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晨光（3）
“是啊，珊珊，我等很久了……”
“王晨哥哥！你、你说什么？是不是刚刚把你扎疼了！”
“我不想等了……”
“王晨哥哥？什么？你大点声！你你……你大点声！”
秦晓天有点着急了，因为王晨说话的声音非常小，他以为自己打针打错了，正当他手脚无措伏在王晨嘴边想听清王晨说的是什么之时，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晓、晓天？”
“嗯？”秦晓天意外地回过头，“哎？姐、姐！”
“晓天！你、你怎么在这！”秦晓岚直接弯腰跳上了救护车，本来看到躺在担架上的王晨后她松了一口气，因为按正常流程来说，现在对王晨的急救流程应该已经走完了才对。但是她坐到秦晓天身边后才发现，王晨的衣服仍然是紧闭着的，这就说明人民医院连最基本的除颤做没有做！
“天啊！怎么、怎么会这样！王晨！王晨！”秦晓岚捧着王晨的头，盯着他的双眼，希望能看到他那富有神采的眼神，她有一种感觉，只要能看到王晨的眼神，那就能把他从死神边上给拉回来！但是现在王晨就是紧紧闭着双眼，无论她怎么唤道，王晨都毫无反应。
“对、对了！”秦晓岚突然扭过头急问道：“晓天！‘天使’呢！你找到‘天使’了吗！”
“已经注射了！姐！我已经给王晨哥哥注射了！”说罢秦晓天还拿起那个空玻璃瓶给秦晓岚看了看。
“啊！你、你找到了……你找到了！”看到秦晓天手中的针管和药剂小瓶后，秦晓岚心里是说不出的欣喜，但是她转念一想，便发觉了问题所在，“不可能、不可能啊……注射了‘天使’他绝对可以醒！为什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什么！”
秦晓岚的目光立即往王晨的左臂扫去，发现他的袖子根本没有被掀开的痕迹，仍然是刚刚战斗过的样子，袖口紧扣着。
“晓天！你、你没用静脉注射？”秦晓岚摸着王晨的袖子，扭头急问。
“姐！就是静脉注射啊Ｍ以前一样！我、我、我这次没有失误啊！”秦晓天张开双手，晃了晃那根已经注射完毕的针管。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秦晓岚没有再注射吗啡，而是立即弯着腰将双手叠合在一起给王晨做着心肺复苏，虽然这样几乎是于事无补，但是秦晓岚仍然坚持按压着王晨的胸口！由于这连续的心肺复苏会让这张担架不停地晃动，所以秦晓岚将王晨的胳膊往里拿了拿避免它掉下去，不过刚握住那只胳膊的时候秦晓岚便感觉到，这只胳膊非常的冰冷、僵硬，没有一丝实感！
这种触觉很特殊，秦晓岚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问道：“晓、晓天……你、你、你给他注射的是……哪只胳膊？”
死死盯着王晨的那截断臂，秦晓岚的心里顿时一沉！
只见秦晓天伸手一指，“就、就是这只手啊！这里！姐，你看这里！”
秦晓岚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像是脑子爆炸了似的，一时间有种天昏地暗的感觉。
“姐！你、你看这里啊！这里还有针孔……”
秦晓天说的这句话，在秦晓岚耳朵中就像是产生了很大、很大的回声一般，一层层地扩散而去，每扩散一次，秦晓岚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把大锤子敲打过似的，她全身的肌肉和毛孔犹如针扎般疼痛，就像是每一个细胞都在慢慢地消化着秦晓天的那句话。
秦晓岚之所以觉得天塌了，是因为秦晓天给王晨注射“天使”的那条胳膊，就是王晨断掉的右臂。
秦晓岚面无血色，全身僵直地跪在了担架旁边。
“队长，您看看，认识这个人吗？”特警大队五中队的中队长看了看相机上的照片，也是摇了摇头。
志华那会儿给王晨拍了张照片，便扭头去找勘查组的中队长了，不过包含侦勘查组在内，刑警大队这边都表示不认识相机中的人，而刑警大队大队长则立即通过内部系统，将这张照片传真到了陇市警察系统中的几名领导办公室，他必须要在五分钟内查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禁毒大队三楼，行政办公室。
“焕哥，刚下的茶，尝尝吧？”
“又是你表哥家的？”李焕笑道，接过了刘彬手中一个没有任何商标的真空包装袋。
“哈哈，对，刚给我邮过来了两包，你尝尝咋样。”
李焕闻了闻包装袋上的余香，点了点头闭着眼说道：“呦，铁观音啊？”
“牛袄哥，这你都能闻出来？”
“不行，我得赶紧泡一杯！这味真勾人！”
正当李焕撕开包装，往被子里倒了几颗茶叶之时，传真机“呲呲吱吱”的工作了起来，由于这台机器是放在李焕桌子上的，而他又是刘文庆的直属秘书，所以传真收发方面的工作基本都是李焕来做，如果不是他提出来，别人是不会去碰那台传真机的。
“嗯？有文件？”李焕倒完茶叶之后，拿着玻璃杯走到了传真机前，抽出了里面那张纸。当他看到了王晨的脸铺满了半张A4纸之后，心脏骤然一紧！“扑通！扑通！扑通！”的声音仿佛响彻了整间办公室。
