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解离（四）

    前一秒还准备自我催眠，下一秒已经冲出了房间。

    那间咖啡屋的位置林明十分熟悉，因为确定那个地点的就是他本人，虽然莫语在电话中什么也没有提到，但是直觉确实告诉林明，莫语很有可能就在那间咖啡屋当中。

    开车在跨城区大桥上穿梭，今天的日子好像一下就变得具体丰富起来，他好像逐渐找到了转机的所在，问题的所在。

    莫语，依旧是这个世界的解题核心点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明好像又恢复了点精神，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晚上八点半多，并不到那间咖啡屋打烊的时间，接下来，可能就是这个谜题解决的真正时刻了。

    从来没有一次，从大厦一楼到十五层咖啡屋所在楼层的距离让林明觉得这么漫长，紧张，兴奋，焦虑，思索，不断涌出的情绪，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变回了原来的那个林明，这就是他自己，这就是他最好的状态。

    第一桌，第二桌，第三桌，推动玻璃门晃动摇响的铃铛声清脆悦耳，林明的视线也在飞速地找寻着，搜索着，莫语，那张朴实无华的面孔已经被他深深印刻在了脑中，他相信自己就算是身在人海之中也能把那个人揪出来。

    然而，这里没有莫语的身影。

    没有，前台，厕所，每一张桌前，没有一个人是莫语。

    自己被耍了吗？林明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甚至有些可笑地摇了摇头，只是时间等待得长久了一点，自己居然就如此地被动了吗？太脆弱了啊。

    “果然没来啊，是我太着急了啊。”

    自嘲地坐在了和莫语当初曾经面对面坐过的桌前，周围的人最初对他有些好奇的目光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可能只是一个冒失的人在寻找什么东西吧。”

    林明能够读懂他们的想法，自己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位调酒师，这样的性格确实是符合他对前一个人的解读的。

    “黑咖啡，热。”

    简单地向前来服务的服务小妹说明了自己的需要，林明渐渐平和了下来，他的目光平静地望着桌上的精致倒计时沙漏，蓝色的沙粒不断向下倾斜着，时间也在一分一分流走。

    “你要的黑咖啡，这是方糖。”

    金边镶嵌的陶瓷杯中，黑色的咖啡冒着热气，盘旋而上吸入他的鼻翼当中，独特圆形的方糖盒子也显得十分地别致，然而当他拿起汤匙的时候，不锈钢汤匙的反光中，他看到了自己。

    这，不是自己的脸。

    莫语已经到了咖啡屋。

    林明确确实实就坐在当初曾经坐过的那张桌子旁边，淡漠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第一眼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奇怪，但是莫语觉得这应该是对方在故意隐藏自己的情绪吧，自我安慰就这样淡淡地起着作用。

    “好久不见。”

    有些干涩地问话，莫语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没时间了，你就要输了。”

    莫语能够感觉到心脏猛烈地跳动一下，这些其实已经在他的认知当中，但是现在如此被对手昭告，还是让他未免有些，难受。

    “你约我来不应该仅仅是要说这些吧。”莫语继续问着，这个时候所有的可能都必须尝试一下。

    “不，我来只是告诉你这个。”

    林明的眼睛就这么定定地注视着莫语，莫语也定定地注视着对方，直到这一刻莫语才能确定为什么对方也是这么的奇怪。

    他也没有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