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龙虎山
清晨。
方尘被一阵清脆的叫喊声吵醒。
“方尘，半个时辰后记得到镇口集合，马一玄答应送我们去龙虎山！”
从声音听上去仿佛是个少女，清脆空灵，如一只百灵鸟。
方尘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开始起床洗漱，忙活半响后走出院子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正欲向前，突然脚步一滞。
低头一望，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奇怪东西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喵~”
优雅的猫叫声响起，却带着些辛灾乐祸。
方尘沉默了会，默默的清理掉脚下的污秽，然后走出门，皮笑肉不笑道：“以后再敢在院子里随地大小便，我回家顺手就把门外你的姘头宰了，吃猫肉。”
回答他的是一身全身炸毛的喵叫。
....
寒风席卷了大地，落叶枯黄，已然快要入冬，乡村小道上一片萧瑟意味。
方尘来到了镇口，一辆马车早早停在了那里。
早上喊话的那名女子叫做林雪，是方尘来到寒落镇时认识的唯一一个女性朋友，性格活泼且成熟，
要说另外一个则是他以前家中还未变故时的未婚妻，不出所料现在已经成为了大陆赫赫有名的新生代顶尖修行者。
五年之前，方尘那位名义上的未婚妻灵力觉醒，据说天地异象极大，最后不出所料被圣地瑶池收为亲传弟子，高不可攀。
相反，家道中落的方尘自然媲美不上。
“方尘”
一位梳着马尾辫的高挑少女在马车旁招了招手，露出了一张精致而又美丽的面容。
方尘走了过去，发现马车上还坐着几人，都是寒落镇中的年轻男女。
方尘刚刚靠近，就看见林雪露出了欲言又止的为难神情。
方尘说道：“怎么？”
“等会我还要在前面接两个朋友，或许没你的位子了。”
马车帘子被拉开，露出了一个流露出淡淡嘲讽笑容的英俊面庞。
方尘望了他一眼，记得他叫做马一玄，从小便喜欢林雪，所有一直以来对半路来到寒落镇的落魄公子方尘都没有好感。
林雪小心翼翼的望着方尘。
方尘无所谓的笑了笑，对着林雪道：“你们先走便是。”
林雪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下来陪你一起？”
马一玄皱了皱眉，还没说些什么，就看见方尘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里，在远处头也不回，随意挥了挥手。
“不用。”
....
“龙虎山离落寒镇五百多里，天黑前走的到才有鬼！”
马车故意从方尘的身旁疾驰而过，这些话也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
方尘对这句话视若无睹，双手插在兜里，走在乡间小道之上，轻轻哼着小曲。
方尘的神态很悠闲自然，丝毫没有赶路的觉悟，宛如游山玩水。
可诡异的是，明明如此慢的步法，方尘的身形却显得虚无缥缈起来，仿佛瞬间就消逝在天边。
日上三竿，一轮大日高高挂在天空之上。
龙虎山山脚摆着一张极长的长桌，长桌后方坐在一位来自龙虎山的年轻弟子，桌旁还有着密密麻麻堆叠成积的纸张。
年轻弟子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显得很是无聊。
龙虎山近些时日要在此处招收拥有修行天赋的年轻种子，这些脏话累活自然落在了他们身上。
一个身着黑衫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年轻弟子淡淡扫了一眼，拿起毛笔。
“名字。”
“方尘。”
“进行过天赋测试？”
“没有。”
“道法和剑法想要修行哪种？”
“道法。”
方尘说道。
年轻弟子微微挑眉，这几天里剑法的选修量远远要比道法来的多，毕竟凡俗少年，年轻儿郎们总是信奉仗剑天涯，弹指杀人的潇洒之感。
年轻弟子有些好奇，说道：“为啥不学剑法?”
方尘挠了挠头，沉默了会，有些不确定道：“啊，大概是.....太简单了？”
......