刘彬看到李焕的脸色几乎是由红变白，而且全身就像是在止不住地颤抖似的，他便有些好奇地问道：“焕哥，是不是出事了！”
“咣嚓！”
李焕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他捏紧这张A4纸，扭头便冲出了办公室！而就在这时，张云龙也开车到达了“工人食堂”的北口处。
“胡局，您快看！这、这、这么大阵仗！”
“MD！果真出事了！快！快进去！”
“是！”
张云龙一脚油门就轰了下去，而在警戒线里的警员看到一辆黑色轿车丝毫没有减速，便挥着手中的红色指引棒大喊着：“前面的轿车！停下！这里已经戒严了！请立即离开现场、立即离开现场！”
而张云龙没有停车，只是稍微减了减速，只见胡泽林把头探出窗户，大吼一声：“我是胡泽林！禁毒大队副局长！”
陇市毕竟是全国禁毒第一线，所以在陇市，禁毒大队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而且各种大型的“任务活动”几乎都是禁毒大队所发起的，更何况胡泽林是禁毒大队的“老人”了，无论是内部的报刊杂志、还是内部表彰大会和一些自媒体，对于陇市的警察公务员来说，胡泽林那张黑脸早就印在了心里，一说“胡泽林”的名字，都知道他是禁毒大队的核心人物之一。
看到轿车里的胡泽林之后，那负责维护秩序的警员自然也是吓了一跳，他连忙立正敬礼：“胡局长好！”
张云龙不再犹豫，而是一脚油门直接开到了一辆“指挥车”前，不等车子停稳，胡泽林就开门冲了下来，刑警大队和特警大队在现场的两位最高负责人都只是三级警督（副大队长、正科级），看到从这辆车下来的竟然是胡泽林，便向他这边快步走了过去。
“胡局长！您……”
不等刑警大队的张队长说完，胡泽林便抢先说道：“那些客套的东西就不用了！这里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胡局，您不是接到了报告才过来的吗？”
“不是，我从半路过来的！这里怎么回事！你们直接说吧！”
“好的。”张队长点了点头，急速说道：“说实话，胡局，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场全是枪战后的尸体！只有两个人的心脏还跳着，现在正在进行抢救，而且他们两个看上去都是‘玉国’人！”
“‘玉国’人？”
胡泽林一愣，因为涉及到“玉国”人的，十有八九都跟禁毒有关了！听到这里，他心中猛地一沉，因为他觉得自己右眼皮没有白跳、自己肯定是猜对了！接下来张队长拿出来的那张照片，更是让这个想法“板上钉钉！”
“对！看长相应该是‘玉国’的！”
“你刚说什么？枪战？”
“是的，胡局长！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几名疑似警察身份的‘陌生人’！已经给系统发过去了，您办公室应该能收到他们的照片。”
“什么人！快给我看！”
“好的！”张队长立刻扭头吩咐道：“小孙！把传真的那几张照片拿过来！快点！”
胡泽林看到远处跑过来的警员，自己竟然是快步迎了上去，他可以说是一把“抢”过了那几张白纸，死死地盯着上面的照片！
“我槽！不会吧！”张云龙侧头看到了上面的人像之后，当场便失了态！而胡泽林的双手则不停地颤抖，头也不回地问道：“就、就、就他们三个吗？”
张队长即刻是发现了张云龙和胡泽林的反常，心想这事绝对是和禁毒大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立即点头道：“对！就他们三个！”
而这时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特警大队黄队长却是开口补充道：“不、还有一个，那会儿已经带走了！”
“嗯？还有一个？”张队长回头看着黄队长，突然也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说道：“对９有一个ｚ局长不好意思！我们刚到现场的时候抓住了一个老头，他拿着一把好像是改装的狙击步枪，已经被我们的人给带回局里录口供了！”
“改、改装的狙击步枪？老头？他长什么样！”
张队长心中一喜，因为胡泽林的表情明显是对于这几人知情的，这样他也就能得知本次案件的前因后果了！
“长相？不好意思胡局，那人我没有看到，不过他那把枪还在那边扣着！”
“不用看了！这人十有八九是吴胜利！”
“吴胜利、吴胜利？”特警大队黄队长想了想后说道：“胡局长Ｃ像我的部下是说那人叫什么胜利！抓他的时候他虽然很配合并没有反抗，但嘴里可是没停，一直嚷嚷！”
“MD！”胡泽林紧紧攥住了王晨他们的照片，而后回头吼道：“这小子在哪！快带我去！”
“是、是！”张队长本来还想问胡泽林这几个人的个人信息的，但是看胡泽林现在的状态，显然是不适合再开口问什么。他只是点了点头，便对着对讲机命令道：“志华志华！立即来指挥车！立即来指挥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