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入选修灵
也不知道在并床前守了多久，言心居然睡着了，手还拉着灵父干枯的手。眼角的泪痕已经形成了明显的痕迹。
翌日清晨，言心正守在灵父床前打瞌睡，突然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将她吵醒了。紧接着，邻居落落欣喜地欢叫嚷着冲了进来，拉起言心的手就往外跑。
睡眼朦胧的言心疑惑地跟着落落跑到门口，一边跑，一边挣脱落落的手问道，“哎呀，出什么事情啦？一大早的就鸡飞狗跳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难道是院子里的花又被偷了吗？”
“花被偷了算什么？”落落死死地拽着言心往街上跑。“在你的心中除了花，就没有别的重要的东西了吗？”
“当然有啊，莫不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傻小子看上你了，要娶你进门当阔太太，你发达了是吗？”言心再次挣脱落落的手，哈欠连天地说着。
“什么全七八糟的？你的脑子里成天都在想着什么呢？我说的自然是比花被偷了还要重要的事情。”落落再次拉起言心的手，准备往集市上跑。
“什么？还有比花被偷了更糟的事情吗？难道，难道，难道房东大妈又来了？”言心瞬间睡意全无，双眼瞪得碗大。
“我说你每天就只知道种花、卖花，掐算着房东大妈的脸上有几颗黑痣，和你厨房灶上有几颗白菜，也都不关心关心这碧海云天的大事。”落落一脸的指责。
“我连一日三餐都难以温饱，一件破云裳都能穿上一年半载的，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什么碧海云天的大事？”言心挣脱落落的手，说道，“你要是没有什么大事，我就不陪你疯了，我还得回去照看灵父呢。”
落落是这条巷子唯一一个肯和言心做朋友的小仙灵，同因家境贫穷，成日与言心一起种花、卖花，两人无所不谈，友谊深厚。样貌虽然不及言心，却心地善良，可爱得紧，也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女孩子。
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外族来的女子，藏身于碧海云天。
“好啦，我知道你孝顺，你言心就是这大荒苍穹最孝顺的人，不过，从今天起，你就收起你的孝心，安心的将伯父交给我来照顾吧。”落落憋着坏笑。
“你什么意思？”言心疑惑不解，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替你分忧啊。”落落竭力地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我也想像你一样，体会一下当孝子是什么感觉。看在我无父无母的份上，你不会这么吝啬，不让我照顾一下伯父吧。”
言心快被落落逼疯了，急切地问道，“我的小祖宗，我的小姑奶奶，我的小仙女，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情，你赶紧说吧，我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真是急死人了。”
说话间，又是一阵敲锣打鼓，街头巷尾的人都朝着碧云大殿外的告示墙奔去，人潮拥挤，场面十分热闹。
言心看到攒动的人群脸上个个都带着期盼的神情，才恍然大悟起，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我知道了今天是两百华年一次竞选修灵发榜的日子，我怎么给忘记了呢？我是不是被选上了，我是不是被选上了？”
言心椅着落落，一脸的兴奋。落落使劲儿地点着头，求饶道：“我的姑奶奶，你赶紧停下，我知道你的力气大，可你别把劲儿往我身上使呀，我这小身板可受不了你三品修灵的爱抚。你要是再这么椅下去，明日你就不必去碧云大殿当值了，直接在家照看伯父和我得了。”
“三品修灵？这么说，我可以直接进入赤西仙府了，我也有可能成为主上的护卫修灵啦？我终于可以进入碧云大殿当修灵了。”言心笑容满面，欢跳着拉着落落冲进拥挤的人群，去到那碧云大殿前的告示墙，真真切切地看到自己的名字明明白白地贴在墙上——三品修灵言心。
为了安全期间，言心再一次将眼睛贴在告示墙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扫视着，见三品修灵言心几个字真真切切底屹立在皇榜当中，瞬间又高兴得跳了起来，像一个孝子一样，全然不顾旁人的眼神，“我太高兴了，我太高兴了，我终于竞选上了修灵，我终于可以进入碧云大殿了，我要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灵父，他一定会替我开心的。”
