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被定格的青春（2）

    被定格的青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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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世界很美好，世道很艰难。而我，是真的受够了。

    季述忽然咧嘴笑了。

    “谢谢你！你要好好活着！”季述伏在刘思思耳边说完这句话，将刘思思往大刘的方向猛的一推。

    就在看见季述扯开笑容的那一瞬间，大刘如只狡兔一般迅速向前一窜，迎面接住了被季述推过来的刘思思，并极速伸手去拉季述。

    但他只拉到了季述的衣角。锋利的拉链划破了大刘的手心，带出一道血痕。

    季述的身影朝楼下坠去。

    “不要！”伴随着尖叫声，刘思思瘫在了大刘怀里。

    楼下的人猝不及防，没有来得及施展有效的救援防护，眼睁睁看他飞速坠下，年轻的生命消逝在风中。

    “唉！”大刘懊恼的瘫坐在地。“孩子啊，怎么就不能多给我们一点时间呢！”

    楼外，夜幕深深，救护车的呼啸声，撕裂夜空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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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起晚了的吴晓兰，赶着铃声奔进教室。

    吴晓兰慌慌张张坐下，而于涛，伸手把一张报纸塞进了课桌抽屉。

    吴晓兰使劲平复因剧烈奔跑而砰砰直跳的心。还好，老师也没有准点到。

    坐在窗边的几个女生正在窃窃私语，说的什么，吴晓兰没有听见，但却听见了刘思思的姓名。

    吴晓兰看了一眼刘思思空着的座位，心里有一点担心，但却不愿去找她们询问。

    几分钟之后，何老师来到了教室，开始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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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间休息时，吴晓兰问于涛，知不知道刘思思怎么没来上学。

    于涛看了看她的神情，拿出了抽屉里的报纸。

    “嗯？？”吴晓兰翻了一遍。没有明白。

    于涛指了指报纸一角。那里有一则短讯和一张照片。

    先映入吴晓兰眼帘的是那张照片。几个白衣医护人员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一个人的四肢垂落着，头部位置打上了马赛克。

    旁边新闻标题写着，我市一学生不堪学习压力坠楼。

    吴晓兰的心一点一点被揪了起来，她迅速的浏览完全部消息，但是那字里行间的意思却一个字都没进入她的脑子。

    吴晓兰就像看不懂字了一样，头脑发蒙。但是她记得那张照片，她知道那不是自己学校的校服。不是刘思思。

    吴晓兰抬头，以询问的目光看着于涛。

    于涛看见她的神情，顿了一顿，低声说，“刘思思没事，家长来请假了。那个，是她男朋友”。

    吴晓兰呆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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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思思的假，一请就再也没有回校。总之，后来吴晓兰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吴晓兰不知道她和她的男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倪月跟她讲了一些传言。

    传言说他们相约殉情，却在最后关头，刘思思退缩了，独自留了下来。

    也有传言说的绘声绘色，说男生在跳下去前，对刘思思说，你的未来还很长，你要活下去。然后把刘思思推到前了来劝说的老师怀里。

    更有龌龊的，说他们是偷偷约会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结果被人发现，自觉无颜面见人才寻短见，而刘思思跳下去前被拉住了。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吴晓兰觉得哪一个都不是真的。

    甚至觉得这件事情就不是真的。

    也许他们两个人只是用障眼法骗过了众人，现在正一起生活在某个幸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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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大家都快淡忘了那件事，刘思思空着的座椅也被移到了教室的角落。

    有一天，晚自习尚未开始，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

    吴晓兰和于涛围着桌子下五子棋。坐在斜前方的余乐乐，头都快埋到了书里。

    一局终了，吴晓兰毫无意外的又输了，正气急败坏责怪于涛不让着她，却忽然听到了几声呜咽。

    吴晓兰四下望去，除了埋着头的余乐乐，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异常。

    吴晓兰正准备放任不理，却又听见了抱着书的余乐乐那里传来的抽泣声。

    忍了一会儿，吴晓兰还是走了过去，在余乐乐前面坐了下来。

    余乐乐没有动。

    吴晓兰从口袋里找出面巾纸，拿出一张，从书与脸的缝隙，递给了余乐乐。

    余乐乐放下书，用纸巾捂住了脸。

    吴晓兰才看清，那本书，是一本课外书。崭新的封皮上，印着几个大字，《挪威的森林》。

    吴晓兰没有读过这本书，她不知道余乐乐为什么哭，也不太想打听。

    进入高三以来，莫名其妙就哭了的人，其实很多。

    大家都只是小小的哭一场，然后收拾好自己，重新出发。

    余乐乐哭了很久，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心情，把书放到一边，却又看见了空白的稿纸上，自己之前抄下的一句话。

    “唯有死者永远17岁。”

    余乐乐的眼泪又奔涌而出。

    吴晓兰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一句话。

    为什么这几个字能让余乐乐那么伤心？她不明白。

    余乐乐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吴晓兰。

    “她永远十五，而我却要在这里挣扎和长大。”

    吴晓兰不知道余乐乐在说什么，但是也摆好姿势，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余乐乐自顾自的诉说，“我的好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去年夏天，我们约了一起去游泳。后来，我家里有事没能去成。她去了，但是却再没有回来。。。。”

    余乐乐放声大哭，“我应该去的！我应该去的！”

    吴晓兰看着捶胸顿足的余乐乐，不知道她想说的是，自己当时应该去不让悲剧发生，还是想说，自己应该和她一起永远离去。

    在余乐乐的哭声中，吴晓兰又看了那句话一眼。“唯有死者永远1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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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后，走回宿舍的路上，吴晓兰默默然一直没有说话。

    于涛有几次想说个笑话调节下气氛，却都被吴晓兰淡淡的、略显麻木的神色，给挫败了。

    上楼前，吴晓兰向前走了几步，又走回来。

    “《挪威的森林》那本书，讲什么的？要不你借一本给我看看。”

    “你不要看。”于涛极力忍住将她拥入怀里安慰的冲动，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我会陪你，一起长大，一起变老，一起变成鸡皮鹤发的老头老太太，相信我。”于涛定定的望着吴晓兰的眼睛。

    “答应我，不要想其他的。你想着我，就好了！”于涛的深邃的眼睛中，清晰的映着吴晓兰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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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觉得孤单，不要忘了，其实有人愿意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