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人来
“你倒是好，给他说明白不就得了，要不然这孩子得记恨你一辈子。”
马不封伸出颤巍巍的手，给一直不动的掌柜倒了杯酒，轻声说道。
“那也总比没命好啊。”
掌柜拿起腰间的酒壶，他突然有点嫌弃马不封这百草酒了。
不够烈，让人醉的太慢……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马不封听出来是铁器碰撞的声响，抬眼看了下掌柜，却发现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一道人影走了进来，来到了二人面前，兀自坐了下来。
来人披着一身铁质黑甲，黑甲包裹严实，面部都只露出了二道可堪视物的缝隙而已。
马不封瞧着来人，仅仅一瞥，便是从胸口处铁甲凸起的惊人弧度下，知晓了来人的性别。
“人在哪里？”
果然，此人一张嘴就是一道带着微微磁性的女声，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丝的颤抖，不知为何。
掌柜像是才发现多了一人，醉眼朦胧地注视了一眼黑甲女子，没有说话，反而是给女子拿了酒杯，倒了一杯百草酒。
女子看着掌柜倒得满满的酒杯，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黑甲，露出了容貌。
马不封瞧着女子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绝对别有一番韵味，竟是越看越痴迷。
“老头，想死吗？”女子略带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次带着一丝杀意。
马不封这才回过神来，偏头瞧了一眼掌柜，拿起酒壶便是走到了后院，只是酒劲上头，差点撞在柱子上。
女子见到马不封离开才是收回目光，拿起酒杯不似寻常女子一般轻呡一口，而是抬起头一饮而尽。
酒喝完，人却未醉，女子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掌柜，见到一脸胡子拉碴的邋遢面容，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是谁？”掌柜没有客气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与你无关，你把他给我，我就当今天没有见过你。”
掌柜听到女子所言，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这才抬头细细打量起女子来。
女子看到掌柜看来，目光没有躲闪，微微皱眉同样看着对方。
“萧婉月，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的婉月钉会用在一个孩子身上。”
“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她离我而去！”
女子愤恨地说完，有些难以平复心情，于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掌柜听到萧婉月的话，更是露出一丝冷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恨意看着喝着酒的她。
被称为萧婉月的女子连续喝了二杯后，看着掌柜与记忆中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情不自禁一声冷笑。
“你这一走就是五年，我也寻了你五年，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么高傲的你竟然甘愿躲在这个破破烂的客栈里当起了掌柜。”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从前再叱咤风云也终会明白什么叫人力终有穷尽时。”
“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又有何用？虽然你走了五年，可是族里的长老他们还是对你念念不忘，不如你跟我……”
还不待女子回去二字说出口，掌柜却是一声大笑打断了她。
“对我念念不忘？还是对那本《刀诀》念念不忘？”
听到掌柜此话，萧婉月脸上也是露出一丝黯然，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掌柜的话。
徐煜朝拿起了酒壶对嘴猛灌一口，些许酒水顺着浓密的胡须直接滴在了地上，打湿了桌子上的菜。
随即将酒壶摔在地上说道：“别以为我是逃，若不是因为师父他还在族里，我一定会让你们百人全部给素素陪葬！”
女子听到这话没有回，眼神看着地上，那被掌柜摔在地上的酒壶早就炸裂得到处都是，女子轻轻拾起落在脚边的碎片，蓦然出神。
掌柜见到女子这般，没有说话，拿起之前小二的饭碗吃了起来。
牛柳果然是咸的，但是他记得他放了很少的盐。
女子把碎片放在杯子旁，眼睛里面带着温情地看着吃饭的掌柜，柔声说道：“这个酒壶原来你一直留着啊，倒是不辜负我当初挑了许久才选的它。”
“我记得你以前废话没有这么多。”
听到掌柜的话，萧婉月眼神一挑，嘴角有着些些笑意，那从前二字她听得一清二楚。
“之前那个店小二，铁阎去找他了。”萧婉月看着掌柜脸庞上那浓密的络腮说道。
砰！
饭碗被掌柜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顿时蹦的满桌子菜里都是有着米粒，甚至连女子脸上都是沾着几粒。
女子倒也不恼，不知为何，掌柜越是激动她心里越是开心，这个男人越是波澜不惊，她就越是莫名的烦躁。
“他就是一个小二！”掌柜脸上带着一丝愤恨地问道。
“他的确只是个小二，可是他是你徐煜朝的店小二！”女子轻轻回道，脸上带笑。
掌柜起身便是准备冲出客栈，却见女子猛然探出一掌，挡在面前。
掌柜手腕一翻便是将女子袭来一掌给按到了桌子上，顿时木桌上出现一道浅浅地掌印。
女子没有继续纠缠，掌柜几步便已经来到了门前，正准备一脚跨出，却听到身后女子一句话响起，迈出去的脚又继续收了回来。
“你现在去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女子见到掌柜停下，旋即起身来到他面前，看着男子背对着他，不愿转身，她主动贴上他的背，轻轻抱住了他。
“徐煜朝，五年了！”女子语气一顿，眼眸里带着浓浓地思念，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想我？”
“想！无时无刻不想！”
听到掌柜的话，女子顿时脸上浮现出笑容，可是听到掌柜后面的话，笑容瞬间又化做乌有。
“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当年出手的一百人，想现在号令妖魔的毒门！”
说着徐煜朝轻轻掰开女子环在腰间的双手，向客栈外面走去。
女子静静的立在原地，眼神呆滞地看着掌柜的背影，没有出声也没有出手。
客栈外传进来掌柜低沉带着怒气的声音，“若是陈小二死了，这回我让你们陪葬！”
后院里面的马不封抬头看了下月亮，月亮之前有乌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