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科学的东西
而蒙古呢，成吉思汗领着兵马凯旋回到克鲁伦河老营，连续庆功分赏。几堆小山一般高的战利品，被分得一干二净，将士们欢天喜地。一连几个晚上，克鲁伦河畔到处是载歌载舞的人群，大家围着篝火，弹着冬不拉和六弦琴，庆贺胜利……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OK泡妞，尽情玩了几天之后，成吉思汗召集马仔们开会。这老哥不光吃肉喝酒玩妞，他还记着自己的弯弓霸业呢。
会上，铁老大发表重要讲话：
“这几次连续攻金，兄弟们都知道中原大地像一块肥肉，咬一口嘴角流下油来。其实，中都城里的金银财宝固然不少，若是到了宋朝国内，那长江两岸更加富庶哩！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杭’就在宋朝境内，宋朝的都城不就在杭州么？有朝一日，当我们灭了金国，再南下攻打宋朝时，你们才能大开眼界呢！金银多比米，靓妞美如仙啊！不过中原各国到处都有墙体坚固的城市，单靠我们的骑兵去攻打，短时间内很难攻破，最好的攻城武器是炮，可是咱们没有那东西啊。兄弟们想想，是不是咱们也得研究研究。”
大将者别首先发言了，他说：“要建立炮兵队伍，我举双手赞成。大前年第一次攻金时，在中都城下我军被金国的大炮炸得可惨了！士兵被炸得缺臂少腿，有的连囫囵尸首都找不到，不仅城未攻下来，连大汗也被流矢所伤。最后无可奈何，只得撤退。后两次攻金，虽然大军屯于中都城下，一块肥肉眼看到口，却无法吃到，主要原因还是缺乏攻城能力，说得清楚些，就是我军没有大炮，不然，有十座中都城也早被攻下来了。”
大家们立即就七嘴八舌了：“对对，攻城应以大炮为先，因为它威力大，一颗炮弹能炸一大片！”
“又能攻得远，那炮弹打去，敌人还未见到我们，就被炸死了！”
“好倒是好啊，就是不知怎么造呢？”
…………
铁老大总结说：“这话说到我心里了！大炮的这两大优点，一是威力大，二是射程远，是我们的铁骑所无法做到的。不过，这大炮离开能工巧匠不行，一要会造，二要会放，三要会修。这是个相当大难题啊！”
这时，在一旁摸着胡须不发言的大将博尔术同志说话了：“唔——前年攻金时，我曾经活捉一位金国的造炮师傅，这哥们叫贾塔剌浑，当时因为他是个工程师级别的俘虏，对他优待点，没有关押他，哪想到这哥们却爬窗逃跑了。后来我一直关心这个事，得知他逃进太行山里了，好象是在一个叫里林县的地方。我也想着有一天去把这哥们找回来。”
金国的降将獒顿世鹰说道：“是的，这位造炮师傅佳答腊文，是金国有名的炮师，与我有过一面交情，请求大汗派我去林县一趟，把他请来吧！”
成吉思汗一听，有门儿，立即一拍大腿，当场下诣：“那好啊！你去请他来，我们一定重用他，相信他，要他过得比在金国好上十倍，靓妞美酒大大的有！”
大将木华黎提醒道：“建议你装扮成商人模样，让随行人员带些礼物钱财过去。他答应来时，最好把他全家都搬来，岂不更稳妥？”
成吉思汗又补充说道：“为了路上安全，让大力士番鲁随你一起去，他是一名很好的保镖！”
于是，獒顿世鹰便向成吉思汗告辞，去准备到太行山里林县的礼物去了。
这时候，另一个金朝降将赵圭同志也提供情报了：“据我所知，金国懂得制炮技术的人还有不少呢！抚州的薛塔剌海、昌平的张拔都，这两个人都在原地住处，大汗若能派人去请他们两个一起来，岂不是更好？”
铁老大听了，忙问道：“不知大家可有人认识他两人的？”
这时，那个早已投靠过来的金人，老人家史秉直与田清和一齐站起来，说与两个炮师认识，成吉思汗立即派二人回去准备，速去抚州与昌平邀请两人来蒙古。
成吉思汗的二弟哈撒儿回忆了一下，也说道：“唔，在我的队伍里，有个名叫张勇的清州人，他不仅懂得造炮的技术，还会造船、架桥等等，是个能工巧匠呢。我回去再问问他看。”
铁老大一听，猛拍大腿：“哇，原来工程师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啊，只是咱们原来都不重视而已。你快些回去找他，让他快来见我！”
哈撒儿走后，成吉思汗无限感慨地说道：“很多将领都把金银财物当成宝贝，那是目光短浅，胸无大志之人！世间最好的宝贝，是人材啊！”
说到这里，他又加重语气，即像命令，又像叮咛嘱咐一般，向自己的部下说道：“以后，凡是归降的各种技术人员，都要给予特殊优待；凡攻破城市以后，对那些能工巧匠，一律给予赦免，不准杀害；凡是俘虏中的工匠，都要单独挑出来，另加任用。”