剑法大道，乃是公认的三千大道最主流之一，杀伤力最强，难度也最大，怎么可能会太简单？
“神经病。”
年轻弟子嘀咕了一句。
方尘没有理会，默默的朝着他身后的小道走去。
龙虎山由三座主山，数十座偏峰汇聚而成。
自从修行大世崛起，此地已经成为了大陆有名的洞天福地，灵气旺盛，是无数修行种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方尘走在一座偏锋的山腹间，发现前方已经汇聚了很多人。
山路由大块大块的青石板组成，人群如瀑布倒流而上，林雪显得格外出众。
其余的几个朋友围在一起，马一玄就站在林雪身旁。
越往上，人群更多了些，大多数人垂头丧气往山下走去，少数一两个发出了兴奋的怒吼。
那代表着他们通过了最基础的测试。
方尘抬头望去，山腹之上，放着无数块仅有拳头大小的晶莹石头，那些石头堆积成了一道古怪的图形屏障，每颗灵石都能连接在一起，宛如一条巨蛇，拦住了山腹继续往上的小道。
少熟人跃过石头的一瞬间，石头发出了微弱的光芒，然后成功走了过去。
大部分人皆是被一股无形屏障给拦住，不能再向前动弹分毫。
方尘看见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
前方人群，马一玄主动开口道：“这是现在修行界上最常见的灵石阵，若一个人体内有灵气，哪怕极为稀薄，石头也都会产生感应。”
众人若有所思。
“就像这样。”
马一玄率先做出了示范，走了过去。
当他抬脚跃过灵石的一瞬间，脚底几块石头上发出了较为耀眼的蓝光，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由于家境不错的远古，马一玄其实在很早之前就率先测试过天赋，所以心里自然有数。
“龙虎山的真正考核地点在山顶，但是这里也是必须要经过的地方，通过这里就代表能成为龙虎山的弟子。”
一位柔柔弱弱的清秀女生勉强跨过了门槛，然后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一位脸上长着些许雀斑的单纯少年试探了一下，结果无奈被拦在门外，很是失落。
方尘看了一眼，依稀记得那位少年叫王明明，家境不是很好，性格较为内向。
一番下来，除了马一玄，就再也没有第二人能够过去。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修行本来就是万里挑一。
所有人望向了林雪。
林梦雪下意识抬起脚，走了过去。
当她的脚踏入灵石上方时，一股阻力油然而生，止住了她的身形。
众人等待了会，都微微叹了口气。
马一玄皱了皱眉，随后望向林雪的眼神显得有些冷淡起来。
修行者，一念仙，一念凡。
就算再好看的皮囊，若只是肉体凡胎，也没有丝毫的欣赏力。
林雪微微咬起嘴唇，不知为何，她并没有感觉到天然的抗拒，甚至觉得自己其实能够轻易的踏过去，只是差了某些东西而已。
随着时间僵持，汗水从她的额头滴了出来，但她脸上的坚韧与不服更加突显出来。
方尘默默的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然后视线下移，心想这种测试的方法终究还是漏洞太多。
方尘的眼神轻轻落在灵石之上，望了一眼。
下一刻，林雪的身形瞬间踏了过去，四周灵石同时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如同彩虹般绚丽灿烂。
这是这些天第一次产生如此之大的动静。
人群中发出了无数惊呼。
......
山腹百米外有个小凉亭，凉亭内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和一个坐在他脑袋上的水灵小女童。
老人先是看向那位引起了异像的女子，突然转头又望向远处，轻轻咦了一声。
小女童低下头，嫩声嫩气道：“怎么了，张伯伯？”
老者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和疑惑，想了想道：“没事。”
不到一会，龙虎山出现了数位弟子，围在了山腹那位引起轰动的女子身旁。
小女孩不在乎这些，只是顺着老人的视线望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小姑娘眼神微微一亮。
她喜欢世间一切好看的东西，而眼前这个人的感觉就让她觉得走路的背影好看。
就跟龙虎山上的那把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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