第69章 舍命

    那女子冷笑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这小辈来教。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揪不出他来了吗。既然你能变成他的模样，那在旁边躺着的跟你一模一样的那个身体，又是谁的呢？”

    见那女子已经朝着躺着床上的两个人走去，方妍馨连忙追过来说道：“我的长辈，你忘了吗？我们方家以不畏强横，不欺弱小立于世。如果你自认还是方家的人，就请你不要过去，不要再滥杀生命了。”

    “方家就是拘泥于这些陈旧的条条框框，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今天我就要杀人了，你要阻止我吗？呵，那就来吧。”那女子不耐烦了，骤然出手，一掌让方妍馨横飞出去，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想要站起来却没有了力气。

    “你是方家的后辈，我可以不杀你。不过，方家的没落，跟你们这些后辈不知长进有很大的关系。是时候给你点教训，让你们知耻而后勇了。”她没有打算放过方妍馨，一步步向她逼近。

    刚才那一掌，刚好打中了方妍馨的气海穴，她挣扎着要站起来，一使劲就泄了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带着凶狠的笑意走过来，看来这次就算不死也要变残废了。

    那女子的确想要打断她一只手或脚，让她在床上休息几个月，少管点闲事的。只是感觉脚一重，怎么也迈不开脚步。原来是石皓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死死地抱着她的脚。

    “你到底想怎样？信不信我一掌把你送到黄泉路上去！”石皓的死缠烂打让那女子有些无语了，她杀气腾起，对石皓已经失去了耐心。

    石皓的眼睛被鲜血刺激得睁不开，只想着能拖一秒是一秒，大声喊道：“要想杀人，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

    “哼，你的尸体值几毛钱，告诉你，你已经成功地激怒了我，算你倒霉。我不光要把你杀了，还要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她的右手凝聚了相当可观的力量，只要对着石皓的眉心打下去，连他的头壳骨都能拍碎。

    “不要！——”眼看着那女子就要取石皓的性命，方妍馨顾不得全身的剧痛，硬生生地拔地而起，像破风的子弹一样往那女子这边扑过取。

    那女子笑道：“不错嘛！我们方家的武术讲得就是一个快字。当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看似花拳绣腿软绵无力的招式才会产生巨大的压迫力，攻势一波接着一波，让人喘不过气来。如果你的速度能够一直保持这么快，说不定你还能救下他。”

    她不紧不慢地等着方妍馨攻过来，虽不能移动，却总能在方妍馨的攻击到来之前巧妙地避开。最后，她借了个巧劲，把方妍馨如潮的攻势卸掉，而后给方妍馨的后背来个迅速的重击。方妍馨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瘫倒在地。

    解决掉方妍馨之后，她终于腾出手来对付石皓了。她捏住石皓的手臂，让他使不上力气，狠狠地掰开他抱住自己脚踝的手，一把将他推开。石皓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直到头壳重重地撞到了墙壁上，还没来得及喊疼，就失去了意识。

    “弱小的人类啊，你逞什么英雄！你下辈子学聪明点，不要自不量力。”那女子还没有解气，她一步步向石皓走过去。

    就在她准备下手结束石皓生命的时候，一个倩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与石皓之间的位置上。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还带着稚气，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却让那女子不由吃了一惊。这小女孩的到来，她事前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气息，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那女子把出到半空的手收了回去，笑眯眯地看着小女孩说道：“小妹妹，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经常有流氓出没，太危险了，不适合你，你还是快点走吧。”

    小女孩瞪着大大的眼睛，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呵呵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小妹妹，我是你祖宗，还不过来磕过头。”

    那女子怒道：“你是来捣乱的吧？快点离开这里，否则，让你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小女孩毫无掩饰地把大大的轻蔑写在脸上，“呵呵，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她自始至终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看似柔弱，却有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

    这个小女孩源源不断冒出来的气息让那女子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石皓，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那小女孩上下打量起来。

    小女孩笑道：“怎么，想起我来了？还不算太迟钝嘛。”

    “你？”那女子后退了一步，惊道：“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跟那天晚上街道派出所附近的气息一模一样。你竟然一直跟我来到了这里。”

    “我可没那么八卦，姐姐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我之所以出现在你面前，不管是在派出所还是在这个养老院，都是为了阻止你杀他。”小女孩指着石皓，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带着强烈的警告的意味。

    这样的态度让那女子极其不爽，她往前走了一步，说道：“他三番两次坏了我的好事，不杀他我心里不舒服。”

    小女孩也毫不犹豫地迎上一步，冷笑道：“有我在，你以为你可以伤害得了他吗？”

    没想到她的态度这么坚决，让那女子颇有顾忌，不过那女子嘴巴还是很硬，说道：“你真要保他到底了吗？要真打起来，你也讨不了多少便宜。”

    “真的吗？你可以试试看！”小女孩毫不退让。

    沉默无声。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我，一直对视了将近10分钟。最后，还是那女子先开的口：“把他打成这样，也算是出了口气了。你就守着那家伙吧，我反正不会动他了。我今晚来这里，是为了找我的一个老朋友，这件事上，你不会也想要插一手吧。”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了解了小女孩的态度，那女子松了口气，不再与她纠缠。她转过身来，径直走到睡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的两个人面前，恢复了秀丽明净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说道：“苏队长，我不知道你在不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体里，只能一个一个地试，直到找到你为止。乖啦，只是痛一下子，很快就不疼了。那么首先，是这个风骚的女护士，说实话，长得很一般。”

    那女子笑嘻嘻地打量着护士长，她的左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模糊，只看得见淡淡的影子。那只淡淡的手影伸进了护士长的身体里，没有一点阻碍，拉出了一个跟躺着的护士长一模一样的影子。护士长的影子面对那女子显得十分惊慌，连反抗的胆子都没有。看到真是护士长畏畏缩缩的影子，女子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手上一使劲，想要把那影子捏碎。

    “唉，小方，你要找的人是我，跟她无关，放了她吧。”躺在旁边的“方妍馨”张开了眼，徒手捉住了那只手影，她的嘴巴有规律地闭合着，发出的却是老军人的声音。

    女子瞪着她，狠狠地说道：“你终于肯现身了吗？我还以为你等我把这里的人统统杀光了还要躲在哪个角落里，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我知道，如果我不死，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杀我，我不会有怨言。只是小覃对我下了禁锢，我刚刚才设法解除了，你要找我，就到隔壁的301来吧，我等你。”说完，“方妍馨”不再言语，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套衣服整齐地摆放在床上。

    女子哼了一声，把影子塞回护士长的身体里，风一样闪出了门口。小女孩丝毫不理会房间里的变化，她把昏迷不醒的石皓和方妍馨抱起来，也不见她有多吃力，轻轻松松地就把他们放在了病床上，给他们垫上了枕头后，独自向门外走去，她每走一步影子就变淡了一些。直到彻底消失之前，她回头看了石皓一眼，叹道：“你除了抱人家的脚，还会点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