第二天，成吉思汗又与大将木华黎商议，提出建立炮兵部队的大事。（当时还根本没想到搞空军部队，呵呵）
这位智勇双全的心腹大将木华黎说道：“老大，你就让我负责建立这支炮兵队伍吧！我一定竭尽全力，争取早日让我们的大炮发出怒吼，地动山摇！”
铁老大点头笑着说：“你比较细心，就是找你干这个的啊，呵呵。”
于是，下发文件，任命木华黎同志负责筹建炮兵队伍，这里包括大炮的制造，炮兵队伍的组建等项工作。
在成吉思汗的直接关怀下，木华黎先将从西夏和金国缴获的大石炮运来，加以修复。
又派降将张勇，与安目孩一起挑选五百名精明强干的士兵，集中训练，学习炮兵技术，用那些缴获来的大石炮当作教材，一边学习、试验，一边实践、提高，于是第一支炮兵队伍就这样诞生了。
不久，几位知名的炮师都陆续被请来了，铁老大欢喜得笑逐颜开，立即命令杀牛宰马，又特别关照部下说道：“要烤炙五十头羔羊，隆重款待造炮师傅！”
在这次盛大的宴会上，成吉思汗激情满怀，面对着济济一堂的造炮能手们，他举起酒碗大笑道：“工程师们，咱这大炮部队的威力大不大，就靠你们了，大家努力啊。今晚，大家们就来个一醉方休，也不要回家了，这里靓妞儿多的是，大家通宵OK吧。成功后，还要奖励财宝美女呢。好好干吧。”
不一会，那些炮师们被马奶酒的醇香、烤炙羊羔肉的美味所吸引与诱惑，个个面红耳赤，于是争相发言了。
曾经担任过大金国造炮技师的佳答腊文，他这次到蒙古来，居然在他的家乡召募善于用炮、造炮的壮士数百人，他首先说道：“请大汗放心，我可以造出木炮、石炮，只要条件允许，我带来的数百人员，在一月之内将能为大汗制造成千个木炮、石炮！”
成吉思汗听后，忙问道：“但不知你说的条件是指什么，请不妨明说。”
佳答腊文被酒刺激得胀红着脸说：“生活上，主要是指吃喝拉撒睡，要供应及时；工作中，即制造大炮时不受外界干扰，让我们专心一致地埋头于制炮。”
成吉思汗听了，笑道：“呵呵，这是正当的要求！放心吧，除开你讲的条件外，我还要发靓妹给你们呢！一定会让你满意的，一定为你们创造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
另一个炮师舍答拉孩说：“我会制造大炮，也会修理大炮，如果有铁的话，我还能制造铁炮！”
木华黎向成吉思汗悄悄说道：“就是这个舍答拉孩，他居然把金军中的炮手三百多人，全带到我们蒙古来了！”
铁老大一听，心中大爽：“真不简单！真了不起！一定要善待他！一定要多发嫩妹啊，他是宝中之宝啊！”
这时候，塔塔统阿说道：“我们也要学会挖矿炼铁，自己能生产出铁来，不仅能制造箭矢、盔甲，还能制造大炮。”
大将者勒蔑的老爸便是一个老铁匠，专门打制大刀、铁枪等兵器，这时者勒蔑笑着说道：“以前，我老爸打造兵器所用的铁，全是从外地买来的，价钱贵，质量又差。我们能自己挖矿炼铁，那就太好了！”
停了停，者勒蔑又说道：“这挖矿炼铁的事，请大汗派我去负责吧！”
成吉思汗笑道：“你是铁匠世家出身，负责这事当然好，可是，你是我的一员大将啊！”
“四狗”之一的者勒蔑，已跟随成吉思汗南征北讨数十年了，其功绩真有山一般高了。现在，他又自报奋勇，要求去带头挖矿炼铁，为大汗分忧解难，实在感人至深。
此时，金国的降将吴连成说道：“报告大汗，我有个表兄原是金国金山（即辽宁鞍山）铁矿的技师，派我去把他请来，为我们挖矿炼铁，岂不更好？”
成吉思汗听了，十分欣喜地说：“那太好了！只要能把你那会炼铁的表兄请来，我不光要重用他，也要厚赏你！”
吴连成听后，又说道：“大汗放心，我肯定能把他请来！因为我表兄早对女真人歧视汉族人不满了。”
成吉思汗立即派吴连成带着礼物，扮作商人模样，去金山铁矿招附他的表兄了。
铁老大同志凭借着宽宏大量、真诚信义，把各种能人都吸引到蒙古来，使他们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为己所用。
成吉思汗的可贵与伟大之处，不仅是爱才成癖，而且能知人善任，使人材发挥作用，他曾经深有体会地说过：
“……智勇兼备者，使之将兵；活泼跷捷者，使之看守辎重；愚钝之人，则付之以鞭，让他去看守牲畜……”
他在对待博尔术、木华黎、者别、者勒蔑、塔塔统阿等人的重用，都说明了这一点。
一天午后，木华黎请成吉思汗到造炮的场子里去视察，铁老大看到一大堆榆木炮的壳子时问道：“这是木炮吗？”
佳答腊文伸手拿着一个榆木炮的壳子，说：“报告大汗，这叫榆木炮，先将这一截一截榆木胚子，用凿子把它掏成一个筒子，装上火药，封住上口，就算做成了。”
