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高山龙之介连衣服都没换就气哼哼的走了。估计是去找他的铃美了。雨宫小百合跪坐在地上半晌觉得瓷砖太冷，这才摇椅晃的站起来。一步三晃的拿出茶几抽屉里的那张名片。

    名片设计地非常简洁，却也带着女性的优雅。巴掌大的纸上写着这个名片主人的名字。

    妃英理律师事务所  妃英理律师

    拿着电话的手都在颤抖。电话拨通之后传来嘟——嘟——的长音，响了大约三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您好，我是妃英理。请问哪位？”

    雨宫小百合瞬间脸上滑下泪水。“这么晚打扰您我感到万分抱歉。您好。我叫小百合。”

    妃英理在脑子理过了一下，发现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细细抽泣的声音。妃英理没有说话，想等一等看看这个女人还会说什么。

    雨宫小百合吸了一下鼻子擦掉眼泪。“您也许不认识我，但是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您曾经给我女儿茉莉一张您的名片。”

    妃英理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女儿因为自己那个离了婚的笨蛋丈夫照顾不好孩子而高烧住院的时候住在自己女儿隔壁床，比自己女儿还小几岁的小女孩。

    那个直视自己眼睛说要让爸爸和妈妈分开，爸爸想要妈妈的命，还想让我死的小女孩。

    “我记得令爱。”妃英理放缓了语气。“您既然打电话给我，就代表您下了决定了是吗？”

    雨宫小百合闭上眼睛，泪水止都止不住。“是，妃律师，一切就拜托您了。律师费您说个价格，不管多少，我都会凑齐。”

    虽然酒醒了，高山龙之介却没有忘记昨天雨宫小百合说的要跟自己离婚的事情，高山龙之介打了个电话。

    雨宫小百合，你想跟我离婚，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生路了。

    茉莉已经到了上幼稚园的年纪，但是雨宫小百合现在手忙脚乱的准备离婚的事情没空筹备所以只能待在家里，妃英理也会在双休日的时候带着自家女儿过来陪着茉莉玩。小兰很会带孝子要么认字要么出去玩，两人关系非常好。

    雨宫小百合的美貌也镇住了妃英理。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因为碰到一个渣男毁掉了好几年的青春年华，好在清醒不晚。帮她争取一切利益是妃英理心中的第一要务。而等到开庭的时候，高山龙之介做梦都没想到，雨宫小百合捂得严实的辩护律师竟然是有司法界女王之称的妃英理。虽然自己也花了大价钱请了首屈一指的律师，但是很明显，那个男律师看到妃英理的时候那难看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一项一项的证据摆出来让高山龙之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高价聘请的律师竟然在妃英理的面前走不过三个回合，着实让高山龙之介觉得自己小看了雨宫小百合这个女人。平时温柔的自己瞪一眼都会发抖向自己道歉的女人，现在抱着女儿安静的坐在原告席上，时不时给女儿塞点饼干然后给她擦擦嘴。连一眼都不给自己。

    只不过是一个赔钱货，有什么好养的。高山龙之介撇了撇嘴，想到铃美已经怀孕，而且也已经确定了是个男孩，高山龙之介心里颇为美滋滋，离了也好，自己不需要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比起小百合，还是铃美更好，而且还能给自己生儿子。

    不过赔偿的时候让高山龙之介的心狠狠疼了一下，跟割了肉似的，因为自己作风不正被抓了个现行，在外面有了情妇，情妇还怀孕了，又有事实证据证明虐待妇女儿童，高山龙之介不得不舍掉了自己的房子，赔了一大笔赔偿金，还要每月定期支付孩子的抚养费。

    坐在下面听审的大肚子的女人脸都青了，那该是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所有的东西，结果现在却全都要给那个女人，实在是让人生气。好在那个男人是个摇钱树，多磨磨他，让他多给自己一点也就来了。

    每月支付抚养费，每个月都要想到那个孩子，高山龙之介申请了一笔付清。又是一大笔钱。高山龙之介请的律师终于在讨论赔偿金数量上有了点作用。毕竟是为了自己的金主服务，与刚刚走不到三回合就败下场的怂样子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状态。男人撒泼扯皮想从女方那边抠钱出来。

    妃英理也难得在法庭上看到那么不要脸的人，不过想想这个人本来就是以不要脸出名的，也没有办法，回头看了看当事人的意思。雨宫小百合的手紧紧扣着桌板。平时温柔能掐出水的声音现在却锋利的仿佛能断雪削冰：“争！那是要给我女儿的花费，一分钱都不让给他！”

