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章
“极寒冰咒······那是什么？”风十郎其实内心大概猜到这是什么了，但是还是要问问细节。
“极寒冰咒，其实是冰系法术中的一种类别。”黄判说道：“冰系法术在级别上大致划分为三类，一类是普通法术，这种法术就和一般的法术一样，没什么特别的；第二类是凛寒咒，这种法术的最终温度可以达到绝对零度左右的温度，同时可以影响的范围极大，属于高规格的杀伤性法术；第三种就是极寒冰咒，这一类的法术往往在定义上非常模糊，温度、范围、杀伤力都没有明确的界定，所谓极寒冰咒就是影响效果巨大的特定类法术。”
“这样的法术，为什么闵悟要弄到手呢？”风十郎不解。
“那个法术名为‘冰封之韧’，最大的特点便是会将使用者的身体彻底冰封，但是相对的，使用这个法术后，施术者的身体强度会达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不仅能够抵挡各种法术的能量伤害，而且就算是受到了极强的物理伤害，伤口也会在短时间自愈。”王洁罡说道：“这法术本身并没有很强大的战斗效果，但是相对的，它对于防守和生存来说是极强的法术。也不知道闵悟从何处知道了这个法术的存在，竟然将它给骗走了。”
“既然是重要的法术，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让闵悟骗走了？”文歆儿好奇。
“之前不是才从萧寒英、秦寒瑜他们那里听说吗？凛华宗的风气比较开放，对于一些所谓的法宝、秘术都不会特别的严密控制，这既是为了保证传承，也是因为格局比较小的原因造成的。”黄判说道：“所以，闵悟必然是因为这一点，很轻易地就弄走了这个法术。”
“关键在于，这法术本身已经很多年无人能掌握了，结果居然被闵悟学会还骗走了，当时掌门震怒，几乎派出所有人去追杀闵悟。”王洁罡说道。
“当时闵悟的实力应该刚到核心级吧？”风十郎计算着，那个时候闵悟应该已经得到了《秘经·鸦》卷，实力多半已经突破了主力级的界限。因为在周剑琪回忆和闵悟有关的经历的时候，闵悟是已经可以飞行的了，那就是核心级的最好证明。而闵悟来到凛华宗属于介于两个时间段之间的，风十郎比较相信，当时的闵悟应该已经达到了核心级的层次。
“如果不达到核心级，断然是不可能学走我凛华宗的‘冰封之韧’的。”王洁罡说道：“关键在于这个小子，不仅跑了，而且还编了好大一段说辞，不仅躲过了惩罚，还骗得我凛华宗对他保持了友好的态度。”
“所以当时，你们和他并没有什么相互之间的盟约？”黄判很快捕捉到了这样的细节。
“他当时不过是一个连命都未必能保住的年轻人，我们和他定下什么盟约，未免太过儿戏了吧？”王洁罡说道。
“看来，闵悟比我们想象的更有心机。”黄判转过身，对风十郎说道：“江城周氏、凛华宗，闵悟都是和霍老前辈去过一次而已，可是后来，闵悟竟然在第三方都没有了解的情况下，闵悟再次回到曾经去过的势力，和他们定下了盟约，取得了他们的帮助和信任，这确实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他重回凛华宗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我想当时的他或许对很多事情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所以重回了凛华宗，开出了条件。”王洁罡说道：“凛华宗立派千年，但我们已经和中洲夜守部彻底断绝了联系。我们想要回到中洲，可又怕失去了自己，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王者归来式的回归。闵悟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但却要求我们跟别的人回到中洲，也就是你了。”
“没错，悟哥哥重回江城周氏，带走了锻宏哥也是几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他已经名声在外了，所以大家也都知道他的厉害。”周剑琪说道：“只是不曾想，他要走的只是锻宏哥，却把江城周氏寄托给了别人。”
“我记得你不是说，周锻宏在那次受伤之后就被闵悟和霍老前辈带走了吗？不仅祛除了‘妖魂燃血丹’的副作用，而且还帮助他稳固了修为。”黄判说道：“按照你的说法，就是那时候开始周锻宏就已经在追随闵悟了，为什么还要闵悟几年前去把他带走？”
“锻宏哥当然是很早就是悟哥哥的人了，只是他还需要回到江城周氏继续学习，包剑术和功法，都只能在周氏完成。”周剑琪说道：“只是当时从他说话的字里行间，大家都知道，他是站在悟哥哥一边的人了。”
“看来，闵悟和江城周氏的关系，远比我们更复杂和亲近啊。”王洁罡微笑道。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江城周氏和凛华宗都选择了和我们八圣灵一道，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组织起队伍，开始准备对抗安倍晴明了？”风十郎说道。
“你还没说你那招是怎么回事呢！”黄判立刻指出。
“我那招······”风十郎沉吟良久，说道：“就是那么回事了。”
“你这样说完全没有说服力好吗！”众人叫。
“刚才那一招，我能感觉到，风十郎在释放的时候，我和天地间的力量失去了感应。”坂田金时说道：“我是雷神后裔，修炼的是土系的法术和体术，所以对空气中的雷电灵力和大地之力都有感应。但就在刚才，我很确定，大地之力全都朝着风十郎聚集，而和我彻底失去了感应。”
“风十郎还能感应到风之力以外的力量吗？”文歆儿问道。
“我不知道啊。”风十郎说道：“我只是呼唤了那些一直在我耳边低语的力量，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所以，这就是风十郎的觉醒？”坂田金时问道。
“觉醒？”黄判意外道。
