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凛冽（8）
下午02:18分，周思佳与刘珊珊开着免提在给吴胜利打电话，在吴胜利确认了几件事情之后，他沉吟了半响接着说道：“问王晨意见吧，明天我可以接他出来。”
周思佳楞了一下，以为自己没听清，“接晨儿出来？头儿！真的吗？”
“废话。”吴胜利不理会周思佳兴奋地倒吸凉气的声音，继续说道：“但是只有24小时的时间。”
“好的吴头！我一定争取他的意见！”
“如果他不在的话，我可不敢带你们俩去送死！”
“吴、吴头？什么叫你带我们……”不过周思佳刚开口就想明白了，立刻振奋道：“明白了！我们等下就去找王晨！”
但刘珊珊不论怎么想，都觉得这种行为是错误的，她站在周思佳一旁不断地摇着头，“思佳，吴头，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报告的。”
“珊珊，你不是都已经确定了吗？他是鼹鼠的可能性在8成以上啊！”
听到周思佳和刘珊珊的对话，吴胜利提醒道：“你们思路错了。”
“什么？”
“不应该确定谁是鼹鼠，应该先确定谁不是鼹鼠。你们想想，有吗？”
“肯定有，胡头！”周思佳丝毫没有犹豫地回应道。
“恩，那就除了‘喧子’，所有人都有嫌疑，这不结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刘珊珊还是非常的迟疑，“这只是一种自我麻痹吧，并不是真的认为他们有嫌疑。”
“是不是自我麻痹，要看你怎么想。丫头，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成功率、是结果，而不是整件事的过程！”
刘珊珊咬着下嘴唇，看着周思佳期待的眼睛，内心经历了一番斗争之后，最后她还是放弃了“抵抗”，轻轻点了点头。
下午03:06分，三城看守所，待打开铁门的狱警刚走出去没多远，王晨就着急地问道：“计划成功了吗！”
周思佳拉着脸，十分不悦地说：“我都‘那样’了，还能不成功？”
“真的？结果呢！”
刘珊珊低声道：“他的淘宝账号在上面，确定是‘大胃王0530’，不过需要密码登录，他没有使用自动登录！”
虽然没有登录进淘宝账号，不过这个行为也的确非常反常，王晨弯着手指抵住了太阳穴，皱眉道：“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晨儿，吴头让我给你转达一些话。”周思佳坐到了王晨旁边说道。
“什么话？”
周思佳便把电话中吴胜利的意见和态度全部说了出来，王晨越听、眉毛就皱的越紧，短短几句话把重点全部说完了之后，周思佳把手搭在了王晨肩膀上，“反正最后就是，吴头让我问你意见。”
“你、你让我想想……”
“恩。”
以王晨的性格，他不可能不想过程，虽然现在内部问题的确非常严重、不能往上打报告，但是他真的很想抓住史明洋！看到王晨的表情比较扭曲和纠结，周思佳继续说道：“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会再送你回来，我们在‘外面’顶着，失败的后果你就别想了。”
可是王晨并没有如同周思佳所想般的会点头，反倒是摇了摇头说着：“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我觉得还是应该报告给胡头！”
周思佳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怎么你跟珊珊一样？”
“喂，什么叫跟我一样，现在我已经同意了好吗？”
“什么？”王晨抬起头看着刘珊珊，惊讶道：“你同意了？”
“你怎么也这个眼神，不行吗？”刘珊珊白了王晨一眼，语气中十分的不满。
“你一向很保守的，这种事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同意啊！”
“保守你个大头鬼啊，我那是谨慎好吗？谨慎＿……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就算往上报，也是报给胡头，可是胡头绝对会放弃这次任务，他不会冒险的。那么下次‘例会’的情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谁也没办法肯定，所以这次是个好机会，我也真的不想放弃啊！”说完之后，刘珊珊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恩。”周思佳也点了点头，补充道：“吴头说的对，很多时候人越多可能效果越不好，这次‘奇袭’或许真的能成功！”
“思佳，如果失败了呢？我们的‘特情线’怎么办？”
周思佳一笑，“简单，假扮黑吃黑。”
“黑、黑吃黑？”
“对，我们就四个人，区区四个人啊！晨儿！成功的可能暂且就不说了，现在就说说失败。假设没成功，你觉得史明洋会把咱们四个人当成警察吗？他猴精猴精的，就算咱们说是警察，那他肯定也不信！”
“这倒是有可能，他估计真的会这么想，不过局里怎么办？”
“胡头那块我会全盘托出，让他去查。说破大天，咱们这次任务就算失败了，局里也没有任何损失啊，而且还得到了内部鼹鼠的情报，你想想是这个理吗？”
刘珊珊听到周思佳现在说的话和刚刚吴胜利说的一模一样，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恩？珊珊笑什么？”
“哎呀你别管她，你就说吧，这次干不干！”
