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是一条神奇的经脉呀
朝廷的对于民间铁器的管制还是十分严格的，山野农村里倒还好，倘若一群人堂而皇之的拿着兵器走在大街上被官兵看到了，他们会有什么想法呢?所以一般来讲大家到了城镇中都会拿些布来遮挡一下，虽然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官兵们也不会说刻意去查看你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刀还是一条咸鱼。
既然严禁铁器流通，街边店面上的铁匠铺自然不会有宝剑大优惠的活动，军队都会有自己的兵器作坊，武林正派、名门大族都会同朝廷申请购买兵器，朝廷也通过各大组织所需求的数量来判断他们的实力如何，因此这份买卖是可以做的。
然而其他人总不能都靠拳脚来闯江湖，需求是会带动生产力，有人要自然就会有人暗地里做兵器买卖。然而要和中间商买的话，不妨直接和制造商买更加便宜，因此铁匠和江湖散人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供应和需求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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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经历从菜市场相遇再到酒楼夺物逃跑等等一堆事情之后，才想起来还未曾互通姓名，黄归云就叫黄归云，而十三自然就叫做十三。只是初出家门的黄归云对于江湖里的一切都十分的好奇，包括十三的名字。
“大叔，你为什么叫做十三呢?”
“你不觉得用数字作为名字的话，特别的有神秘感。光是说出十三这个数字的话，别人或许就会以为你前面有十二个兄弟，后面有可能数不清的马仔，让别人以为你是有靠山的人，要搞你之前就得先考虑考虑。”
名字外号确实是闯荡江湖十分重要的信息，但凡是江湖上有点名气的都会有些外号，比如夺命刀、断魂剑、亡命客就是一些宵小作恶之徒喜欢用的;稍微好点的则带上梅兰松竹琴棋书画渔耕樵读等等雅号;更有名气的是别人肯定了你的实力后主动称呼，最常见自然就是“天下第一”。
几个人凑到一起的话便有什么二老、五鬼、七贤、八怪等等数不胜数，比起直接介绍名字的话，外号更能让人印象深刻，同时也是打造自己江湖形象很重要的宣传手法。
听闻跟鲤城仅有一海相隔的岛屿那边的侠客出彻喜欢读一些介绍自己实力或者信仰的诗词，一张口就是苍天黄土、乾坤岁月、千秋万古、天下风云这类词汇，人影还没未出现声势就已经镇住全场了。
既然是暗地里的买卖，肯定不会是在热闹的地方，两人在老城区的街道上绕来绕去，一路上黄归云不断缠着十三问东问西，十三一半瞎扯一半真话胡乱回答，黄归云也不嫌弃，照单全收进脑子里。
“那你的真名呢。”
“闯荡江湖还是不要用真名的好，最好连姓氏都不要让人知道，要不然惹上麻烦被人查到背景，牵连家中老小可就不好了。还有我虽然年纪比你大了一轮多，可是你别老是大叔大叔的叫，直接往四十奔五那岁数叫上去了，我还很年轻，风华正茂!”
“那我叫你十三叔好了!”
“随便吧…”
十三对于老城区的路好像十分的熟悉，在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各种左转右拐速度丝毫不减，而黄归云拐个弯回头就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从哪个巷口出来的。虽然十三之前帮了自己大忙，现在又热心的带自己修剑，可还是有点害怕，如果他把自己丢这里，估计花费一天一夜也走不出去。
“十三叔，你是鲤城人吗，怎么对路这么熟悉。”
“不是啊，才来半个月吧。”
约莫一壶茶的时间，两人终于在一所破旧的房子面前停下，十三直接推开门就走进去，而黄归云把周围的房子同自己眼前这座房子对比一下，不知道十三是如何确定在一片几乎一模一样的房子前找到目的地，心里对于老江湖这种神秘的形式风格还是略带些许羡慕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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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隐约可以听到有敲打铁器的声音，进门之后的大院子里可以看到各种刀枪剑棍兵器随意丢弃在地上，还有岩石矿料占据的更多的空间，根本没有落脚的位置，只能把大石头当成一条路，各种跳跃移动。
声音是从院子旁边偏房中传出来，黄归云一靠近门口便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虽然不了解一般铁匠的工作环境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普通的铁匠铺绝对没有这等常人难以接受的热量，所以黄归云还是选择在门外，而十三则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直接走了进去。
环视屋里的情况，与寻常的铁匠铺并没有什么差别，有一个正在熊熊燃烧的大铁炉，一些打铁的工具，而铁匠本人是一个比十三还矮小几分的结实汉子，此时正****上身系着皮围裙十分专注的敲打一块烧红的铁片。
“金钱豹，帮我修一下剑身。”十三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顺便把剑递到汉子的眼前。
“不。”那汉子停下手里的动作，头也不太，并且十分干脆的吐出一个字。
所谓能人必有异相，被十三唤作金钱豹的这个壮汉，裸露的上半身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疤，连脸上都有一些。似乎是被铁器敲打时候溅起的火花所伤，倒不是说做铁匠一定要有这样的伤痕，但是从屋子整体的温度来讲，敲打时到处飞溅的火花比普通铁匠铺温度高上不少，能在这样的环境里打铁，足以看出此人拥有比寻常人更强的忍耐力或者其他能力。
“哎呀，这种小东西对于你来一嗅就能成了，不耽误你打造神兵的功夫。”
“不。”
“平时给你那么多的稀奇矿石，现在让你帮点小事都不肯，以后我不给你拿矿石来了哦。”
“好。”
“靠夭!”
