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在这一瞬间，宁甜月伸出了手。

    不过，这次宁甜月并没有抓住寇中的大衣，而是一下子撞向他。

    撞了一下寇中之后，宁甜月冲向屋子，不再回头。

    她的裙子衣摆随风翻扬，快速的跑上楼梯。

    她没时间去管留在走廊上的泥巴脚印，只顾向前跑。

    冲上三楼，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便跳上床。

    整理好的床铺此时传来一声嘎叽巨响。

    宁甜月的心情也就像是被风吹落的花瓣一样，四散开来。

    床发出的声响深深刺进她的胸口。

    她硬着头皮感受这喘不过气的痛苦，一边紧紧闭上双眼。

    尽管不愿意，她还是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那双灰色眼眸中反射着眼前的宁甜月，却一面凝视着别的东西。

    就和他出自己是夜帝遗孤的事实时一样。

    宁甜月也与当时一样沉不住气。那种感觉似乎是生气，似乎是不耐烦，似乎是呼吸困难——简直有如他的歌声似的，感觉无法好好理出段落，心情浑沌不明。

    他不会死。

    他是在对谁这句话呢？

    他到底透过自己在看着谁？

    原本以为解开了一个谜团，却又有新的谜团阻挡在前。

    他这个人简直像是迷宫一样。

    “到这个……”

    尽管已经不那么喘，呼吸也轻松多了，钝重的脑袋仍旧迷迷糊糊，宁甜月就这么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应该不可能吧。”

    宁甜月一边着不可能不可能，一边轻轻摇了摇埋进白色靠垫的头。

    于是，淡淡的香气从床上传来。

    那仿佛在帘摸头发与脸颊的柔和香气，是红色山茶花所残留的气味。

    宁甜月难过地怀想那再也见不到的面容，屏住了呼吸。

    耳内不停传来那并不愿回想起来的歌声。

    寇中唱的到底是哪个国家的语言？宁甜月一点也摸不着头绪。不过，她倒是听得懂其中一些段落。

    万岁，喝彩！

    唯有C国语中代表这些意义的词汇，宁甜月也能自然而然地哼出来。

    然而，即便试着唱出来，昨晚开始便一直挥之不去的怪异釜—宛如光着的脚底刺着什么的咸觉，依旧没有消失。

    那重现于脑海症伤痕累累的手部残影，也一点没有淡去的迹象。

    ……

    他停止把玩画笔，这才终于转过头。

    一位客人戴着蔷薇头饰，正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

    她是大约一时前来的。他早就发现她蹑着脚步悄悄进房，但在这一时之间，别是主动攀谈了，他就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尽管如此，她还是坐在那儿等待。

    他暗自心想：难得看见她忍耐这么久，看来明可能会刮暴风雪吧。

    正当他如此心想，她吣一声跳下椅子，然后走向画布对面，也就是他的身边。那副画布与她差不多高。

    “你在画什么？”

    “这个嘛……是什么呢？”

    “……你这是在考我吗？”

    大概是反问的态度让她觉得不开心吧，金褐色长发的访客噘起了嘴。看见那令她更显年幼的举动，屋主静静地笑了。

    或许是这反应又惹她不高兴了吧，访客的眉头越锁越深。

    不过，她的眼眸再次移向画布。

    “什么时候会画好？”

    “这个嘛……我不知道。”

    “这也是谜题之一吗？”

    “不，我是真的不知道，因为我并不是画家，所以我想……当我不再想着这片景色时，这副画就算是结束了。或许那瞬间就可以是完成了吧。”

    “这种完成也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