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翠屏安置好了前来,便瞧着山黛那一笑模样,轻给人个颜色又招手让着人与自同去煮茶,这屋子里头倒是剩了两人了,耳畔闻话倒是不理,孕肚被轻抚啊了声,瞪了下小腿,待脸上遮掩的书卷被人拿掉,眼睛还是带着怒气瞪着人,哼了声,拍了人的手,听那闷气时,撒着泼似的瞪了下双腿】还不是那皇上惹的
【嘟着嘴儿撇开头来嘟囔一句生气话语】
瞧着婢女都被打发出去,更是禁不住笑意,抽开被拍的手,故作吃痛般叫了声,“玉姐姐真是撒泼得很。”
这人一番生气动作倒惹得我担心,给人轻轻揉着腿,“您这到底是怨我还是怨皇上呢。不管怨谁也不该这么生气折腾委屈了腹中孩子呀”
恍然大悟状,朝人点了点手指,“我知道了,原来姐姐是对皇上用情至深啊。”
索性的半起了身子,随手拿了个软垫靠在腰处,脱掉鞋袜的小脚盘起,鼓着气,耳畔闻人话语轻瞥人一眼,未做什么言语,屋子里头倒是气氛斐然,翠屏端着茶盏,山黛则端了绿豆汤来,来至跟前还不忘乐呵呵的打趣】主子,喝点儿绿豆汤,最适合消气儿来
【翠屏则是为两人端着茶盏嘴边也弯出笑来,小腿儿一伸拇指点人】好啊你个丫头,还晓得打趣你家主子了
【虽是气话但却是笑着言语,倒是另添一分意思,笑声轻闹,翠屏与山黛相互递过眼色,又是退出屋子,小腿儿被人轻捏也没说什么,只是听人话语倒是抚上孕肚,后头闻人话语倒是惊了眼眸,呸了声】谁对他用情至深啊
【硬着嘴转了话】我只是气自己运气不好
【小声嘟囔一句】还不如你们了
【撇开眼睛视线瞧旁一侧】
和婢女的一笑一闹都尽收眼底,喜怒哀乐本是人之常情,不过又有几人会做到如此随性。
“玉姐姐这是害羞了,还偏偏不承认呢!”一副看穿人的样子,巧笑着揭穿。
“这说的什么话,怎么就不如我们这些个了,我们多少个也比不得姐姐的好福气啊。”
日薄西山时候不早,生怕扰了人休憩,与人打趣了几句后便起身施礼“玉姐姐好生休息,改日嫔妾再来拜访。”
小手轻搭孕肚半靠着,往着边上轻轻挪动一伸手便够来了那绿豆汤,舀着那勺搅动着轻往嘴里头送着,耳畔闻人话语倒是像戳中了一般,微一扭头不瞧她,贝齿倒是咬着勺边,后头闻人话语也是晓得何意,左右不过时刻宽慰,人辞话起,嗯了声算是回应,待人离了屋子,翠屏山黛这才进来,将手中碗递给山黛,唤了两声困了,又是懒在榻上,翠屏倒是晓得吩咐不要打扰话语,一时间又恢复了宁静】
晨起,路过长春宫,想起玉贵人的胎也有六个月了,便去了长春宫内,陪同玉贵人享用早膳,顺便赏赐了一些御膳房新做的糕点,供玉贵人品尝。】
【傍晚,召了齐佳常在来养心殿用膳,顺便留下来侍寝,翌日清晨赏赐了齐佳常在八宝翡翠珠钗一支,金镶玉手镯一对】
月色盈亏几轮,入宫自有几载,眼见着后宫佳丽争斗不休,红墙宫闱内狂波阔澜歇而复起,如今有孕的主儿也是一个接一个。】
【花梨几案上鎏金缠枝金貎熏炉腾起一缕细烟,颤颤阖睫,想起淑贵人有孕已久,还未曾前去探望,便起身对菱花镜添妆,唇色浓点胭脂,携阮娘等往聚庆堂去,立于阶下,着人通传。】