落落见言心的行动夸张到影响到旁人了，尤其是那些未入选的人，看着言心的高兴劲儿，心中多是不悦，便赶紧将她拉出人群，以免招来不必要的纷争。
看着金光闪闪，又遥不可及的碧云大殿，言心雀跃不已。这个憧憬了无数次的梦境，如今终于可以踏进了，便暗暗在心中大声地念到：“碧云大殿，我，言心，三品修灵，来了。”
在这个四海清平的碧海云天，想要一心成为护卫修灵的仙灵是越来越少了。一则，这护卫修灵对修为要求极高，很多小仙灵四百华年来疏于修炼，或天资不够，根本难以达到；二则，现是太平盛世，修灵难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达官贵族之家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竞选这枯燥乏味，又得时时受管束的修灵一职，然而普通百姓，没有仙人指点，单凭自己修炼，想要增进修为，却是困难重重；三则，虽然是太平盛世，不会有大的战役发生，可护卫却有危险，但凡有好的出路，或者有好的生计的仙灵都不会来参选。
不管怎样，言心年仅四百华年岁就能竞选上碧云大殿的护卫修灵，还是三品修灵，着实不易。只有三品以上的修灵才可以进赤西仙府当值，经过层层筛洋，才有可能成为主上云修的护卫修灵，而三品以下的修灵却只能凭阶品分别驻守碧云大殿的各大小府邸，待遇有着天壤之别。
站在碧云大殿的外面，看着流光万丈的碧云大殿，言心的眼中充满了期待，那个少时曾经出入过的地方，如今也不知是否后记忆中的一样。
想到这里，言心匆匆回家收拾了行李，再三拜托了落落替自己照顾灵父，便步伐轻快地朝着碧云大殿使去。这碧云大殿虽然看上去近在眼前，可单是从殿外的告示墙到殿门就要走上一个时辰的路程，当然如果能够腾云的话，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全是由一道一道的白光交错铺砌而成的，放眼望不到边际的光道，如果没有护身令的话，旁人是无法进入的，全然就是一条隐形的护城河，带着强大灵力结界的护城河。
若没有护身令，一旦进入，就会被那交错的白光穿身而亡。那白光有变幻之术，一遇敌情，就会自动变幻成一把把利剑，让人措手不及。千华年来，这护城河都是碧云大殿最坚实的护卫，从未有外族攻进过护城河。
一进殿门，便有小仙灵前来迎接，那前来引路的小仙灵严肃地告诫言心切勿东张西望，也不要随意触碰，更不可乱嚼舌根，整个碧云大殿有大小一千八百座殿宇，每座殿宇之间都设有墨轩芙蕖，或藏机关，或埋结界，或只是当作玩赏休憩之地。总之，整个碧云大殿规矩繁多，礼仪繁多，想要在这里长久生存下去，就只能记住一点：少说多看，听命行事。
也不知走了多久，言心只感觉眼前一会儿金碧辉煌，一会儿碧光潋滟，一会儿山清水秀，一会儿又鸟语花香，一会儿阁楼耸立，一会儿又一马平川，烟雾缭绕得不见踪影。所见之人都着装严谨，礼仪得当，规矩得像设定好的话本，一字不多，一字不少。每有要紧人物经过时，大家都低头跪地，行礼，无人多言。当走到赤西仙府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这赤西仙府倒和传说中的一样，板正得和当年的一品爵灵赤桓一般，让人望而生畏。只是现在，殿宇虽在，却早已没有了赤桓的身影。这赤桓追盗了碧云天册的荆棘鸟，一追究是四百华年，人们早已在时光的荏苒中，忘了这件事情。
主上云修倒也没有将这赤西仙府空置，反在这里设立了碧海云天最为重要护卫府，三品以上修为的修灵方可进府修炼，专门为主上云修一族护卫。而与之遥相呼应的明月清风，也就是同史桓一道去追寻荆棘鸟下落的一品爵灵白史的府邸，却成了碧海云天的音律阁，专门呈现礼乐歌舞的地方，到也和素来情趣高雅的明月清风很相配。
想想，如果画姬还在此居住的话，也不会反对的。毕竟，她曾经是这大荒苍穹三千华年来最能歌善舞的舞姬了。
一进府，引路的小仙灵便告退，来了一个穿着玄色战袍的修灵面无表情地将言心引进赤西仙府偏殿，将行李安放好，再换上玄色衣衫再入赤西仙府大殿内。竟有数十个同言心一般的修灵，都齐刷刷地跪在殿前，等着执掌赤西仙府府令的二品伯灵子铭训话。
言心赶紧跪拜在其中，等了近一炷香的时间，那子铭才姗姗来迟。只见他板着一张长脸，目光犀利，表情严肃地呵斥道：“你们不要以为进了赤西仙府就可以放松警惕了，在这里当值，你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集中全力，日夜修行，努力提高自己的修为，护卫好整个碧云大殿，为主上分忧。如今，你们空有三品修灵的修为，并无阶品，同这碧云大殿一般的小仙灵一样毫无身份地位可言。想要真正成为三品公灵，那就得拿出你们的本领来。当然，现在并非战乱时期，你们无需靠领兵作战来博取阶品，只要恪守尽职，保证当值的两百年内不出差错，倒是可以从七品单灵开始升品，以此类推，一千年后就可以成为真正的三品公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