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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又生一计

    定是自己的酒喝的太多了,这才醉了,断片了……哎,喝酒可真误事啊,连昨天晚上怎么和美人黯然销魂,颠鸾倒凤,醉生梦死的感觉都给忘得一干二净,真是气人,气煞人啊……

    此时,手臂略传来一阵轻微的骚痒感觉,严福来没想那么多,也没有查看,用手隔着衣服袖子直接挠了挠,可是竟然把新结的血疥给挠破了,他这才掀开袖子,发现伤口又裂,冒出来豆大的血珠,嘶,真疼!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又是在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受的伤呢?他觉得很诡异?昨夜好像根本也没喝多少酒啊,怎么会醉的像失忆一般?难道得月楼的酒够烈?嗯,应该是这样,这酒尝起来,确实比别的地方的酒更辣更苦一些。

    “哦,那是我抓破的,真是不好意思……”小楼幽幽道来。

    严福来瞬间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定是自己在床上够用力,够威猛,惹得美人疼痛难忍,这才下意识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锋利的指甲盖不小心给划破了……嘿嘿,这么想来,自己真是宝刀锋利,英勇无比啊……

    “啊哈,原来是这样,美人,没关系的,爷不怪你,和爷我多做几次这鱼水之欢就好了,爷我会好好疼爱你的,也会好好调教你的,美人别心急哈……”

    小楼冷笑着,顿时想一剑封了他的喉。

    “想不到,我竟然能喝这么多酒啊,哎,不过我今天下午约好了和别人谈生意,就不能陪美人了,真是遗憾哪……不过美人尽管放心好了,过几天,爷我一定还来找你Y嘿嘿嘿……”

    严福来信誓旦旦做出承诺,然后整理整理了衣衫,正了正头上的金冠,就快步匆匆离开了。

    小楼这才摘下面纱,喝了几口茶坐下来休息。

    他还要来找自己?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自信,觉着自己是那么欢迎他的到来呢?呵,也罢,到时候估计见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会哭着连滚带爬的离开吧。

    床上的被褥俨然不知道哪里去了,果然,老鸨子还是很在意自己见没见红的。看到那一滩血,估计她应该会信的,只是,这血迹可不是自己的,那可是严福来手臂上的!

    呵,如果严福来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气的晕了过去……

    楼下歌舞升平,喧嚣至极,女人们的卖笑声乐此不疲……

    她休息完后,拿出来一半,那一夜男人信守承诺给的银两,这才直接奔向老鸨子的房间,好落实自己的计划。

    门前,守卫的人态度生硬,不由分说,凶神恶煞的拦住小楼。

    果然,这间房间里一定有着很重要的东西,不然老鸨子不会如此重视的派这么多人看守,平日里,也绝对不会让一个人随意出入,就算是得月楼的姑娘也无一例外。

    偶尔,可能也只有青蝶,徐姨,俪娘,妙音这几个德高望重的姑娘,才能进入到房间。

    她微微一行礼:“我是来找妈妈的!”

    “闲杂人等,不得出入!”守门的人直接回绝了她。

    “可是,我有很重要事情!”

    “不可!”

    竟然如此强硬吗?就没有一个例外?可老鸨子就在这个屋子里,自己的事情也须的务必尽快解决,否则,今夜又要像其他姑娘一样,周而复始的接着客。

    所以,她没管三七二十一,放开嗓子就高呼着:“妈妈,我是小楼,请您让我进去,我有事要禀报,妈妈,你让我进去吧……”

    守门的人没想到小楼突然的呼喊,他们收了老鸨子的钱,就要寸步不离的守护着这个房间,如今竟然让一个小丫头片子轻易打扰到老鸨子,自己的月例饷银估计就不保了……

    “你喊什么喊,有事等妈妈出去再说,你要是在再在这里大呼小叫,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守门人愤愤的咬着牙,举高了握紧的拳头。

    小楼可不怕这种纸老虎的威胁,铁块一般的拳头在她的头顶,她也纹丝未动,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态,清冷如月,高傲如雁。