斜斜地靠在榻上,猫儿团成一团在自己怀中睡觉,自己偶尔伸手去逗弄两番,惹得猫儿耳朵直动,自己只是轻笑,后听人报说惠贵嫔来了,倒想起了从前的事,自己这封号还是她举荐的呢,小心的从榻上起身,不想还是惊醒了怀里的小家伙,只好把小家伙抱起来一起迎了出去,行礼
“嫔妾请娘娘雅安”
经久未见的佳人如今业已冠上了贵人的称号,依稀记得,曾于家宴上,也见过几次淑贵人的身影,虽未曾登门拜访,但也打过照面。】
【而今朝一跃而上,身怀六甲,又有圣宠正浓,如此便可坐享众人艳羡的目光,今日正在这样的目光下踏访聚庆堂,扬声道。】
聚庆堂么……当真是个好名字。
【声先送至,便见人出门相迎,倒有些隆重了,我莞尔一笑,叫人都起了身。】
妹妹有孕在身,快些起来吧……外头凉风习习,何必亲自来迎,打发个宫女便行。
含着笑起了身,道“终究是高位降临,嫔妾该出来迎迎的,娘娘进去吧”
抱着怀里的猫儿领着人进门,转头让雪雁出去上茶,顺便端两盘点心进来,然后才上下打量了人一番,道“娘娘看起来精神很好,比嫔妾上次见到您胖了不少呢”
待入了殿,从容的旋了身,落座于殿下,黛眉一舒,正欲启唇时,方才眄见一侧的糕点,指腹滑过表面,啧啧道。】
妹妹这儿的糕点看着很是不错,聚庆堂也是个好名儿,这不,如今什么福气喜庆都往妹妹这里聚,叫人羡慕得很,反观本宫,空有贵嫔一称,不过是个虚幌子,拿来吓人罢了……亏得妹妹真心相待,亲自来迎。
【圆扇一搁,小重山便在案几上展开来,唇畔泛起恬然笑意,碎言。】
妹妹能一步一步坐至淑贵人,这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瞅着这贵人的位子呢,而本宫日子过得悠闲,也没什么糟心事,自然过的滋润了。
从容地捡起桌上的一块儿糕点,伸手一掰两半,一半放进自己嘴里,另一半用帕子垫着手在手心里碾碎了才喂给宝儿,看宝儿吃的香自己也是满足,道
“小厨房有个丫头叫鸳鸯,做的一手好点心,娘娘若是喜欢嫔妾便把鸳鸯送给娘娘,娘娘也能尝到这样的好点心了”
听着她自怨自艾,赶忙探身去捂人的嘴,伸到一半儿,又想起自己的帕子刚弄过猫,赶忙又收了回来,道
“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还有大阿哥呢,大阿哥居长,要是个聪明伶俐的,日后前途无量”
有些害羞地拨了拨头上的银钗,道“其实嫔妾日渐消瘦也不全是这个的缘故,嫔妾善舞,可做掌中之舞,若是真的胖了,哪里还能舞得起来”
丹樨有尘,廊下惠风一迢迢地款递,吹动香袖口的山玉兰繁复纹样,揶揄道。】
妹妹当真舍得把这样伶俐的丫头送我?
【冷静澹然的黑眸睇她一番举止,噙着好整以暇的笑意,慢条斯理道。】
妹妹肚里不也还揣着一个,若是个聪慧的阿哥,日后母凭子贵,可要照拂着我些。
【假藉探询容色,递送至淑贵人昳丽貌处。】
淑妹妹一舞倾城,本宫也有耳闻,如今怀有身孕,行事可得小心妥当,抱着的猫可温顺安分?