看着周思佳炽热的眼神，王晨深思熟虑了将近一分钟后，对着他们两人点了点头，“我可以先出去，别的话等见了吴头再说！”
“哈哈哈！”周思佳使劲地拍着王晨的肩膀，因为他知道，只要王晨肯“出来”，那么吴胜利就绝对有能说服他的理由！
下午04:40分，吴胜利家。
周思佳和刘珊珊刚进屋，吴胜利就扔过来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试试。”
刘珊珊下意识地接住、看清了手里的东西之后一愣，震惊道：“这、这是！”
周思佳侧头一看，也是惊讶道：“85轻冲，吴头，您可以啊！”
“这、这、这、这您哪来的？吴头？”刘珊珊紧张地问道。
吴胜利叼着烟，一脸无所谓地擦着自己手里那把枪，说：“别管哪来的了，试试顺手吗。”
“可是、可是我没用过这枪。”刘珊珊扭头看向周思佳，苦笑道。
“别看我啊，珊珊，我也没用过，不过这古董保养的还挺好，锃亮锃亮的。”
现在刘珊珊手上的这把85轻冲是处于“枪托折叠状态”下的，就是这把枪的细长枪托呈180°折叠在了枪身的右侧，刘珊珊虽然没有用过这把枪，但是在图片上、书籍上还是见过的，她轻轻掰了掰这枪托，对吴胜利问道：“吴头，这个托掰过来没事吧？”
“没事啊，使劲一卡就行。”吴胜利说罢将手中的枪托折叠起来又展开，给刘珊珊简单示范了一下。
刘珊珊点点头，放心地展开了枪托，而后顶在右肩窝下端起来瞄准了一番，她看着黑漆漆的枪管不断地摇着头说道：“天啊，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也会做这么疯狂的事。”
周思佳拍拍她的肩膀，淡淡笑道：“你这个职业本来就很疯狂。”
刘珊珊拆下了弹匣，不停地翻看着手里这把冲锋枪，缓缓点了点头。
“说说成果吧。”吴胜利弹了弹烟灰，坐下问道。
“我们可以确定李秘书有问题，那么他有问题的话，刘局长估计也有问题。”周思佳接过刘珊珊手中的枪，边看边说道。
“恩。”吴胜利点了两下头，接着问：“王晨呢？”
“他说可以出来，但是后面的事要考虑。”
吴胜利笑了笑说：“他肯定会同意的，因为……因为他跟我很像。”
虽然刘珊珊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周思佳却是很明白地点着头。吴胜利捻了烟头之后，转身从电视机后面拎出来一个大箱子，说道：“今天你们别走了，就在这睡，二楼有屋。”
“好的。”周思佳和刘珊珊同时应道。
当看清了吴胜利从那箱子中拿出的一把步枪之后，他们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刘珊珊捂着嘴不敢相信地说着：“吴头！难、难怪您这么有信心！”
“我槽，吴头，您、您这是、这是哪来的？这个太牛逼了！”
吴胜利从箱子中拿出来的，是一支狙击步枪。
看着他俩那张大嘴的样子，吴胜利端起这把枪笑道：“这是气枪。”
“啥？气枪？”
“对，气枪。”不过他看到周思佳那疑惑的表情后便补充道，“不是你小时候玩的那种气弹枪啊，这是专业的铅弹气枪，美国佬那边打猎用的。”说罢拧下了枪托后面的一个圆形结构，将里面的银白色“高压气泵”递给了周思佳。
“这、这玩意儿您哪来的，头儿，我服了你了！”
“甭管哪来的了，这家伙仿制的是挪威149狙击步枪，威力非常大，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消声！”
“真的吗？吴头？”本来刘珊珊是满脸的惊讶，但是在吴胜利说了这是气枪之后，便又有了一丝怀疑。
“你这丫头还不信啊？来，过来！”吴胜利走到后院，端起枪指着银杏树树冠处的一只小鸟道：“看见那只小鸟了吗？”
刘珊珊点点头，“看见了。”
“噗！”
突然一声空气压缩的声音从枪管处传来，那只小鸟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流，叽叽喳喳地便飞走了，而刘珊珊的第一反应是吴头没打中，不过随后就是上面的一根粗树枝冲着她的头就砸了下来。
“哎呀！”刘珊珊往后一跳躲过了这截树枝。吴胜利摸着银杏树小声地说了句什么，便扭过头看着刘珊珊：“丫头，咋样。”
刘珊珊蹲下看了看那断裂的树枝根部，咽了口吐沫说道：“额，吴头，射程怎么样？”
“据说是200米，虽然我没有在这么远的距离试过，但是根据‘初速’来看的话，150米外应该也是有杀伤力的。”
在吴胜利家的这一晚上可是够折腾的，虽然不能说吴胜利家是一个武器库吧，但是也差不多了，零零碎碎的什么部件都有，不过大都是不能用的和改造坏了的枪，唯一可以说有战斗力的就是这几把85轻冲和几把54式手枪。
为了确保后天的战斗不出现意外，所以吴胜利跟他们商量了一整晚，包括路线、时机、每个人的任务，在推演出不同情况下的不同方案之后，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第二天上午周思佳都忘了要给胡泽林报告行程这件事，还是刘珊珊敲了周思佳的门把他给吵醒的。
“思佳！思佳！别睡了！快点起来啊！”
“恩？”周思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喊道：“怎么、怎么了？”
“胡头打电话了！你这个白痴！”
“啥！”
听到“胡头”两个字，周思佳立刻拔下了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看着上面9个未接来电，他的头“嗡”一下就大了，“哎呀！怎么是震动！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