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章
一瞬间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众人都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可风十郎的斩击却根本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其实黄判和乔徽在那一瞬所说的话，风十郎也听到了，他心里面的震惊和疑惑又怎么比其他人更少？但是现在，这一招“冰罡星爆”可是正面对着他冲过来的，根本没给他任何思考和疑惑的时间，他只能先出招去破王洁罡的招式。
包裹着风十郎的风之力瞬间凝聚在刀锋上，在一斩之下释放而出，相比起风十郎原有的三大杀招——鏖杀天尊、夜岚鬼哭、葬风死神来说，这一招攻击的效果要粗糙简陋得多，仅仅只是一道斩击被从刀锋上挥舞了出来而已，即没有巨大的杀气也没有华丽的声光特效，就这样白生生的一斩，径直撞上了华丽的“冰罡星爆”。
那粗粝的斩击就如同落入雪地的火种一般，好像快刀斩豆腐一样破开了冰罡星爆，轻而易举地将看上去无比华丽的招式从中一分为二。那从渺小冰粒中迸发出来的宇宙洪荒、沧海桑田，只一瞬便完全被破开，只剩下王洁罡面对着这一道看似简单却无法被破解的斩击。
“噗！”
“啊！”
斩击最终却没斩杀到王洁罡，那青白色的力量竟然在和王洁罡碰撞前就爆裂开来，化作一团纯粹的能量，然后径直将王洁罡从空中震落了下来。是的，这斩击竟然在脱手之后，依然受到风十郎的控制，可以自如地转换能量的形态。
“师父！”萧寒英和秦寒瑜连忙冲上前去，却看到王洁罡一落地便站起了身。
“哈哈哈哈，果然是青年才俊啊！竟然以一斩之力，就破掉了我苦修多年的招式，不愧是闵悟选中的人才。”从这么点的高度落下来，对于王洁罡强健的体魄来说显然不算什么，从他轻松的样子和中气十足的笑声，不难判断出这些。
“看来前辈是没事了。”风十郎落下来，说道。
“自然没事，自然没事。”王洁罡摆了摆手，说道：“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总没到摔一摔就需要担心的程度。”
“一个一百多岁的人这么摔下来，还是需要担心一下的。”黄判说着，和八圣灵的其余人一同走上前来。
“看来，各位之中，还是有人认识老夫的。”王洁罡笑道。
“原本是没认出来的，因为夜守虽然能活到最多四百余岁，不过容貌这种事情却说不好，前辈的样貌还真的让我们没法第一时间联想到一个一百多岁的人。”黄判说道：“而且王前辈的故事比我等的岁数早了好几十年，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想起前辈的身份，直到那一手冰罡星爆，才想起来前辈究竟是何人。”
通常来说，夜守的年纪是和修为挂钩的，实力越强的夜守，所拥有的寿命就越长。核心级的夜守寿命一般在三百岁以上，核心级高段的夜守普遍可以有四百岁的寿算，至于到了闵悟、风十郎这个级别的，究竟能活多久就完全是未知数了。而夜守的外貌却比较奇异，像闵悟、风十郎这样青、少年时代便达到核心级的，基本上到了几百岁的时候还是青年时的样貌，只在自己人生的最后几十年，会走完中年到老年的时期。至于其他的夜守，有的修炼的功法驻颜有术，到老到死都是年轻的容貌，有的夜守没有这样的功法，而且直到老年才修炼有成，延长寿算，所以容貌也更加苍老。可像是王洁罡这样的情况毕竟不多见，因为天才夜守往往到老都是青少年的样子，而普通夜守基本上外貌都和实际年龄挂钩，这样到了两百多岁却还是中年人样貌的，的确比较罕见。