    此时屋内才传来老鸨子的声音:“小楼?你进来吧……”

    守门人得到了命令,又看了看她,这才把门打开。

    小楼悠然的进入到房间,环视一周,这住所果然不同凡响,颇有大家闺秀,端庄秀丽的风范。

    一进门,对面是一张上好的红木书桌,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和一摞厚厚的账本。

    书桌前垂摆着的是一排色泽饱满的琉璃珠帘,犹如一帘红色幽梦,柔情水意,美妙不可言。书桌后是四扇屏风,红木做檐,檐上镌刻着红花绿叶,飞鸟游鱼,而中央画着是凌波于水面之上的洛河女神,四扇屏风,四种姿态,四种风情。

    屏风两旁是两盆常青树,青花白瓷做瓶,含土立树;两对金黄铜鹤烛台,姿态优美,各举红烛;一枝红梅含苞待放,斜入八角双耳花瓶之内。

    左右两处各是闺房和待客厅,而老鸨子身穿绣着荷底有鱼的红色睡袍,随后身披上一件锦帛,从床榻上缓缓走下来,看来她是刚刚醒来。

    “有什么事?”老鸨子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问道。“你这是出门了?都到家了,面纱怎么还不摘去,不热吗……”

    “妈妈,您看我值多少钱?”小楼直接开门见山。

    老鸨子的困意有些消散,反而瞬间有些清醒,刚刚她在门外高呼,无论如何吵着闹着也要进自己的房间,难不成昨夜才刚接客,她今天就想着要反悔了?

    以前可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少黄花姑娘看中了得月楼大把的银子,一开始都要死要活的挤破头想进这得月楼,可接完客,后知后觉才反过知味儿来,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做什么生意的,才想要哭着喊着,说什么都要离开的。

    “这话怎么说,你想要赎身?”

    “并不是,我就像是看看自己在得月楼的价值!”

    小楼不卑不亢,这种凛然的样子倒是让老鸨子不好说什么,今天一大早,下人就把她的被褥拿来,一看就是昨夜被破了处,早已经不是什么完璧之身,看她如今,应该也不像要离开得月楼的样子。

    “哦呵呵,你呀,倒是我的无价之宝,别说你了,得月楼的姑娘都是我的无价之宝啊,只要有你们在,得月楼就在。”

    好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言语模棱两可的,让小楼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价值,所以她就无法判断自己拿多少钱,才能赎身让老鸨子放了自己。

    “那多谢妈妈抬爱了!”小楼说完,将她带来的一兜子的银两,哐当一声放在了书桌上,老鸨子见状,伸手摸了摸,感觉硬度和形状都酷似银子,而后迫不及待的打开,朝布袋里面看去,好家伙,白灿灿,足足有五十两!

    “这是……”老鸨子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这银子了,同时她也不明白小楼怎么会有这么多,要知道,这些银子的数量可是一个客官在得月楼足足五个晚上的消费啊,她拿过来给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孝敬妈妈的……”

    这下轮到老鸨子更加不明所以了,好端端的给自己银子做什么,虽然她很是喜欢,但是也得问清楚前因后果啊……只是至始至终,她摸银子的手就没有放下来过。

    “这是昨夜接客,客人单独给我的银子,我今天来就是拿给妈妈的。”

    小楼说着这钱的来源,老鸨子这才了解,不禁暗喜佩服这小丫头来,一个晚上就能能在客官身上刮下来这么钱财,就是那月玲和俪娘,也不一定有这手段啊。

    只是她的手却渐渐的放下来,因为得月楼有不成文的规定,男人在楼下的消费,买姑娘春宵一夜的,都是属于老鸨子自己的,而客官在姑娘们闺房里自主格外掏腰包给心仪的姑娘的,这种钱,老鸨子是向来不要的。

    “小楼啊,你还不知道吧,如果客官是格外给你的钱,我是不会收的……”老鸨子恋恋不舍的盯着这银子,可惜,这不是自己的。

    小楼点头:“我知道的,只是我还是全部要给妈妈!”

