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鸟大人到
陆大店主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挂完电话到底还是决定去机场拾取那只名为“顾一只”的随机掉落观赏宠。
陆天择走进b3出口，就见采光良好的机场大厅正中央，一名身形修长的男生正侧身站在阳光下，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逆光的效果使得他混血的轮廓更加分明，皮肤白皙，睫毛修长，最重要的是——他正像是少女漫画中的圆桌骑士般，叼着一支娇艳欲滴的鲜红玫瑰（？），单脚点地，斜靠在立柱上摆出一个异常忧郁又英俊潇洒的姿势！（？？）
一束折射的五彩霞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的闪亮登场打上聚光！
陆天择：“……”
陆天择原地顿住，十分想要装作不认识他。
顾一只转过头，圆桌骑士立马变成了圆眼睛“公主”！传说中的战神顶着一张超级可爱的混血娃娃脸，眨巴眨巴他洋娃娃般带着卷长睫毛的大眼睛，企图用装可爱博得陆天择的同情心。
然而陆大店主铁石心肠！迫不及待转身就走！
小鸟大人只好拖着行李箱追了上去：“小m，你等等我，哎？哎呀！……”
身后的喊声骤然变调，毫无预兆地变成了挣扎呼救：“喂喂！放开我！小m，救命！我要被妖怪捉走啦！”
喊声太过凄厉，导致路人纷纷看了过来。
陆天择头顶跳出一根青筋，迫于压力回头：“你够……”然而转身才发现并不是顾影帝又突然飙戏。
顾一只正被几名不知道从那冲出来的黑衣大汉硬拉着往回拖，如果不是机智扒住了门框，只怕早已被塞回安检口！
“……顾一只？！等等，住手！”
陆天择迅速跑了过去，来不及多想便拉住了顾一只挣扎求生的手，与那几个不知从哪冒出的黑衣人抢人：“你们是谁？快放开他！”
“十分抱歉，我们奉命要将顾少爷带回楼家。”黑衣人嘴上礼貌，力气却丝毫未松，眼见着便已经将顾一只抢了过去。
陆天择：“楼家？”
顾一只挣扎道：“我马上就回去！别拉我，我真的有事啊！你们好歹等我说完啊！”
陆大店主一头雾水：“你到底怎么回事？”
顾一只忙着跟黑衣人们打商量，暂时没空跟他解释：“要么你们打电话给楼霄，我跟他说？……好好好我今天一定跟你们走，你让我跟朋友说清楚啊！ ……”
陆大店主在一边听他们扯了一会儿皮，没听懂多少前因后果，但好歹清楚了这群黑衣人不是坏人。顾一只应该是答应了人家什么事，结果临时变卦又跑了，这才引得人家追过来。
……这种事发生在前科累累的顾小鸟身上实在让人见怪不怪，陆天择顿时松手，叉腰作壁上观了。
然而小鸟大人千里迢迢跑过来，显然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或者你们把他一起抓走吧＼好！就这样！……小m，你还是先跟我走吧！”
“喂！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啊！”
一群人从到达层纠缠到出发层，陆天择一时不查，险些被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的顾影帝直接拉上飞机。
遭到陆天择坚定拒绝后，顾一只在光天化日下抱着他声情并茂地高喊：“只要你从了我！顾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顾爷有钱，顾爷包养你！”
陆天择感受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灼灼目光，十分想把这个人团吧团吧凶残塞进手边垃圾箱。
顾一只撒娇耍泼哭闹上吊作了一遍妖，见没有任何效果，终于决定改变战术，眨巴眨巴大眼睛扑到陆天择膝盖上，可怜兮兮道：“小m！……你喜欢我吧，好嘛好嘛？喜欢我吧，我可好了！”
小鸟大人长了一张“天使的脸蛋”，真心想卖萌的时候伤害力简直超出正常人的抵挡范畴八个档，根本是核|武器！
陆天择的理智顿时叛变了，捏着他应声道：“好好好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顾一只双眼含泪，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那你为神马不跟我走！……你跟我回去吧！我一定好好对你！晚上就跟我睡，我给你堆一个软软的窝……”
堆一个窝是什么鬼！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胖毛绒鸡仔儿吗？！
然而黑衣人显然早已熟知他这套，根本不等他放“杀招”就把人扔上了返程的航班。
陆天择回家的路上还在不断收到顾一只的短信，一条条都很短，估计是躲着人偷偷发的，类似：“你想不想要新的小熊外套？”“跟着我有萌萌哒小喵袜纸！”“小兔叽怎么样？想要小兔叽咩？”
陆天择：“……”咩你的头啊！一点也不想好嘛！