“这算是恭维的话吗？那么我便收下了。”王洁罡说道。其实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如果是个老头样貌，或者年轻人的样貌，一出来的时候萧寒英和秦寒瑜叫自己师父那会，这些年轻人里就一定有人能猜出他是谁。可惜的是王洁罡偏巧是这个中年人的模样，所以过于有迷惑性了，也难怪黄判等人一开始没认出他。
“那么我们从哪开始？”黄判问风十郎：“从你的招式还是从王老前辈的身份？”
“还是先讨论前辈的身份吧，招式什么的有的是时间慢慢说。”风十郎说道。
“那么久先来介绍一下吧，这位王洁罡王前辈。”黄判换上一副正式的口气，转过身背对着王洁罡，面对包括风十郎在内的中洲八圣灵众人，说道：“这位前辈，正是几十年前，参与争夺第九代中洲八圣灵席位，也即是无圣灵这一席位的最大竞争者。”
“无圣灵？”风十郎立刻饶有兴趣地看向王洁罡。
“是的是的，没错，我就是差点成为你的上一代无圣灵。”王洁罡说道。
“幸亏你没成为我的前任，不然的话，当初中洲八圣灵遇害的话，凛华宗可就失去掌门了。”风十郎说道。
“事实上，我是落选了中洲八圣灵之后，过了很多年，才接任凛华宗宗主的，所以这两者之间并没什么关联。”王洁罡说道：“中洲八圣灵遇害的事情，我并没有听说，只是你既然自称是第十代无圣灵，那么必然第九代八圣灵是已经不在了的，所以我倒想先知道，第九代无圣灵出了什么事。”
这其实就风十郎等人前来的目的，于是，风十郎只能再一次不厌其烦地向王洁罡阐述安倍晴明地归来，然后是幽冥组、八圣灵遇害、竺洲惨案、各大势力的加入以及不久之后就会到来的大战。
“好了前辈，现在我说完了，你是不是该介绍一下你了前辈。”风十郎说道。
“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个失败者罢了。”王洁罡说道。
“我听到的故事可不是这样的。”黄判说道：“几十年前，中洲第九代八圣灵的选拔，参与无圣灵争夺的人选中，最着名的，便是无门无派孤身从北方前来的强大夜守——王洁罡。这人是个天才，在完全不被看好的情形下，以迅速而强大的方式击败了所有竞争者，这对于当时还处于自满状态的中洲夜守部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因为所有被看好的无圣灵继任者，几乎都没人能在这人手上撑过十回合以上。”
“据我所知，无圣灵可是中洲最强的代名词，怎么可能这么弱？”风十郎问道。
“首先我们需要明确一件事情。”黄判说道：“只有成为了无圣灵，才能成为中洲最强，你别忘记了，八圣灵是拥有一件法宝的，也就是如今在闵悟手中的那个‘圣灵九宫箓’。只有成为八圣灵，将名字记在到圣灵九宫箓之中，才能真正成为守护中洲的最强力量，也就是八圣灵。”
“你的意思是，圣灵九宫箓才是真正强大的存在？”风十郎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为什么八圣灵遇害之后，闵悟会被怀疑的原因，事实上，闵悟当时的力量已经超过了第九代八圣灵从圣灵九宫箓当中获取的力量，所以这也是他会被称为‘中洲第一夜守’的原因。”黄判说道：“而你要知道，八圣灵在决选的时候都还是年轻人，通常来说他们不太可能真的就是最强者，只不过因为他们年轻，就用了核心级程度的实力，所以他们的潜力得到了认可，也就顺其自然成为了最强。”
“也就是说，您当年就是潜力无穷的最强少年？”风十郎忍不住问王洁罡。
“事实上，王前辈当时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在竞选者中，他的年纪是第二大的，只有后来的木圣灵年纪比他大。”黄判说道：“这或许是唯一美中不足的部分。”
