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遭受嫌弃
“王公公,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这是什么罪?欺君的大罪!”孟甘萝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这件事情,只怕是从头到尾这老东西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王公公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哀号一声跪了下来,“公主,公主饶命,老奴,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啊。。。。”
孟甘萝一脚将这耍赖的老奴才踢开,老奴才哼哼唧唧的坐了起来,装摸做样的抹了两把泪,“先皇已逝两年之久,公主莫不是看错了?”说着王公公又是慨叹一声“老奴也时常忆起先皇在世之姿,只是时光匆匆,如白马过隙,眨眼之间,竟已过了两年,于老奴而言,仿若昨日先皇还在由老奴伺候着习字。”
孟甘萝眼角跳了跳,未曾想到这老奴才行将就木了也不老实,当年起事,这老奴才在中间出了不少力,再加上王公公已然古稀之年,孟甘萝便将他放出了宫,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又专门的派人在他的居所守着他,以免被不轨之人钻了空子,两年过去,孟甘萝都快要将这人给忘了,倘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先皇,她还真是不想来这破地方。
“王公公,本宫不想再说第二遍!”当年哪里是她给先皇下套,分明就是她自己被这二人玩的团团转。
王公公头发花白,终于睁开一只眼睛,仰头看着孟甘萝,不一会儿竟然拍掌笑了出来“噫!公主已长成,寻得良人否?”
孟甘萝的脑子抽疼,她这是被人催婚了?要不是看这老东西太老了,他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过了许久,孟甘萝才缓过来,那头王公公又开口“我们村头啊,有一个叫王有才的酗子,长相奇佳,配公主还算勉强。。。。公主,您别走啊!”
孟甘萝啪的将门关上,心道要是不走不是她把他的骨头给卸了,就是她被他给气死。
燕青见她出来,笑吟吟的凑了上来“如何?当年的王臭嘴有没有向您透漏出些什么?”王公公是当年宫里有名的臭嘴,一张嘴除了硬就是能把人活活气死。
当年的王公公就是一块硬骨头,鲜少有人能啃的动,就连那个备受先皇宠爱的孟姝乾都吃过这老东西的亏。
他早就看不上孟姝乾的骄纵样子,某次拎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往先皇那里去,却刚好被孟姝乾截下,三寸丁的个头站在王公公面前,明明都是十三岁的人了,被宠的还真像是个三寸丁的孩子,嚷嚷着非要看。
在王公公面前哭闹了许久,王公公还是弯腰屈膝笑的滴水不漏,东颜色的人都知道,王公公恼了。
三寸丁道;“老东西,我劝你赶紧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不过是个狗奴才罢了,也敢在本宫面前嚣张,小心秉了父皇,斩了你的狗头!”
王公公唔了一声,将那东西放下,面上似是怕极,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快“老奴的狗头,老奴自当要好好护着,不过。。。。。嘿嘿,东西老奴放在这里了,公主自便。”说着当真退后两步。
孟姝乾见随了自己的心意,惊喜万分,未曾细思王公公话中的不对劲,也不顾旁人阻拦,兴冲冲的来到那东西前头。
似是想起什么,三寸丁转头对着王公公颐使指气,趾高气扬的模样让人心生反感,“老东西,本宫问你,这里头的是什么?”
“回公主,是番邦刚进贡过来的七色兔子。”
三寸丁问,“可是有七种颜色的兔子?”
王公公笑的十分慈祥,“是的呢,公主。”这下,无论是哪个都要佩服王公公的这份气度了,要知道这侏儒公主的怪脾气,可是没几个人能瞧在眼里的,王公公方才受过气,竟也这般从容。
孟姝乾差点跳起来,七色兔,她连听都未曾听说过呢。
三寸丁满怀期待的掀开黑布,迎面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冲着她的面门过去,三寸丁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都哭不出声,只面色白的吓人。
身旁人见情况不对,也赶忙去看,凑近了,也是被吓得头皮发麻。
王公公笑意盈盈的将那笼子提了起来,飘飘然走了。
、听闻孟姝乾自那一次被吓得一连几夜都噩梦连连,往往从梦中醒来都是嚎啕大哭,被吓得呕出苦水,短短几日,便消瘦的不成样子。
先皇再是心疼,也只说了两句王公公,又去宫外寻了巫师,替孟姝乾叫了魂,此事才算过去。
孟甘萝回头看着里头艰难起身的人影,有些丧气“前辈风姿不减,什么也不曾问出。”好巧不巧,当年三寸丁的身旁人便是孟甘萝。
“让开啦,让开啦,挑粪啦,粪撒身上不赔钱啦!”