大概是飞机终于要起飞了，陆天择最后收到了一句长的：“小m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见势不对赶紧来找我，要记得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陆天择终于防不胜防地被那活宝暖到，摇头笑了笑，回复道：“好，一路平安。”
然后顾一只紧接着道：“因为你是一只狗！”
陆大店主：“……”
顾一只：“不！猫更合适，还是猫吧！”
陆天择脑中某根弦“duang”地一声断了，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喊完了之前被黑衣人打断的那句话：“顾小鸟！你！够！了！”
……
慕哲不甘不愿地被留下来跟还发着烧的景世一起看家。
小哲和景世相看两厌，非常默契地划定一条楚河汉界，一人居前接待客人，另一人则窝在最后方的沙发上。
景世登上微信，便见韩扬已经将查到的各种资料发了过来。
——陆倾是孤儿院出身，耶鲁生物工程学博士，中科院的博士后，研究方向是人脑开发，在本领域内首屈一指。这人确实是季家私人研究所的负责人，二十多年前就在那儿了。
——季渊和是季泰然的独子。的确像小北说的那样，这人曾是二少圈里相当出名的一位混世魔王，虽然长了一副温润如玉气质斐然的世家公子样，芯子里却只怕早已烂了个干净，甚至有不少人在背后传言季家其实是被季渊和给作死的。
季渊和整天这么作死，迟早惹上不该惹的人！对方大概是故意留着他看“好戏”，动动手指碾死了蚂蚁，好整以暇在背后看他焦头烂额悔不当初的表情……
除了正常的资料之外，还有一些账户的截图，可以明显看出这人近年在国外有许多非正常大笔资金往来……不管季渊和在捣鼓什么，晟世会考虑跟天和的项目只能说明季大少至少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但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人无法对他卸下防备。
这两人从出生至今的资料都十分清晰明了，连陆倾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后来死于事故都没落下。
唯独陆天择……
不说那非同寻常的信息技术和与研究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连被季家收养前的前因后果也相当欲盖弥彰。
小北会说“查不到”，并不是指一丁点个人信息都查不到，陆天择的资料看似完整，然而让人想一探究竟的“神秘”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景三爷面无表情读完所有资料，犹豫着是不是真按小北说的上网查一查陆天择和季渊和的绯闻作为参考。
“你好，”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道，“……请问是在这里结账吗？”
景世动作微顿。
景三爷扫了眼小姑娘手上的鱼，又抬头看了一眼前厅腾不出手来的慕哲。
“是的。”他随手从边上抽出一张价目表翻了翻，“你要买什么？”
小姑娘举起手里的东西：“这些。”
景世看着价目表顿了顿，淡定道：“蓝灯鱼五条15块，十条25块，十五条30块，你手上的小鱼缸7块。”
他伸手指了指陆天择放在桌上的那个景观鱼缸，声音醇厚得像是在法国餐厅里报那种无法翻译成中文的菜名：“不如换那个十块的大鱼缸，我送你一点碎石头，你可以做个小布景？”
小姑娘瞬间被吸引了，低头看了看手里拎着的十来条小鱼，想了想道：“好吧，那我要十五条鱼……”
景世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合上了那本仅仅标着“蓝灯2元/只”的价目表。
临近圣诞节，店里的生意相当火热，再加上小哲业务不熟练，人一多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等到发现景世在帮忙结账已经是半个上午之后的事了。
趁着人稍微少点，慕哲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你烧退了？”
“没有，”景世像是没注意到他目光中的不信任，平淡道，“反正也不费脑子。”
“唔……”小哲状似无意地翻了翻今天的成交量，很快便动作一顿——怎么好像比平时要多不少？
龙鱼的价格比较高，中央鱼缸里的“九龙至尊”市场估价在八十万上下，白龙本就有价无市，像白五爷那样的身长和品相更是两三百万都有人抢着要，平时最普通的一条宝石龙都要卖到几千块，绝对算是鱼类中的名贵品。
这些品质纯正的龙鱼体内都被植入了身份芯片，确保从出生到进入观赏者家中，都能实现养殖与中转服务的有效跟踪。
因而龙鱼的日常销量并不大，电脑上一条一条的入账明细多数还是由普通的观赏鱼贡献。
慕哲对比着之前的账目看了看，普通鱼类的单价并没有什么不对，然而每笔成交额度却几乎都是平时的两倍……
难不成是因为圣诞节？
小哲压下心底的疑惑，倒是没再对主动帮忙的伤病人士摆什么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