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突然有点帅
陆大店主慌忙抢鼠标：“我自己搞定！不用你……”
“12%。”景世躲过他的手，登陆了自己美网的云端建模库，又查了点数据算了算，道，“今天要？”
陆天择一脸懵逼：“什么12？收益率？”
“我要12%的抽成。”景世回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以为我要直接给你钱？”
陆天择瞬间脸色一红，就听三少爷一本正经嘲道：“美得你！”
陆大店主顿时恼羞成怒，拿屁股挤开他，强行用键盘切断了鼠标控制功能！
“别捣乱。”景世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摸摸他的头，自己都没发现语气中的宠溺，“我在国外有个团队，偶尔会做些量化分析……”
景世斜过身子，以几乎将人半圈在怀里的姿势打开一个网页，给他解释：“这个法案我盯了很久，量化模型分析结果显示，消息宣布后有76%的可能引发市场大幅下跌……”
他切换成彭博数据库页面：“这个是芝加哥期权期货交易所使用的市场波动性指数，我们一般叫它恐慌指数（vix），市场波动上升，vix就会上涨……这个是二倍做多恐慌指数（uvxy），非隔夜的杠杆可以加到四倍，就是说，一旦市场发生恐慌性下跌，我们可以赚vix涨幅的八倍。”当然亏也是亏八倍……
陆天择：“Σ( ° a °|||)︴？？！”
景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陆天择眼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疯子，兀自语气平淡地继续：“恐慌指数单日最大涨幅大约在15%，而uvxy——我见过它一天内上下72%，”他顿了顿，用手画了个v字，“一上一下，做空加做多，可以赚到80”
120%……
杠杆翻4倍就是……
陆天择瞪大眼睛，像一只被吓到炸毛的小猫头鹰！
景三爷的团队在国外同业公司中排名非常靠前，属于坐在家里也有人想方设法送钱的那种，顺利起步后几乎没有再往外跑过路演，更不用说是身为老板亲自解说。
景总一脸严肃地松了松领口，难得有些局促，怕自己说得不清楚，或者听起来太不靠谱让这人根本无法相信……
“你刚刚说……”陆大店主颤巍巍插嘴，“只要消息一宣布……？”
景世点点头，十分耐心地做好了给他详细解释一下午的准备：“什么时候会有消息还不确定，不过我和我的团队在日夜监控，至少能抓到坡度的一半……如果非得今天要钱，我可以先帮你做滚动回购，损失一些利息……”
“不用了……”陆天择从上到下一抹，瞬间变成景三爷同款的面瘫脸。
景世微微一顿，以为他担心风险，正要展开模型多解释两句，就见陆天择捂住小心脏，面无表情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今天就能让这个消息‘宣布’出来！”
景世：“……”
陆天择眨眨大眼睛：“……真哒！”
景三爷直到此刻才稍微泄露出几分表情变化，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讶。
陆天择与他对视几秒。
“不行！”景世皱眉道，“这太冒险了。”也许明天一觉醒来就会被调查局找上门……“没必要冒的险不需要冒，无非只是多等几天而已。”
陆店主心想，等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如果早晚要做还不如趁早啊，万一等两天你跑了呢……
陆天择犹豫道：“不直接放消息呢？……弄个意外？让普通人自己查出来？”
景世低头与他对视。
“……”
景世：“……非得今晚就要？”
其实也不是非要今晚……
陆天择抿着唇，眼睛亮闪闪——但我有点蛋蛋地想看你刚刚说的翻手覆手就是滔天巨浪的样子……
“也不是没有办法……”景三爷沉默半晌，缓缓做了个深呼吸，终于松口道，“17年韩国总统的亲信干政案，走的就是你说的‘意外’路线……”
陆天择眼睛一亮！
景三爷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仅此一次。”他道，“剧本我来定，如果我说要收手，不论最终目标多么近在咫尺，你都必须立刻抽身。”
*
陆天择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胆子很大的人——因为他没有什么不能失去，也因为他没有什么能够失去。
在虚拟的世界里，他曾因为过于自信而无所畏惧，直到季家出事，季渊和因他失去了父母家人，陆天择才猛然停下脚步，收敛锋芒，心甘情愿返回名为“安全”的牢笼。
而景世显然是个站在笼子外的人。
要想在金融浪潮里翻江倒海，除去要有远高于常人的心理素质，精准又果决的判断力，更重要的——是比天更高的胆气与魄力。
如掌风云，天地色变！
陆天择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景世看上去无比帅气。