“据我估计，实力达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对世间的力量法则达到了某种掌控和应用。”坂田金时说道：“酒吞童子阁下的力量，就是可以将一切力量重组，并且通过模拟的手段重现出来；闵悟是可以将物质能量化。现在看来，风十郎，应该是可以听到万物之声，并且将其完全操控，改变性质。”
“听上去很像的感觉。”黄判说道：“酒吞童子将力量重组并且模拟，而闵悟将物质能量化、能量物质化也是一种重组和模拟，再到风十郎，他将所有能量完全操控，再改变性质，也是一种类似于重组的手段吧？”
“不一样的。”坂田金时摇了摇头，说道：“酒吞童子阁下对力量掌握规则后，觉醒出来的应用方式是‘抢夺’，利用自身独有的湮灭之力，将所有能量粉碎，掠夺过来重新组合，也就是变成自己的东西，这本身就是一个强行抢夺的过程。闵悟，他本身没有将原本自然化的力量变成自己的，也没有改变成别的性质，他改变的是能量的状态，物质变为能量、能量变为物质，简而言之，闵悟觉醒出来的应用方式，应该是‘扭曲’或者‘转化’才对。至于风十郎，他将大地、流水、雷霆、狂风、野性等等自然元素，全部控制起来，以风的形式聚集到自己身上，释放出去之后，却保持了力量原本的特征，这仅仅是一种汲韧释放的过程，我认为，其觉醒出来的应用方式，应该称之为‘借用’或这是‘融合’会比较合适。”
“也就是说，当时风十郎使出这一招，因为他听到了万物之声，所以他向万物借用了灵力，最终凝聚起来形成了一斩，正是这一斩，恰恰象征了风十郎对力量的掌握方式吗？”黄判问道：“可是这又有什么依据呢？”
“没有依据。”坂田金时说道：“历史上虽然一直有人达到酒吞童子、安倍晴明、闵悟、风十郎他们这样的实力级别，但是这些人毕竟还是时代中罕见的人，所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究竟是悟到了什么，又掌握了什么。”
“你刚才还说了安倍晴明的名字，我想知道，安倍晴明掌握了什么样的力量？”文歆儿很敏锐地抓到了一个人。
“灵魂。”坂田金时说道：“如果说，闵悟、风十郎、酒吞童子阁下，他们的力量都很抽象，他们掌控的操纵方式都很笼统，唯一有一个人，他对力量的掌握和感悟，是很实际能体会到的，那就是灵魂。”
“灵魂，这可是即便夜守，都没能完全掌握的力量。”王洁罡说道。
虽然论年龄资历，王洁罡拍马也赶不上坂田金时，但是王洁罡是中洲出身的夜守，而中洲夜守在各种技术和研究上，都是领先世界水平的。更何况，王洁罡来自于凛华宗，这个宗门的历史十分悠久，对于很多问题都有着独到的见解，所以他有这样的发言权。
事实上，夜守这样的存在，和灵魂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密不可分，人在死后，灵魂因为怨力、执念等等情绪，就能够转化为鬼，这是完全不符合能量定律的存在。但即便是如今，夜守界对于这样的事情，也仅仅是知其然，要说知其所以然，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或者想明白。
“安倍晴明能够随意操纵他人的灵魂，还能够将生命体的法力和灵魂结合在一起，这都是超越常规的事情。”坂田金时说道：“我们这些人，对于将灵魂拘禁、毁灭、净化自然也都不陌生，也可以轻易办到，但是将灵魂像是能量一样操控，我们当中谁可以？”
众人默然，灵魂并不是纯粹的能量体，是不可能直接操控的。最简单的，灵魂是一个人的内在能量，它不仅包含了生命力，更包含了记忆、情感、思维各种诡异的功能，这也是灵魂无法倍直接操纵的原因。所谓的拘禁、毁灭、净化这些对灵魂施加的效果，其实都是通过外力去影响灵魂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操纵灵魂。而安倍晴明，却能将灵魂操纵自如。而且，就如坂田金时所说，灵魂和自身修炼出来的法力也是两回事，仔细想想，若是每个人的灵魂都能够拥有生前所拥有的所有法力，那一些强大的夜守，像是闵悟这样的，在对付安倍晴明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惜命，自己被打死了也能靠着灵魂继续去打，何必要保护自己呢？事实上，一个人的灵魂有多少法力、有多少能量，完全是根据他修炼的功法不同，还有活着的时候对灵魂的淬炼程度有关的，至于这个关联和最后的实际效果，却十分模糊，根本没人能掌握清楚。
“安倍晴明自己不提，他在死后，完全保有了自身的力量，仅仅是因为没有肉身，所以一些力量无法发挥出来而已，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这么惧怕他复活的原因。因为我们知道，只要他复活，他就能把法力完整的转化到肉身之上。”坂田金时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玉藻前的魂魄在进入到文歆儿体内后，也为文歆儿带来了极大的提升，这意味着，玉藻前的灵魂同样拥有强大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安倍晴明可以不断将玉藻前的灵魂从一具躯体，移植到另一具躯体里，不需要担心玉藻前力量下降的原因。”
“可······幽冥组的所有妖怪，并不都具备这样的力量。”风十郎说道：“至少，像什么金翅雕、芬里厄，都不具备这种灵魂能够在死亡后，得到身体里全部力量的能力。”
“没错，因为安倍晴明没有赋予他们这样的力量。”坂田金时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断定这是安倍晴明独有的掌控力量的法门，而不是修习了某种功法或者法术的效果。因为如果是某种功法或者法术，安倍晴明完全可以用它来保存幽冥组的有生力量，大幅减少伤亡对战力的损耗。但安倍晴明并没有将它普及，我想原因就是，这力量只有安倍晴明能用，他或许可以给别人用，但别人想自己控制这力量却办不到。所以，玉藻前在进入文歆儿体内后，无法抑制自己的力量不断外泄给文歆儿，就是这个原因了。因为玉藻前自己，是无法控制这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