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同桌

    早自习钟声响，一向准时的顾念琴难得迟到十分钟才来到教室，而让一年五班的学生惊讶的还在后面。顾念琴带了一个转学生过来，一个又高又黑的转学生。

    一到班上，顾念琴马上带着维克多上台：“各位同学不好意思，老师因为刚刚带新同学认识学校的环境所以来晚了，他是转学生，叫做郑维克多。维克多，来，你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听到自我介绍四个字，维克多好像被电到一样，低垂着头不敢面对大家的目光，躲到顾念琴后面，可是他过于高大的身材躲在娇小的顾念琴后面，顿时形成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画面，而顾念琴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维克多他异于常人的“害羞”个性。

    当下顾念琴抓着维克多微微颤抖的手，眼神里透露出鼓励：“来，维克多，不要怕，跟大家好好介绍一下自己。”

    纵使有顾念琴在身边，但维克多依然畏畏缩缩的：“大…大家好，我…我…我叫维克多。”

    班上同学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因为维克多的音量实在太小，没有人听到他说什麽。

    顾念琴将原因归咎于维克多对环境的陌生，于是没有继续勉强维克多，点出几个人名：“郑天鸿，裘德才，沈育廷，因为维克多身材的关系，需要坐特制的桌椅，所以麻烦你们三个到校门口帮忙搬个东西。”

    一听到郑天鸿三个字，维克多低垂的头马上抬起起来，目光在三个人之间游移，猜测谁是郑天鸿，是那个虽然有点矮，却很壮很有气势的人吗，还是那个一直打哈欠，脸上挂了黑眼圈的那个人，又或者是拿着一张纸在喃喃自语，走在最后面的人？

    一路走到校门口，校长叶育诚为维克多订制的桌椅已放在工友室旁边，因为比较大也比较重，所以顾念琴将四个人分成两两一组，一组搬桌子，一组搬椅子。

    回到教室后，因为维克多实在太高，加上维克多没有近视，顾念琴直接将维克多的位置安排在教室的最后方，不过看到维克多表情有些奇怪的她，为了尊重学生的个人意愿，还是问：“怎么了，维克多，这个位置太远吗？”

    维克多摇摇头，从小到大他都坐在最后一个位置，所以他已经习惯了。

    “那就安排你坐在那个位置罗？”顾念琴抬头看着维克多，渐渐开始了解今天早**长将维克多交给她的时候，对她说过跟维克多相处的时候要多一份耐心的意思了。

    维克多点点头，可是顾念琴看得出维克多其实心里有话，只是他不敢说出来，于是拍拍他的手臂：“没关系，如果有什麽问题都可以说。”

    维克多看着顾念琴的笑脸，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又小小声的说：“老师，可不可以让郑天鸿坐在我旁边？”

    顾念琴愣了一下，郑天鸿？

    “你认识郑天鸿？”顾念琴问，但维克多摇摇头，让她有点一头雾水，但她又想起校长对她说的话：“维克多是个特别的孩子，他需要你多一份的耐心去引导他，也需要多一份爱心去包容他，如果他有什麽要求，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就配合他吧，如果遇到你觉得有点为难的事情，马上找我。”

    顾念琴想了想，说：“你等我一下，我问问看郑同学的想法。”

    对于郑天鸿，顾念琴的口气远没有那么客气，开头便问：“郑天鸿，你认识维克多？”

    本来沉浸于破解战术的他，突然被顾念琴这么一问，也有点愣住：“维克多？不认识啊。”顾念琴又问：“那他怎么会说想跟你坐一起？”郑天鸿摊手：“我也不知道。”然后灵光一闪：“我知道了，他可能看过我打球。”顾念琴说：“看你打球跟坐你旁边有什麽关系？”郑天鸿说：“因为看过我打球之后，他就成为我的球迷，看到我就想坐在我旁边。”

    顾念琴听了差一点没有晕倒在地。

    “那安排你坐到他旁边，可以吗？”顾念琴不想在认不认识这个问题多作纠缠。

    “可以啊，我没差。”郑天鸿无所谓的笑笑。

    “那把桌椅搬到最后面，阳焱同学，麻烦你帮忙一下。”然后顾念琴走到维克多身边：“好了，维克多同学，老师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维克多点点头，顾念琴严肃地说：“那就是，别被他带坏了。”

    因为多了维克多这个插曲，早自习不知不觉的结束了，而钟声一响，郑天鸿就拖着椅子，椅背靠在维克多的桌子上。

    郑天鸿跨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椅背：“你叫维克多是吗，我是郑天鸿，你好。”郑天鸿伸出右手。

    看着郑天鸿的脸，维克多整个人缩起来，不敢伸出手，小声地说：“你好…”

    维克多的反应让郑天鸿笑了出来：“天啊，我有那么可怕吗，你为什麽会想坐我旁边啊？”

    维克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郑天鸿的问题，连忙摇摇头，郑天鸿也不以为意：“你会不会打篮球？”

    维克多摇摇头，用眼角余光偷瞄郑天鸿，他以为郑天鸿是那种又高又壮又黑嗓门又大的人，结果却跟他想象的差很多，郑天鸿虽然比起大部分的同学还高，但比他还矮，肌肉感觉虽然结实，却不是夸张式的壮厚，皮肤黝黑，是很健康的那种小麦色，维克多有点失望，因为他曾希望郑天鸿皮肤更黑一点，这样他会比较敢跟郑天鸿做朋友，不过有一点郑天鸿跟他想象的一样，那就是郑天鸿非常喜欢篮球。

    刚刚在早自习的时候，郑天鸿就一直拿着A4的纸画出篮球场的形状，然后喃喃自语着画出一条又一条的线，然后写上1到5不等的数字，维克多看的出来郑天鸿画的是篮球的战术，而数字代表着场上不同位置的球员，1号是控球后卫，2号是得分后卫，3号是小前锋，4号是大前锋，5号是中锋。

    “那你喜欢篮球吗？”郑天鸿又问，这次维克多点点头。

    “平常有在看篮球吗，是喔，看NBA？有喜欢的球员吗？三？是三号吗？最近三号有名的…不是最近？啊，是不是艾佛森？我就知道，他真的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球员，可是他退休了，那你不就觉得很无聊，哈哈，我就知道！那除了艾佛森之外，还有没有喜欢别的球员，1号？

    该不会又是矮个子球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一定是史上最年轻的MVP(最有价值球员)，公牛队的1号罗斯对不对！？但很可惜他在季后赛弄伤了膝盖，甚至到现在还回不到赛场上…”郑天鸿问着一个又一个问题，虽然维克多从来没有开口正面回答过他，只用简单的点头摇头或是手势，但郑天鸿却乐此不疲，十分钟的下课时间，很快的就在两人的交谈中结束，不过郑天鸿趁着老师还没有来到教室，很快的又问了维克多几个问题。

    “想不想打篮球，想对不对，今天放学回家有没有事？没事，那回我家，我家旁边有篮球场，我们一起打篮球好不好，怎么了？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怕家里的人会骂对不对，没关系，我跟他们说，那就这么约定了喔！”也不管维克多露出惊慌的表情，郑天鸿拉着椅子回到座位上坐好，让维克多一个人在穷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