并不是因为他始终冷峻的侧脸，也不因为账上急速变化的金额……而是一种，在被重新关回笼子里后，看着外面人的憧憬与羡慕。
而另一边，面瘫脸的景三爷也在不动声色地惊叹——陆天择不仅真的如臂使指般布置了一环套一环的小“陷阱”引诱好奇的小老鼠自己跳下来，甚至在看过他的金融模型后很快便做了个大数据收集处理的插件，让他得以从“抓住坡度的一半”瞬间爬上了坡顶。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大概永远也不可能相信，掀起大洋彼岸金融风暴的那只蝴蝶翅膀，真的只是这小小水族店内一双每天撸猫喂鱼的手。
这双手甚至在几小时前还给他做了一顿饭，递给他酒杯的时候与他指尖产生过短暂触碰……还甚至——暧昧地勾住他手指长达一刻钟。
景世下意识开始回忆当初那只手指的触感，彼时没有放在心上的细节被想象自动补全，甚至勾画出指腹上因长期打字产生的薄茧，以至于景三爷一瞬间难以控制地生出了再次握住那只手仔细摩挲探究的强烈冲动……
景世动作微顿，忍不住悄悄回头，接着便猝不及防撞上了抱着猫一脸紧张的陆天择。
神经紧绷的陆大店主和猫咪一起被他吓出了略微的炸毛效果：“怎、怎么了？？？”
被萌出一身鸡皮疙瘩的景世：“……”
擦！
这人……到底有没有自觉？！
陆大店主十分忐忑：“我干扰到你了吗？需要我走远点吗？”
景三爷：“……不用。”
-
陆天择这人，总有一种与聪明才智不相称的天真和单纯，像是从来没被骗过似的。
景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不知险恶、不辨灰暗，对世界有一种不切实际的乐观，能给全世界所有坏人想出可以被原谅的理由。
景三爷信奉单纯源于无知，对于这些“未断奶”的家伙一直相当看不上眼，恨不能亲自操刀，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拂乱其所为，才好曾益其所不能！
然而此时此刻，善变的三少爷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多么看不上这些幼稚的“孝子”，满心只觉得毫不犹豫就信任自己的陆天择……
甜得实在有些可爱。
让人忍不住想宠着他，护着他，让他继续这样“单纯又无知”下去。
陆天择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打破了两人间略有些微妙的气氛，正在悄悄偷手机的汹被吓了一跳，陆天择一边抬手看短信一边伸手捞它，接着动作微微一顿，兀自挣扎的黑猫便瞬间拉长，从他胳肢弯里滑了下去。
汹灵巧掉落在地，好脾气地伸了个懒腰，巡视领地去了。
景世见他表情不对：“怎么了？”
“没什么。” 陆天择话音刚落，就听电话响了起来，表情顿时有些惊讶。
景世：“不想接？”
陆天择摆摆手，接通了电话：“喂，渊和？……”
景三爷脸色一沉。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陆天择疑惑地拉远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随即回答：“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打错了？”
那人又解释了几句，陆天择道：“我并不认识什么楚逸爵，你估计弄错人了……再见。”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景世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陆天择解释道：“上次去季家见到的那个楚少。”
景世：“……”
所以是装不认识？
不是季渊和，景三爷无端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没怎么上心地随口问：“他说什么？”
“说是想请我去圣诞party。”陆店主耸耸肩，“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景世动作一顿，抬头看他。
陆天择：“你想去？”
景世似乎是想说什么，临到嘴边却又改了口，只平淡道：“……不想。”
也不想你去。
咳。
-
美股虽然可以进行盘前盘后交易，但真正开市还要等到晚上，圣诞节休市，这个“平安夜”注定有无数人会过得波澜壮阔。
两人筹备好之后的“剧本”，正好店里来了客人，陆天择便去前面接待了。
景世不动声色地目送他走远，这才有机会拿出了上次小北偷偷送来的手机——从刚刚起便一直在震，只不过陆天择全付心思都在电脑屏幕上，这才没有发现。
景三爷满以为打来的是韩扬，没有细看就接了起来：“喂？”
“景世？”一个与韩大少迥然不同的沉稳男音毫无预兆地传入耳朵，他冷冷道，“你人在哪里？”
景世沉默数秒。
半晌，景世镇定应道：“……哥。”
“我不管你在哪……”景晟根本不等他继续，确定是他后立刻语气严肃地接了下去，“现在，立刻，给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