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去
长长的夜空，一个女人在独自地落泪。人生就是这样反复无常，无迹可循的样子的。那些往事，如一滴痛彻心扉的血，一滴滴地渗进这些纸张里面。她用针一点点地挑那灯火。灯火明了又暗，暗了又明。似某个人的眼睛，闪烁着观察着自己此时的境遇。她久久得凝视着这样的灯光。却怎么也找不回当初的自己。与情人相互偎依，一遍遍地读着自己喜欢的诗词和歌赋。当意中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人海的时候。再回首，何曾能找回当初的自己呢？人生就是这样，挑灯夜读，读那些篇章，一遍遍，一页页。她不想对灯说，没人陪伴的夜晚，独自思索往事是多么的凄凉。然而世事沧桑。谁又能够形容地尽，描绘地出当时。起风了，夜风呼啸而过，似一团巨大的烟雾笼罩着她的身影。她觉得瑟瑟发抖。起身去取衣物。这时，桌上的笔不小心滑落了下来。墨汁一滴滴地往下滴落。她附身去拾，无数的篇章便在夜风中飘扬，一片片，像死去的白色的蝴蝶，飞扬，飞起，簌簌的纸张，落下，飘扬。无心去追逐，让它们被风被尘淹没岂不更好。望着那些篇章，那些纸张，不禁泪落成行……
一
她走出那个家门，遥望远方稀稀落落的村落。她对自己说：“这是她最后的一次回望了。”“爹娘，我要走了，不要问我将要去向何方。世界之大，孩儿该去拼搏去闯一闯。就算碰的头破血流。我也不会再回这个地方了。那单调的日子。那诗意连连的牛羊，已经再也勾不起我一丝的爱恋了。女儿心好大。大到可以容纳很多的路和风景。那家乡的村落，怎能容得下我这颗想要飞翔的愿望。爹娘，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要离开这里，踏上新的征程。路很漫长，与其编织梦想不如早点离开这个贫穷的地方。她来到一个小土坡上，向远方的家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当额头碰到那些沙和土混杂的地面。她便知道，这就算是告别了。
是啊，一个人孤苦无依又能去向何方。行囊里只有不多的盘缠。娘家里穷，也是费了好大的尽才弄到的盘缠。怎够她长达数月的花销。眉头紧锁，她再也思索不出良策了。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出走有些草率。然而能够回头吗？她再次回望了一眼。已经看不到那个家的地方了。孤苦的自己，不是很是像一片落叶一样，被这呼啸而过的风卷起来，卷进那漫漫的孤旅之中。她孤孤地靠在树上。太阳的烈焰像火一样，仿佛要吞噬掉所有的美好的愿望。闭上眼睛就是熟悉的爹娘和她的家她的牛羊。干渴的嘴唇，此时多么需要一点水啊。但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往哪找水呢？水水水……她感觉自己快要昏迷了。不，想起爹娘，那翘首以盼的模样，她知道不该回头，她决定继续狠心依旧往前走。她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往前奔跑。在奔跑了数里地。终于看到了希望，一个小小的村庄映现在面前。意志支撑着她走了下去。是的。她这才知道，希望对一个人是有多么的重要。她眼睛泛着泪光。就算所有远行的人的心肠都是铁做的。那柔嫩的肩膀，扛起来的不再只是行囊，而是远方，长长的远方……
沿街乞讨，兜里的钱差不多都已经花完了。脸上黑一块，紫一块和叫花子已经没有什么两样，只有那条辫子，好像是个女人的样子。
“大爷，赏口水喝吧”
每到一户人家，她总是这样的开场白。好心的人家看到那双乞怜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忍心拒绝，就把她请进了家里，给了她一碗热水，一点剩菜。她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了。分不清饭菜是隔了多久，是不是正准备喂猪喂鸡的食物，只要能果腹，总还不至于饿死。就这样活着吧。总还能够来到大的都市。那才是她梦想的地方。她要读书，要认字，要写诗附文……就像那天花乱坠的人们编造的情节。但是她都信。仿佛都是真的，都是可以填充进她的心灵。充实她的脑筋。然后。不管多么的难，她都要往前，一路地往前。憧憬前方，何惧苦难。
就这样一路地乞讨，一路地乞讨，讨人家的剩菜剩饭果自己的腹肠。没有回头路，真的没有。所有的苦都咽进自己的心里。她的沉默，她的倔强。她那高昂的头颅，迎着风，迎着太阳。累了，在树荫下歇一会，孝子调皮的像戏弄小鬼似的，把一些杂草往她头上扔。她呸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想要站起来去追打那些孝。但是孝嬉笑地跑开了。“呸，一个臭叫花子”一个年纪大点的男孩这样地骂她，然后挤了挤鬼脸，撕着嘴，伸了伸长长的舌头，恶心她。她觉得没脸见人了。她还是少女的心性。她要找木棍，打他，打这些嘲笑她的人们。她的眼睛留着屈辱的泪花“你才叫花子呢”她回嘴了。但是那微弱的声音已经支撑不起她的尊严。她的尊严就这样被撕碎了一样。正在洗衣的妇人护着她的孩子，同样用嬉笑的眼神看着她。向她呸了两口。眼睛的血丝弥漫在她的眼睛里面。愤怒像火一样燃烧着她。停止，停止，那个低低的声音在呼喊。不要让仇恨蒙住双眼。不要，蜿蜒的小路正在前方向她招手。她用脏脏的小手擦了擦满是泪花的眼睛。扔掉那捡起又落下的石块。蜿蜒的小路，走过这个村落。可以洗把脸，是不是就不像叫花子了。她默默地又咽了一口苦水。在孩子和妇人的嬉笑声中向路的前方走去，走去再走几里地，人也许会好点。不会像恶狗一样地的了。这样安慰着自己，使他又想起了她的爹娘。远方的爹娘，你们可好。是否会惦记着这个孩儿，在烈日下所受到的苦和侮辱。是啊，咽吧，苦水总是要咽下去的。咽下这顿苦水。天黑就能到前面那个村落了。找个草垛，不管怎么总是能够对付一宿的。这样她可以做梦，可以梦见母亲的脸那慈祥的笑脸。温暖她整个的梦境的脸……
草垛堆里，她睡着了。甜甜地睡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母亲走进了她的梦里，还是还有好多的山珍海味够她品尝，锦衣玉食的样子……反正她睡着了。月儿弯弯，像小船摇着自己的孩子睡去，脸上还挂着泪珠，嘴角却扬起，像弯弯的月亮。“孩子，但愿你做个好梦”远方的家乡，母亲被梦惊醒，手伸向身边，空荡荡的。孩子不在，亲爱的孩子不在。亲爱的孩子你在哪里，。母亲却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