犹犹豫豫说了个事实,道“丫头送您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就是……罢了,紫鹃把鸳鸯叫来”
这事儿自己实在说不出口,还是把人叫来让她看看为好,过了一会儿,门口仿佛走进来一个彪形大汉,脸色黝黑,身材壮实,显得头上的双丫髻越发的别扭,粗着嗓音给两人请了安,自己捂了脸道
“就是人长得不怎么……对得起人,您若不嫌弃便带走吧”鸳鸯不知发生了什么,拘着手站在一旁,自己满面柔情的看着肚子,道
“嫔妾的孩子再好也比不得大阿哥居长不是,若是日后嫔妾的孩子生了,还要请大阿哥多多照顾他的弟弟呢”
听着她问起猫儿,自己还未开口,猫儿先软软糯糯的喵了一声,仿佛说自己可乖了
低首顾着掌中纨扇,指尖抵着沿,囫囵转了个圈,神游太虚间听得后话,方才醒出识海,见鸳鸯身材面孔皆难言,一时为难,便道。】
本宫原以为是个伶俐的人儿……若是留在厨房做些小食尚可,既然妹妹有心相赠,我便没有不收的理。
【摆手让阮娘带着鸳鸯,扇子拍落膝上,视线投向远处花木。】
夏日里日头长,吃些可口糕点再好不过,我便谢妹妹忍痛割爱,改日再挑个懂事的宫女送来妹妹身边伺候。
【乌丢丢的眸觑向她怀中的小猫,那猫儿被制住,在她手里温顺可爱,发出了尖细幼奶的叫声,心底一下就软了。】
妹妹可要照顾好自个儿,饮食起居都得留点心,这猫虽说性情温顺,但难免着了旁人的道,到时候伤了妹妹就不好了……
【见外头夜色已浓,也不好再叨唠,起身话别,携婢归景阳。
行礼恭送了人出去,回来后揉着宝儿的脑袋,道
“乖宝,日后你可吃不上这样好的点心了,鸳鸯姐姐被贵嫔娘娘带走了”宝儿不明白什么意思,仍是一脸懵懂,自己轻轻摇了摇头,让紫鹃再去内务府挑个好的
傍晚小风吹人暖,坐在窗前托腮看风景。得景阳宫惠贵嫔传召,心里打了几下退堂鼓,不知缘由,有些畏手畏脚,好容易叫连珠给梳洗妥当了,才慌忙进了景阳宫。
入殿未曾抬眼,只盯着鞋看,末了福身请安。
“见过惠贵嫔。”
喜鹊登梅铜镜丽颜依旧,阮娘于侧旁服侍褪环去簪,帘动声响,侍禀薛氏至,眉心微动,允声请进,移步正殿,抬眼见着来人娉娉袅袅缓步而入,遥夜沉沉入水,景阳宫内通明灯火。】
【素面清简,玉簪半挽青丝,抬手示人起,盖眄窗棂暮色。】
夜路难行,薛妹妹还肯来,当真是有心了,起身坐着吧,也别拘束。
小心抬眼看了看坐上的人,见抬手便顺势起身,再添一句谢人的话。
仔细听过,轻吐口气,周身热气缓解,心也舒缓来,冲人点点头便寻了个软凳坐下。
“娘娘宅心仁厚,体贴嫔妾,嫔妾感念在心。只是不知娘娘传召,是有何要事吩咐。”
旋身入主座,柔荑交叠至双膝,一面吩咐阮娘看茶,一面温声。】
依薛妹妹的意思,若是不召见没有吩咐,就不许你我姐妹聊聊?妹妹倒也不必如此拘谨,既无打过照面,何来宅心仁厚一说。
【手抚裙上褶皱,微扬颐屏退轩人,只留阮娘秦娘沏茶伺候,眸珠转盼,连连抛出好几个话头。】
薛妹妹来宫里头多久了?可还适应?可曾见过圣上了?
听上头人语气温和,心里也放下戒备,依人说。
“娘娘若是想,嫔妾定当陪您聊个痛快。”
低头转转衣角,冲人那句不必拘谨点点头,抿嘴一笑。
“来了半年多了,差不多已经适应了,宫里也有齐佳常在作陪,也不算寂寞。”
“陪圣上用过几次膳,其他…便没有了。”
叙叙而谈中阮娘托着红漆雕花鎏金托盘盈盈而进,托盘之上放着的依旧是自己平素用着的白玉盏。按着先客后己的规矩先递给了薛氏一盏,方捧着一盏在手心。】
那可好,改天本宫便常给你下贴子,你若得了恩宠,可别推脱我这儿……
【几年的沉淀往来,宫中也终究行成了派系,要说如今最顺风顺水的自然非定贵嫔,续话。】
齐佳氏?倒也听过,在宫里头有个作陪的人最好不过了,薛妹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陪圣上,若锋芒毕露反而不是件好事……妹妹可去见过宫里的娘娘们了?可还好相处?
接上上头递下来的茶盏子,搁在手掌里热乎乎的,不时品上几口,比起贝叶轩的那些茶叶子醇香极了,心里像有什么萌芽似的,听人说话,忙撂下茶盏抬头。
“能和娘娘多说些话,嫔妾荣幸之至。”
末了的话听进耳里,楞生生有些出神,又想起齐佳曾言为了薛氏一族,沉沉点头应和。
“娘娘说的是。偶有宴会时倒是见过几眼其他娘娘们,没说上话,看模样大抵都是好相处的…”
尾句低声,不想叫人瞧出来说的不是真心话,只得胡乱搪塞,她是个极怕麻烦的,只恐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