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坦白
被警方通知第二轮审讯即将开始，赵绮很是疑惑，按道理说两次审讯时间不会间隔这么短。不知为何，她心里莫名有些发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赵绮被警方带入安装有单向玻璃的审讯室。通过单向玻璃，外面的人可以将室内的情况清晰地收入眼底，声音也可以通过专用仪器传出来，而里面的人则对外界一无所知。
审讯室外，吴宏伟和宋时度并肩站在一处。门关上的瞬间，一抹寻常人看不见的透明影子跟在赵绮身后进入了审讯室。
宋时度看着赵绮在椅子坐下，他在心中说道:“宠宠，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就看你宠宠大爷的吧！”
宠宠大公鸡隐身凌空立在赵绮身后，它的尖喙中叼着一枚小小的白色圆片。
在警方拿起笔开始讯问的同时，宠宠大公鸡将那枚白色圆片不着痕迹地贴上了赵绮的后颈。
赵绮对此毫无所觉，她脸上仍维持着一种不满又焦躁的表情，以此来表达对警方的不满。
“赵绮女士，你是否认识火龙帮帮主赵海？”
又来了，这个问题上次就问过，赵绮连想都不想，一句“不认识”到了嘴边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当听到她的回答时，不仅仅是对面的警察，就连赵绮自己，也满脸呆滞。
——“我认识。”
赵绮一呆之后以为自己口误，急忙张嘴辩解，没想到的是，她说出口的话语，却变成了：“我的确认识他。”
警察这时候也回过神来，问道：“你确定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不，我不认识他，我和他没关系——赵绮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却听见自己说：“我确定，我找人调查过他，也调查过火龙帮。”
“你因为什么调查他？”“什么时候开始的调查？”“你找的谁去做的调查？”“调查完毕之后你是怎么做的？”
……
警察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而赵绮——
她已经彻底傻掉了。
她此时此刻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大脑是一片空白，所有思维活动都已经停止，可是她的声带，她的舌头，她的嘴唇还在动作，发出一句又一句话语。那些话语，都是她想极力掩藏的真相。
赵绮心想，自己可能是在做梦，说不定她是市局的椅子上睡着了，所以才会做这样一个可怕怪异的梦。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痛传来，她忍不住痛哼一声，顿时引来了对面警察的关注：“你在做什么？”
“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赵绮听见自己如此说道。
警察目光古怪，实际上他也很奇怪为何赵绮突然间这么配合，但这都是他眼下该管的，于是他接着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之一：
“你是否是南海市清逸阁炸弹一案中，炸弹武器的提供者？”
赵绮心弦绷紧，她雍容华贵的脸庞几乎扭曲，想要改变即将道出的答案。可惜，她的反抗注定无力。
——“是。”
……
审讯室外，吴宏伟已是目瞪口呆。
半晌，他才语无伦次地说道：“她、她该不会是疯了吧？”
宋时度笑而不答。这就是他想出来的计划，他不是证据不足吗？没关系，让赵绮自己交代证据。扭转整个局势的关键，就在“真心贴片”这件逆天道具上。
真心贴片半个小时的有效时间，足够赵绮把自个儿给抖个底朝天了。不得不说，听完全程的宋时度对这个女人可以说相当佩服了，赵绮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手里的暗线相当惊人，如果让他们自己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收集到那些信息。
半个小时过去，真心贴片的效果消失，隐身的宠宠大公鸡取下贴片，赵绮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可以“自由”地讲话了，然而，这时候的她因为遭受到的冲击太大，整个人都木愣愣的，警方问什么都不再回答了。好在警方那边也没剩几个问题，审讯便到此结束。
审讯过程是有全程录音录像的，不愁赵绮事后翻脸不认。而且，她自己暴露出的那些线索，警方可不会轻易放过。
吴宏伟从错愕到震惊，再逐渐趋于冷静。他当即对身边的警员说道：“立刻行动，查她的证言！”
赵绮话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了，吴宏伟都忍不住有些激动，他必须亲自去主持这次行动，是以他对宋时度说道：“宋先生，不好意思，我得失陪了。”
说话时，吴宏伟看宋时度的眼神颇为意味深长。他相信赵绮此番变故肯定有宋时度的缘故，不然不会这么巧。不过，他聪明地选择了不问不说。
宋时度像是没看见吴宏伟眼中的深意，他微笑道：“没事，吴局长您去忙。”
吴宏伟走后，宋时度站到审讯室的门旁。门打开，神思恍惚的赵绮在警察的带领下脚步机械地走出来。
赵绮心不在焉，甚至没有发现宋时度，宋时度只好出声喊道：“赵总。”
赵绮迟钝地眨了下眼，她愣愣地转向宋时度，目光一点点凝聚起来。之后，她终于回过了神，下意识道：“宋时度？”
宋时度勾起嘴角，貌似感叹地说道：“赵总，您的计划之缜密细微，真是叫我自叹弗如。”
宋时度这番话勾起了赵绮刚刚的回忆，她瞳孔猛缩，瞬间明白过来方才宋时度肯定在外面听到了自己的全部话语。
对自身表现的疑惑和惊怒全部涌了上来，赵绮声音陡然拔高：“是不是你搞的鬼？！”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常跟宋时度有关系，尽管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宋时度是如何办到的。
宋时度微笑着说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让赵总您良心发现坦白从宽。只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深深凝视着赵绮，不自觉压低了声线：“赵总，我自认你我之间并无仇怨，你为什么要数次针对我，甚至想要置我于死地，连我身边的人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