一股铺天盖地的臭袭来,孟甘萝和燕青对视一眼,纷纷捏上鼻子,孟甘萝被臭的翻了个白眼,差点晕了过去,“本宫。唔。呕。。。。”
一阵天昏地暗,臭味更浓。
燕青冲那人挥了挥袖子,“快走,臭死人啦!”
那人本是低着头的,燕青一说话,他抬起头,孟甘萝才看清他的样子。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王公公站在他们二人身后,冲那人招了招手,“有才,快把粪放下,三叔给你介绍媳妇哩!”
孟甘萝和燕青的嘴角同时抽了一抽,那个人站定一会儿,似乎是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将粪放到一边,冲他们走了过来,那味道还真是,一言难尽。。。。
燕青道“公,小姐,我得向您坦白一件事。”
孟甘萝闷声道,“说。”
燕青道“我方才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听到您和王公公说的话了,他说,要给您介绍一个挑粪的?”挑粪的,这三个字,尾音上扬,是燕青强忍住臭味,从口中勉力吐出来的。
孟甘萝未曾说话,只抬腿踹了他一脚,却也因着头晕眼花,未曾踹到燕青身上。
燕青又尖声道,“公主,您别再翻白眼了,这于理不合!”
。。。。。。。
好容易等到王公公出手相助,孟甘萝和燕青已经被臭的意识不清,鼻子上头塞上两团步,总算是勉强能说话了。
四个人围在一张桌子前头,孟甘萝与王有才面面相对,王有才摸着头,盯着孟甘萝傻笑一会儿,王公公瞧着这两个人,心满意足,觉得算是天作之合。
孟甘萝郁闷的扭过头。
“有才,咋样?三叔没骗你吧?瞧瞧这。。。小姐,溜光水滑,不比村北的刘寡妇好看?”孟甘萝心底呵呵笑了两声,未曾想到臭劲未过,她竟然表露出来了。
“小姐笑什么?”
“我再算你还有多少日子可活。”孟甘萝声音娇俏,王公公脸上的笑僵了僵。
王有才若有所思,眼窝下头的黑眼圈比他这个人还要夺目,像是经常熬夜,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其实若是勉强收拾了,也还算的上是眉清目秀。
孟甘萝摇了摇头,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堂堂监国公主,如何同一个挑粪的婚配?说出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三叔,你先别着急。”王有才一脸犹疑开口。
孟甘萝算是看出来了,这人的反应慢的可以。
几个人都屏息凝神,等他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看着孟甘萝,像是在看一种货物,似乎在思考孟甘萝究竟如何。
“这姑娘长得好看,可是。。。。”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孟甘萝小声道;“这姑娘的脑子可是有问题,,看上去,不大灵光啊。。”
寂静,一片寂静。
孟甘萝脸上的笑僵在那里。
王有才一脸疑惑,“三叔?你们咋了?”
王公公憋着笑,扶着桌子,有些蹒跚,“我没事,没事,我出去避避风头。”孟甘萝可不是什么好惹得人。
刚走几步,果不其然,一声鹤唳,王有才惨叫一声,声音都变了强调,“三叔,三叔,救我i,这不行啊,这姑娘还是个悍妇!啊啊啊啊,你把剑拿远一点喂!”
“有才啊,三叔想起来王寡妇家的驴该生了,你好自为之。”说罢,便不见了踪影。
王有才一声惨叫,“三叔!”
屋外王公公继续低头往前走心道你自己作的死你自己受,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倘若王公公回头看上一眼,只怕又能称奇,屋内完全又是另一番景象。孟甘萝和燕青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鼻子里塞得两团布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王有才从地上捡起鹤唳剑,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奇怪,这两人方才分明是要打他的,怎么突然一下子都倒了下来了?
从腰间摸了摸,摸出一本卷了边的书,一边低头念着,一边往外走,挑起路边上的两桶粪继续往地里走,一切发生的那么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当然。他弓着腰不看前头的路,却总能准确的避开地上的障碍物。
粪臭味奇丑无比,他却毫不在意。
秦月臻同一个黑衣男子一同立于树上,看到这一场,又是展颜笑了出来“有趣,有趣,万分有趣!”这人真是十分大胆了,敢对孟甘萝这样,怎能不有趣?
黑衣男子嗔怒的看了他一眼,二人又双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