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公爱憨仔
旅行开始之前总要有目标和计划。
黄归云临要出门的时候，叔叔突然拿出一封信和这把剑，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有个十分要好的朋友，时常有书信往来。现如今在鲤城开了个武馆，让自己去找他先学习些防身的功夫，顺便熟悉大环境，免得一下就要跳到深水区里出了事情，因此让自己的第一次旅程有了准确的目标和方向。
“大叔你为什么这样问啊。”黄归云对于十三的种种疑惑免不了有些不解，提出自己的疑问。
“因为林被刚才拔剑就要砍了那个奸商的时候才发现你这剑连刃都没有开，不得已用醉锋针去解决那些人，你知道黑市一个卖多少钱吗，这可是给四重以上的高手准备的暗器!!”因为不必要的损失，十三的情绪略有些激动。
开刃是兵器很重要的一道工序，刃的不同决定了它的实战能力，越薄的刀刃锋利程度固然是好，但也越脆弱，所以一把质量上好的武器在锋利和耐用两者之间有着玄妙的平衡，当然如果一把剑如果连刃都没有开，就是一把未成品而已，显然不可能参与过实战。。
“你再看看我的剑和你的剑有什么区别。”十三拿起自己那把黑不溜秋的剑，朝黄归云晃了晃。
单从外观上来讲的话，黄归云更觉得自己手里拿的东西叫做剑，而十三手里拿的是一把棍子，然而对比一下确实出现了点奇怪的事情，自己的剑足足少了十三那把烧火棍将近一掌的长度。
“咦，大叔你的剑怎么比我长这么多。”
“把你的剑拔出来看看。”
第一次拔出叔叔送给自己的宝剑，剑身出鞘一串短促的清响，十分好听，只是正常的剑出鞘不会有这样一连串的声音，而这把剑的剑鞘口似乎刻意做了这样的设计，不知道是何用意。黄归云虽然不懂如何分剑的好坏，但是看自己手上拿着的剑似乎有些单薄，轻轻一晃柔软的剑身也就随之晃动，看起来像是是配合特殊招式的兵器。
然而仔细查看剑刃，黄归云惊讶的发现自己手里的剑确实没有开刃，即使空手抓住剑身也不会受到一点伤害。现在看来，这把华丽的宝剑，搭配上满是奢侈气息的剑鞘，更像是一把装饰用的道具，而不是实战用的宝剑。
“听闻有东瀛剑客为不杀生，用的反刃刀。不过我是没有听说中原有人用过无刃剑，所以我很怀疑你叔叔的这个朋友开的到底是武馆还是舞馆。”
“舞…馆…是什么意思?”
剑舞自古流传，因手持短剑而舞，故名剑舞。用的是特指的短剑，剑柄和剑体之间有活动装置，可以通过甩动、旋转来发出有规律的声响，配合舞者优美的舞姿来营造战斗气氛。传闻古时一些流浪艺人的防身本事，有一定的战斗性，但是流传至今能战斗的招式几乎已经不在，剩下纯粹以表演为主。
无论是商人还是官人都挺喜欢看剑舞，可以体验一下高手对决或者战场厮杀的场面，鲤城中有不少教授剑舞的地方，算是当下比较火的职业，而舞馆自然教的是跳舞，并不是练武。
听完十三的解释，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短剑，看来十有八九是拿来站在舞台上表演用的，为了客人的安全着想，肯定是不能开刃，免得失手伤人。因而舞馆的可能性也就远大于武馆，大致接受了这个可能性很高的假想之后，少年面临第三次重大打击。
“不可能啊，我叔叔说过年轻的时候和他朋友一起闯荡江湖，名气很大的，所以后来才能够开武馆。”黄归云的话语里已经开始带着哭腔了。
“我和小朋友讲故事也肯定也会说我一巴掌能够劈开一座山。”十三不以为然道。
“不会的，不会的。没有开刃的剑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比如说寓意我叔叔退隐江湖之类的。”
“这把剑除了装饰好看以外，并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含义。”
“不可能、不可能。”
无论是谁，不断的打击超过自己的承受能力之后，也会如同溺水的人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就算再想挣扎也会被充满绝望的洪水给吞没。
半天时间里，黄归云所碰到的事情对于他来讲一件比一件更难以接受，人的期望越大，随之而来的失望自然而然会不断的膨胀发酵，胸中的一口闷气迅速淤积，十分迫切需要做点什么事情来发泄一下。
“啊!”
黄桂突然闭上眼睛双手乱甩，这般如孩童不悦时候的发泄倒是不奇怪，可是如果一只手里还拿着利器的话就不一样了。
十三与他站的位置不算太远，看到突然朝着自己脸打过来的东西，本能反应让他也想要拔剑相迎，不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拔剑再挡已经有点来不及，干脆直接用剑鞘相迎。
“锵~”
十三的剑鞘并非是木制，与黄归云手上的剑相撞之后发出金铁之鸣，少年单纯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虽然只是无意挥动，用上的却也是最大的力气。十三自然不想挨打，也是用上力气迎上黄归云的攻击。
“当啷”
撞击和剑首掉到地板的声音让黄归云回过神来，少年睁开眼之后看着自己手中断掉一截的剑，顿时愣住。此时他的大脑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来组织语言或者行动，迷茫无助也同时侵占整个脑子，唯一而且直接的选择就是蹲下埋头然后开始哭。
眼前的年轻人毫不犹豫说哭就哭，十三有点无奈，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年轻人，心里居然这么的脆弱，这下应该就没有那么好哄了吧……
“少年郎啊，你的剑质量好像有点差啊。”试着安慰一下，不过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呜呜呜”
再一次看到这个熟悉的画面，十三知道自己又不能挥挥手说大家江湖再见，前面拍着胸脯说自己喜欢行侠仗义，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先安抚一下少年的情绪，比如转移一下注意力。
“少年人，你出来是要做什么事情啊。”
“小时候我叔叔常跟我讲一些他年轻闯江湖的故事，我也想出来体验一下。”黄归云虽然处于眼睛向下流泪，鼻子向上吸涕的状态，出于礼貌还是如实说出自己出行的目的。
“那你来鲤城是要做什么啊?”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黄归云又被十三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停下可怕的嚎啕。
“家里的叔叔说行走江湖至少得会个一招半式，让我先来鲤城找他朋友学一些防身的武功，知道江湖规矩之后外出行走的时候比较安全，免得遭到不测。”
江湖中的美好谁都向往，只是刀光剑影的背后是一个又一个争求名利的人倒下，也有些许拥有绝世武功，才能游走于利益之外，成为令人向往的对象。而身在江湖之外的群众才会把别人的生死当成故事来听，并且也想成为故事中的人，毕竟许多故事都有一个美好的解决。
然而等到真正深陷其中的时候，若做不到随波逐流，便要给江湖里的血雨腥风给吞没，不说名声，连尸首可能都留不下来。少年的叔叔应该就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所以才能轻轻松松的说让自己的侄子出门闯荡。
“你小子够大胆的，没有一点功夫还敢说出来闯荡江湖，林被就是佩服你这样有志气的年轻人。要不这样吧，我认识一个铁匠，手艺还算不错的。我带你过去让他把剑接上去好不好，我出钱!”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解决问题从来都是直接命中要害，话音刚落，黄归云眼睛里面便充斥着满满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