成吉思汗又问道：“这木炮能炸死人么？”
佳答腊文严肃地说道：“大汗可别小看这木炮。它在一群人中爆炸了，会是少死多伤，有的可能会终生残疾，比如眼被炸瞎了，手指被炸掉了等，可厉害哩！”
说完，又指着一堆石头说道：“这石炮的威力更大，制起来也更费工费时。”
成吉思汗伸手拿起一个未装火药的石炮，反复看着，见那石炮里面空子甚大，不由问道：“这里面也是全装上火药么？”
佳答腊文说道：“先是装进火药，在火药外头再装上铁碴子、铁蛋子，一旦爆炸，里面的铁碴子、铁蛋子飞向四处，比木炮的威力要大到数十倍。”
铁老大摸着山羊胡，答道：“哦，厉害厉害！”
“我们去试验场炸几个，让大汗亲眼看一看，也可以提出改进意见，再提高嘛！”木华黎笑道：
“好啊，让大汗检阅一下你们的成绩。”
成吉思汗忙点着头，一起来到了试验场。
所谓试验场，原来就是一片山坡，坡下是一块稍微平坦的山地，每次试炮时，就在这片山地上。坡上面有几块又大又平展的石头，观察的人就坐在大石头上俯视。
为了安全起见，平日试验场也有人值班巡逻，不准闲杂人员到那里去，更不让儿童到那里嬉戏玩耍，也算是一块禁地了。按照成吉思汗的吩咐，先试爆榆木炮，然后再试爆石炮。这时候，另一个炮师舍答拉孩也来了，他带来的技术人员工具齐全，专门制造石炮，于是，佳答腊文对他说道：“我先试爆榆木炮，然后石炮由你试爆。”
舍答拉孩也就答应了，只见佳答腊文立即走向试验场一角，把五枚榆木炮交给引爆人员，拿起角号一吹，这是试爆的信号。顿时，一股浓烟腾起，立刻传来“轰轰！”的几声大响，榆木楂儿被炸得四下里飞去。
佳答腊文拿着那半截树干，走到成吉思汗面前，递到他手里说道：“报告大汗，这棵小树被炸断了，若是人被炸着，是断难活命的。”
铁老大接过那小树干，在手里掂来掂去地看了一会，心里想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木炮的威力确实不小哩！若用它去攻城，一颗木炮弹准能炸死一大片守城士卒，有了它，何愁攻城不破呢？”
木华黎说道：“石炮的威力更大，能把城墙炸开一个口子。”
木华黎示意了一下，只见薛塔剌海把手一举，吹响了角号。眨眼之间，山崩地裂般地“轰隆”一声，那头一枚石炮在一堆乱石窝里爆炸了！随着那一声巨响，石块被炸得满天纷飞，有的竟飞到半空中，落到坡地上，砸成一个盆口大小的坑儿。
接着，又连炸了四枚石炮，试验场上空浓烟滚滚，一股很重的火药味儿，随风飘拂，令人感到呛人。
成吉思汗扭头对木华黎说道：“哇，这东西真的是更厉害啦！走，大家看看去。”
这句话尚未说完，便被佳答腊文的喊声停了下来，他又重复着喊道：“请大汗不要下来，石炮还有一枚没有爆炸，正在检查原因。”
此时，试验场上空的浓烟已经散去，炮师舍答拉孩与几个引爆手正在围看那枚石炮，仔细地查看着原因，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浓烟拔地而起，在浓烟中冲出一道火光，巨大的声流向四周发散着，舍答拉孩与几位引爆人员一个也见不到了。
铁老大敏感地大喊一声：“唉呀！出事了！”
佳答腊文急忙说道：“他们太粗心大意了，应该有个防备的！”
木华黎说道：“我们快去看看。”
大家紧到近前一看，唉，刚才几个围着那石炮查看、分析，研究它没有爆炸原因的人，此刻，已倒在血泊中，一个个被炸得血肉模糊，有的竟四肢不全了！
炮师舍答拉孩被炸得最惨，半张脸没有了，两只手也炸断了，两只手掌飞到几十步以外的一块大石头上面。
还有四个引爆的技师也同时被炸死，他们之中有的胸脯炸开了一个大洞，有的额头开了花，有的喉管被炸断，还有个技师的肚子被炸开，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面对着鲜血淋漓的场面，看着五个人的被炸惨象，成吉思汗目瞪口呆地伫立在试验场上，默默地低下头来。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过身来，看看木华黎，又看看佳答腊文，激动地说道：“他们是勇士！是了不起的勇士！要厚葬！我们要记住他们的功绩，永远不能忘记他们！”
木华黎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快来人，把五个勇士的遗体收拾起来！”
成吉思汗，这位敢于直面淋漓鲜血的汉子，也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