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与校长通话
肥胖的黄校长在带领着警务人员来到了事发现场之后，还没等歇口气就立刻被除了许秋之外的那名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刑警给叫了出去。
同时，一起和他出来的还有其他的几个知情老师以及三名年轻的小刑警。这些小刑警的面部表情非常严肃，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叫黄校长的内心都忍不住跟着揪在了一起。
“嗯，也就是说，黄校长您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个现场的情况汇报给了我们警方，前后不超过十分钟，是吧？”
中年刑警看了看一旁年轻警察递过来的笔记本，便用黑眼球极少，白眼球满满的丹凤眼开始在黄校长的大胖脸上游荡。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警察这个行业的敬畏，黄校长只觉得自己被看得浑身发毛，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是是是，我一听到小张老师的汇报，就知道这件事儿非同小可。当时我也不敢看是谁的尸体，就立马想到报警了。哎，”说到这里，黄校长重重地长叹一声，继续感慨道：“真没想到，会是张凤老师，她可是我们学校教室中的一朵金花呢，死了也有点太可惜了.....”
“看你这架势，你还挺惋惜，怎么着，难道你和这个张凤老师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中年刑警边说边用狡黠的眼神盯着黄校长，冷冰冰地问。
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职业病。黄校长一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就立刻在心中生起了一股无名怒火。刚才那配合的态度转眼间全无，恨不能一脚把这个烦人的家伙给踢出去。
不过碍于对方是警察，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好强行控制着自己的不满，压低声音说道：“没影的事儿，只是出于领导对自己下属的惋惜。再者说了，就算不认识，死了这么个大美人，谁都会觉得惋惜的吧？本来我们国家的男女比例就有些失调了。”
中年刑警似乎看出了对方的不爽，他顷刻间收敛起自己一幅“你就是犯人”的表情，神色轻松地笑道：“呵呵，别在意，我这儿是职业病了，并不是在故意怀疑您，所以，别生气。我叫冯丁平。”
虽然这几句话说得听起来不疼不痒，不过气氛一下子确实是缓和了不少。
黄校长瘪了瘪嘴，有意岔开了话题，喃喃地问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能立马找到凶手吗？”
“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的，还给您校园环境应有的安定与详和，谢谢您的配合。”
冯丁平严肃地摇了摇头，所答非所问。或许这是他们这个职业在面对一些不得不回答的问题上，所能采取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哦，那就好。”黄校长耸了耸肩，客气地回应说：“真是辛苦你了。”
“不客气，那么我还想和发现尸体的小张老师，以及整个实验楼的负责人蔡大爷讲上几句，校长可否先请您回避一下呢？”
“随便。”
黄校长有点不开心，但还是很佩合地走去了远处。他心中只想尽快结案，至于能否抓到凶手都不要紧，只是别把这件事儿给闹大了才好......不然的话，他的大学校长宝位可就要坐不稳了。
“真不知道小张和老蔡在面对警察的时候会怎么回答。那个冯丁平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那两个家伙千万别把我之前的事儿给说出去......不过，他俩的嘴很严实，应该不会说露嘴。嗯，果然吗？很多东西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看来，张凤死得也并不是很可惜了呢！”
“神探许秋，以及刑警大队副队长冯丁平，真没想到这个杀人案居然会把这两尊大佛给带出来。”
不知不觉间，胡思乱想的黄校长就已经渐渐地远离了那群人的所处范围。
冯丁平以及一众警察，带着小张老师，蔡大爷正在西侧走廊尽头的机房门口问话，剩下的一众人正由许秋带队，在机房内检查张凤的尸体。整个楼层，只有黄校长孤身一人，位于东侧的小楼梯前，焦急地徘徊着。
正徘徊着在远处转圈圈，等待着警方问话的完毕，忽听自己别在腰间的手机传来了一股子自己熟悉的铃声。
黄校长烦躁地一蹙眉，这功夫最烦别人来电话打扰。不过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赶忙将自己的态度，脸色调至到最好，然后隔着空气只张嘴不说话，不知道在叨咕些什么。将近叨咕了半分钟，他这才接起电话。
“这不是周家大公子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呢？”
面对周天迪，黄校长是真的不敢怠慢，生怕这个有钱人家的小子一把火就给自己的学校烧了。
“你接个电话够慢的了。不过校长，其实我想麻烦你件事儿。”周天迪的说话声音是永远不会跟随内容而转化的，仍旧那么有条不紊。
“嘿，周大公子太客气了，你就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想进去看看情况，但是外面的小刑警给我拦住了。你校长大人不是在里面吗？你去和领头人说一下，就说我有线索，这样我就能进去了。”
听着周天迪这平和的语气，在听了听他所说的这些内容，黄校长一时间好悬没崩溃了。这种事怎么能用这种平淡的语调说呢？这是欺骗警察，这可不是小事儿。
那到时候许秋，冯丁平再因为被欺骗了一气之下怪罪下来，责任可是太大了。不单单是他周天迪一个人受罚，到时候恐怕就连自己这个校长都难逃一死了。
“不不不，不行，周大公子，你可别胡闹！今天就是你让令尊过来拆了我的学校，我也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平日里那个对周天迪所作所为都尽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黄校长今日却一改常态。
“你？考虑清楚了？”电话那端的人终于开始有些恼怒了，“你就连这么点小忙都不帮吗？”
“这，”
黄校长此时急得也是一脑瓜子汗，犯了难。
“就算出了事儿也是我周天迪先谎报军情的，和你黄校长有什么关系呢？我自小就对推理感兴趣，今天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就是想知道点线索，说不定还能帮着破案呢！我可不希望黄校长就这样拒绝了我的请求。”
电话的那端，周天迪的声音听起来不冷不热，但却气场十足。富家子弟的气势顿显无疑。
“小祖宗啊，如果今天是一般的警察，那我放你进来也就进来了，撒个谎到时候也扯不到我的头上，那是你的责任，是你非要进来的。可今天来这两个，不是一般人，那是神探许秋和刑警大队副队长冯丁平，这俩大神办案那是一丝不苟，严实合缝的。要是我帮你撒谎，把你引领进来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在叛你个什么罪过，那到时候你家周老爷子能饶了我吗？求求你也为我考虑考虑吧！”
黄校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哑，甚至还有些可怜、苍老在里面。他打算换个方式把这件事儿给回拒了。
“这.....”周天迪终于迟钝了片刻，也不好意思在强求下去。
在他们这个省城，没有人不知道警界中的这两位人物，许秋和冯丁平。他们二人的组合那在警界就是战无不胜的代表，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杀人事件，居然会引来这二位呢？
“好吧好吧，那你到时候要把警方告诉你的情报都告诉给我，这样我就答应你不再强求让你帮我撒谎，混进去。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惹什么乱子。”周天迪终于退了一步，或许也是碍于那两个人的名声了。
黄校长倏然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电话这端的他露出了庆幸的笑容，“好好好，我答应你，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可以保证百分之百告诉你。”
“这样啊，谢谢你啊，校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电话的另一端，周天迪对着蒋童和东子露出了得意且无声的微笑。
.......
原来，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一层假面的。不管身份如何，揭开之后，都会露出一副贪婪且得意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