    最后两人不得不各退一步，才终于让这场官司落幕。雨宫小百合包了个大红包送给妃英理，但是她却没要。她已经够苦了，而且律师费已经付清了，自己不需要再多收她钱。“留着吧，将来要用钱的时候还多着呢。孩子还小。”

    雨宫小百合给妃英理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感谢。“谢谢您，妃律师。”

    与雨宫小百合离婚之后，女儿也随了自己的姓氏，雨宫小百合在家当了好几年的家庭主妇，虽然得到了大笔的赔偿金，但是自己也不得不为了将来打算出去找工作，但是因为自己这个年龄却没有工作经验，屡屡碰壁。好容易找了一家公司，却很快会被辞退，再去找，没过多久又被辞退。而且每次都会被弄的很难看。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雨宫小百合实在是漂亮。虽然雨宫小百合安分守己做自己的工作，但是总有人看到美女就忍不住上去撩，事情的结果永远是雨宫小百合被泼了一身脏水之后被辞退。严重的甚至会被老板娘追着骂。

    又被辞退了。而且这次还被骂的特别难听，那满头珠翠浓妆艳抹的女人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是勾引人的狐狸精，把她老公勾引的神魂颠倒。自己不过是一个处理文件跑腿的文员。就算这样也避不开。自己已经言明拒绝了她老公，可是那女人根本就不听，。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别人穿制服裙子，自己为了避开裙子穿了制服裤子，别人淡妆，自己连妆都不敢化，可是为什么还会这样？

    “妈妈！”幼稚园门口，雨宫茉莉和班级里其他小朋友手牵手走出校门，一眼就看到了妈妈——妈妈在所有人爸爸妈妈里是最漂亮的！

    就算是难过，也不能让孝子为自己担心，雨宫小百合挤出了微笑蹲下来抱着冲到自己怀里的女儿。“茉莉乖，在学校有没有听老师话呀？”

    “有！”

    把自己女儿抱起来，雨宫小百合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那今天老师教了你什么呀？”两人就这么聊着，慢慢的走远了。

    可是因为雨宫小百合容貌引出的问题远远没有结束，其中一个狂热的追求者每天都要送花，甚至在路上跟踪雨宫小百合，甚至扬言为了追到雨宫小百合要跟家里的夫人离婚。他夫人也不是好惹的，拉开架势摆下龙门阵在雨宫家门口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只有没听过的，没有听不到的。

    雨宫小百合被骂的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自己不是没有解释过，不是没有证明过，可是没有人会听。抱着女儿，捂着女儿的耳朵，不想让这些污言秽语脏了女儿的耳朵。

    外面骂架的人越来越多，连无聊的流浪汉都参与进来。

    “雨宫小百合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勾引人家老公没本事出来吗！不就长了一双会勾人的桃花眼吗？妇之夫的吗！？跟有妇之夫上床爽不爽？你缺男人你说啊！门外那么多男人等着排队艹你呢，怎么不出来啊你这个小娘养的玩意儿还敢勾引我老公，也不知道被几个男人玩烂了的货色还敢出来丢人现眼，你缺钱你去当妓.女啊，来钱还快还打什么工啊，你不是觉得你长的好看吗，进了门都能当头牌啊你！你怎么不去啊！，我看你们娘俩一起上阵能把人伺候的更快活呢……”

    门外叫嚣声不断，雨宫小百合抱着自家女儿打通了110的电话。

    “您好这里是警察局。”

    “……银座，五町目，求求你们，救救我……”

    那个女人被赶走了，但是留下了万般的后遗症，天天有人往家门口的墙上泼狗血，还有好事者在墙上乱涂乱画写下肮脏的字眼。甚至有些不务正业的流浪汉天天在门口吹口哨。门外邻居说的指指点点更加难听。白天，雨宫小百合接受不了他们的眼光，一直到晚上才出去打工——在一家酒吧刷盘子。

    其实不论是白天出去或是晚上出去都没有什么区别，被人想泼脏水还是会泼，可是雨宫小百合晚上出去更让人有了谈资。

    “就是她，听说专门勾搭男人的狐狸精！”

    “这房子也是勾搭男人人家男人送的！”

    “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接客。”

    “估计上次那女人说的是真的呢，指不定是母女两人一起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