    “哦?”老鸨子更加疑惑了,却见小楼缓缓摘下面纱,她瞬间就看见了小楼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青黑斑点,就像一颗颗不见底的大窟窿一般,在她的脸上分布出现,简直骇人的很!

    原本还有几分看头的漂亮脸蛋,现在却像一幅美妙绝伦的画上,被人不小心泼了墨,现在变得狰狞不堪,如地狱里爬出来丑陋的魔鬼。

    老鸨子惊愕的直接的站起来,涂着蔻丹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指向她如同黑色漩涡的脸,声音徒栗:“你,你,你,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小楼很快又带上了面纱:“我今天早上,自己照镜子时也下了一大跳,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去问了郎中,郎中说,是别人传染的,皮肤下感染了有毒真菌,阳光一照,就产生了黑斑……”

    老鸨子见她带上了面纱,遮住了那恐怖的面孔,这才捋捋胸口,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得月楼毕竟是皮肉生意,每天都接触那不计其数的臭男人,确实也不能一眼就知道,他们身上都有什么传染病。

    去年,有个姑娘不就是被传染上了淋病吗,浑身长着手指甲盖那么大的包,密密麻麻,简直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啊,郎中最后都没有办法了,这个姑娘最终只能死在得月楼了。

    小楼在等老鸨子的态度,她脸上涂的是靛青和墨汁的混合物,如果真是去看了郎中,势必会戳穿她的谎言,所以,她不能让老鸨子亲自请郎中。

    “天哪,真是吓死我了,这要是客人看到不得吓死,郎中怎么说啊,没关系,你看的郎中不管用的话,我亲自找人给你瞧瞧……”

    竟然还不直接放了自己?这下自己的算盘都是落空了一半,本来以为老鸨子会说,如果自己医不好,得月楼实在不能留下面貌粗鄙的人,可是,怎料她只字提都未提。

    “谢过妈妈,郎中说坚持涂药膏,十天半个月就能好,如果不行,再麻烦妈妈了……”小楼没有拒绝,怕太抗拒反而引起她对自己目的的怀疑。

    “行,得月楼也不差你这几天的饭菜……只是,这银子……”老鸨子的手又重新的摸上去。

    小楼行个礼:“当然是孝敬妈妈的,怪我命不好,刚接了客,就被传染上了这样的病,这几天都不能接客了,所以我把这钱拿出来给妈妈,希望妈妈不要嫌弃我。”

    “哦,原来是这样,你这个孩子呀,倒是有情有义,不过也别太见外啦,这钱我就先帮你保存了,等你有需要直接跟妈妈说,妈妈再给你……”

    这话说的简直太过让人暖心,只是到时候给与不给,只是看老鸨子的心情了。不过,小楼也根本没打算要回来,拿人的手短,也幸亏老鸨子收下了,自己才能名正言顺的不再接客。

    “那小楼谢过妈妈了……”

    小楼离开了老鸨子的房间,临走之前还特意留意了屋内,只是一切布局都自然有序,实在不知这卖身契到底会被她放在哪里?

    门口的人还在一丝不苟,不分白天黑夜的守卫,想要潜入房间偷回卖身契这个方法,恐怕实在不行,那,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小楼,眉头紧锁,在不间断的思考着这个问题。路过青蝶的房间时,她的门还没有关严,小楼目光一瞥,只见她哼着小曲儿,低头正在看手里绣了一半的戏水鸳鸯图案,看起来分外的幸福和满足。

    前两天还窝在沈大人的怀里哭泣,现在却笑的如此灿烂,小楼抱肩,看来这沈大人是真的做好的选择了,打算光明正大的接青蝶回府啊!

    只是接回去又如何,虽然从此以后的生活过得一定会比妓子光鲜亮丽,富贵有余,可是别忘了,自古门阀世家,官宦世家,哪个府中不是暗流涌动,她一个青楼妓子想要过得安生,恐怕不会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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