“事实上，师父并不是先天的夜守，和我一样，他也是半道入门的，而且它成为夜守的时候，已经有三十余岁了，这也是为什么师父的样貌会是中年人的原因。”秦寒瑜说道：“师父确实是难得的天才，当年争夺八圣灵的时候，他的年纪只有六十岁，却已经比许多核心级实力的夜守更强了，只是因为他没有出处，所以被中洲夜守部防备。”
“我明白了，当时的中洲社会百废待兴，中洲夜守部可以说是如日中天的时期，加上没有什么规则外的人物存在，所以中洲夜守部对于八圣灵还是有很强的掌控力的。”风十郎说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组织了王前辈成为第九代无圣灵，这也是王前辈之所倚讨厌中洲夜守部和八圣灵的原因。”
“那个时代，被称为是‘白银之末’，因为那个时代的最强夜守，都是明清时期的最强夜守存续下来的，他们实力无比强大，而几十年前正好是他们的寿命即将走到终点的时候。”王洁罡说道：“所以第九代八圣灵的决选，有很多暗箱操作的成分在里面。就在第九代八圣灵选出后，中洲夜守的白银时代彻底结束，自大明王朝后开辟的中洲夜守的第二强***完结，确实令人惋惜。”
“可是据我所知，前辈那一败，应该是没有什么掺水的成分在里面。”黄判说道。
“事实上，那一战确实没有任何的掺水成分。”王洁罡说道：“但是在之前，他们故意调换了我的对手，让实力与我相近的对手和我战斗。为了保证彻底消耗我的战力，他们还骗我的对手服下了可以暴涨实力的丹药。”
“妖魂燃血丹。”黄判说道。
“妖魂燃血丹？！”周剑琪吃了一惊，事实上，当年周锻宏被称为天才正是因为他服食妖魂燃血丹。可是据闵悟所说，妖魂燃血丹应该是已经失传的丹方才对，为什么会有人服食，这也太奇怪了。
“妖魂燃血丹是失传的禁药，可以通过透支生命力，提升修为，而随着修为的提升，生命又将得到新的补充，理论上可以不断助长服用者的修为。即便是比赛中出现的那一粒，也并非是完全的妖魂燃血丹，只是一种临时通过燃血的方式提升修为的方式。”王洁罡说道：“那一战为了胜利，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法力。可就在我比赛结束后，中洲夜守部竟然立刻要求我和后来的无圣灵进行最终的决战。”
“所以，在你使出冰罡星爆的时候，因为法力不支，招数崩坏，差点破坏了赛场。”黄判笑着，显然是对当年的轶闻也有了解：“最后虽然没造成什么破坏，你却输了比赛，名正言顺的与无圣灵的位置失之交臂。”
“虽然后来，服食妖魂燃血丹的人受到了处罚，连同他的师门都被严惩，可最后，中洲夜守部的目的是达成了。”王洁罡说道。
“所以您对中洲夜守部，还有八圣灵，都抱有很深的成见。”风十郎说道。
“没错，不过，那个狡猾的小子我倒是很喜欢的。”王洁罡微笑道。
“狡猾的小子？”风十郎一愣。
“这说的必然是闵悟了。”黄判同样笑道。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的？”风十郎忍不住问道。
“那小子来的时候，魂魄残缺不全，肉身几乎崩溃。”王洁罡说道：“霍神恩前辈是我敬重的人，八圣灵决选的时候，只有他找我了解过我的出身，也只有他在当时没有支持中洲夜守部的所作所为。所以后来，他带着自己的徒弟来寻求凛华宗的帮助之时，我一力促成了我的师父也就是当时的宗主给他们给予帮助。”
“当时闵悟是多大啊？”风十郎忍不住问道。
“我约莫记得，他还不到十岁。”王洁罡说道。
“这就是为什么，闵悟会知道妖魂燃血丹的原因。”黄判看了周剑琪一眼，说道。
“当时他魂魄残缺，身体几乎崩溃，若不是在这极寒之地，以法术稳住身体，恐怕还真的是九死一生。”王洁罡说道：“可是这小子才保住命没多久，竟然就把我凛华宗秘传的一道极寒冰咒骗走了，当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