惜字如金!壮汉同十三所有的对话都只用一个字作为回答，通常来讲，太过醉心某些事情，特别是达到了常人觉得疯狂的人，一般都会有难以解释的偏执，目前看来这个壮汉就是这样的情况。
十三并非不愿意再多说几句，似乎也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温度，仅仅只是进去一嗅，黄归云已经看到他满脸大汗，如同逃难一般的逃离那间热浪滚滚的房屋，到了院子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纳凉，还拿出个小烟枪一脸不悦的抽着烟。
两人简单的对话中包含的信息就吊起黄归云的胃口，而且十三的对于他的态度和面对掌柜时候的态度截然不同，并没有使出那一套威胁的手法。
“十三叔，里面那个人很厉害吗?你都拿他没有办法了哦。”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武功人人都可以练，而成为武林高手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天赋，并不是人人都能练到那么强，有不少人年轻时候练过几年拳脚知道自己不是这一块的料子，便选择放弃成为大侠的想法，而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他们还是想在江湖的故事中留下自己的名字，就改行做手艺人。
手艺人是各行各业的统称，里头比较正经的职业有医生、厨师、建筑、暗器、机关、风水，另外还有一些倒斗、算命、炼丹之类捞偏门的活，铁匠算是其中比较好的一种，虽然工作环境不体面，但是容易留下自己大名，比如说春秋铸剑大师欧冶子，只要跟他相关的兵器都是神兵级别。
金钱豹就是以最强铸剑师为终身目标的人，钻研此道十余载，打造出来的兵器绝对都是上等的品质。后来金钱豹的制造水平达到瓶颈，为了突破便开始研究原材料，想要了解如何搭配才能够打造一把至强的兵器，而想要找他制造、修理兵器必须要以稀奇矿石作为报酬。
“然后就慢慢的给惯出了毛病，除非有特殊少见的材料或兵器才愿意拿在手里，寻常兵器看都不愿意看一下。”
听完关于金钱豹的故事，黄归云心中十分的惊讶，原来除了行侠仗义之外，江湖中居然还有这等奇人，这可是自己从未听到过的事情。
“那他身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哦，那身疤痕是被他喜欢的一个女人用毒药泼的，脸毁了出来更没得混，一露面别人都会以为你是什么邪魔外道，所以只能改行咯。”
看起来江湖中任何人都有可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即使是躲在这样一个破旧地方专心铸剑的铁匠居然是个被心爱女人背叛的可悲人。
“我这把剑就是他做的，之前运气好得到了个铁块，听说是什么天外玄铁之类的东西，拿过来给他。结果普通炉火不够温度，居然无法烧融，最后只能勉强打成一把剑的样子，最后用这个南海铁木做的剑鞘贿赂，才没有把他失败的事情传出去的，没想到这混蛋居然过河拆桥!”
“靠夭，怪不得里面温度那么高，一定是他把南海铁木当柴火给烧了，那可是比铁还坚硬的木头，他怎么烧得起来!”
黄归云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把剑会断掉是因为和十三看起来像烧火棍的剑，虽说只是和剑鞘相撞而已，却也是实打实的铁器，并非腐朽木头剑，绝对不是轻易碰撞就会断掉，原来十三手里的烧火棍连剑鞘都是有来头。
(手握奇兵、行为独特、背景神秘、作风特别，这完完全全就是绝世高手的表现，大隐隐于市，一定是这样的!)
虽然今天的遭遇的事情黄归云都表现十分慌乱，但并不代表他是个愚笨之人，相反有些小心思已经开始出现了。
“大叔，要不我就跟你混吧。”
“夭寿，咳咳咳…”
黄归云突然说出来的话让十三忘记吞吐烟雾，被呛的连连咳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