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感同身受
李阳还在震惊中，没听明白爱德华兹说什么，只是问道：“这……这又是你制造的幻象？这是什么魔术？你是怎么办到的？”这问题也并不是从嘴里问出来，而是像意念一样浮现出来。
“李阳，我不是神，我可以控制和融合一个人的意识，却无法让他看到可以乱真的幻象，就好像你可以杀掉一个人，却不能让他眼前出现一朵不存在的玫瑰花一样。”
“那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刚才的那个沙谷，是我们世界的……嗯，可以说是穿越点，通过那个点，我们进入了意识神域。现在我们在另一个世界里，不在以前的世界了。”爱德华兹的话好像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从他心里浮现出来，李阳能够心领神会。
“难道……这就是什么，双鱼玉佩造成的……”
“哈哈哈，想象力很丰富。不过，和那个可笑的传说毫无关系。”
“那好吧。”李阳无奈，“那你至少先告诉我，什么是意识神域？”
“这是我起的名字，你也可以叫它WorldSoulSea，或者叫世界灵魂，这并不重要，总之，这是我们的现实世界得以构成的一个地方。”爱德华兹弯弯绕绕地说。
“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难道就是时间回溯的原因所在吗？人能够每天都回到原点都是因为这里吗？”
“真相就在这里。”爱德华兹说，“跟我来吧。”
一切似乎都是被爱德华兹的意识所催动的，李阳没有感到运动感，但是他下方的星云开始了变化，迅速占满了整个视野，向他们张开怀抱，呈现出令人惊异的内部结构，仿佛不断变化的万花筒。
随着星云的变大，眼前的光明也渐渐增强。李阳觉得自己周身逐渐被一种半透明的物体所包裹着，如同温暖的海水，令他非常惬意，甚至昏昏欲睡，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开始涣散……
“千万别睡着了!”爱德华兹警告说，“意识神域会同化你的意识。你可能会永远丧失自我，变成亿万意识的碎片，飘荡在意识神域里。”
“喔……好！我会……小心的。”李阳强打着精神说，但架不住一阵阵睡意袭来。他咬住了下唇，一阵痛意总算让他清醒了几分。
“周围这些半透明的……像果冻的东西是什么？”为了转移注意力，李阳问。
“一切都是意识体。”爱德华兹说，“这也是我逐渐琢磨出来的……这些根本分不清楚个体的，看上去弥散在整个空间中的，是低等生命的最微弱的意识，也许是细菌，也许是苔藓，也许是什么浮游生物，它们构成生命意识的根基。”
“细菌和苔藓也有意识？”
“你认为生命从什么时候起才有意识呢？鱼还是猴子？不，从最初的时候就有，只是微弱得和没有区别不大，也许仅仅是触觉，也许连触觉都没有……但它们作为一个整体，仍然在对世界进行感知。”
李阳似懂非懂，这些内容他好像在初中的生物课本上学到过，然后被他描述的那么高端。他想问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跟着爱德华兹不断下潜着。现在他们已经在“星云”内部了，在朦胧的一个个小小的光点下，无数个勉强可以区别的光点在他们身周作着复杂的运动。
当李阳进入其中时，他居然能够感受到了那些意识所携带的情绪，往往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不是具体的快乐或忧伤，愤怒或期待，而是某种深沉的躁动，或者不安，或者渴求，或者满足！
“这些多半是动物的意识。”爱德华兹说，“它们已经有了独立的个体意识，但体验和人类的情绪完全不同，因为他们是低等动物。我想你能够理解我的意思，你必须慢慢探索，才能明白其中的奥妙。”
“喔……我明白了，之所以你能够让那些锦鲤听你的指挥跳来跳去，是因为你在意识神域里捕捉到了它们的意识？”
“操纵这些低等动物其实并不容易，因为它们的意识很微弱，主要是受他们野兽本能的控制，需要非常微妙的把握能力。”
现在，他们已经飞过了星云的外围，逐渐进入了核心，亿万真正明亮的光点密集而疯狂地飞动着，它们彼此间结对或者形成更复杂的群体，相互映照着，甚至可以隐约看到每一个光点的内在结构。李阳所能感受到的情绪也多了起来：痛苦、快乐、伤心、忧虑、相思、怨恨、嫉妒、后悔、怀念……无数朦胧的印象也纷至沓来。
“这些都是人类的意识？”他问。
“是的，虽然数量较少，只有大约七十亿个，但每一个都比动物的意识丰富万倍，它们构成意识神域的主体。”
某个甜美的印象掠过李阳的脑海，仿佛是少女的幻想，充满了天真而又挑逗的场景，李阳看到了一个健壮的帅哥，不知为什么感到了一阵心动。稍一疏神，几乎要被那种情绪带走。
“我靠，怎么会这样啊！”李阳骂道，可是下一秒钟，他仿佛又站在了某个领奖台上，志得意满地向人群挥手，沉醉于其中……
“你很容易和这些他人的情绪和记忆发生感应，这可不妙。”爱德华兹说，“情绪是相互感染的，它们在意识神域的渗透力更远远超过现实世界。看来我高估你的意志力了，你这样不可能进入意识神域的最深处。”
“啊？胡说！”李阳恼怒地说，“我可以的，我做给你看！”
然而此时他已经被暴怒所控制了，那种怒火不知从何而来，让他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一些景象朦胧出现：鞭打、杀戮、复仇……好像在一片燥热的森林里……那里有一座房子，他在……
爱德华兹抓住了他，对他说些什么，然而他已经听不到了，眼前的景物从虚影变得越来越实在，他发现自己站在森林中的一片泥浆里，面前有一座小木屋，他是热带的一个少年，那个木屋里居住着一个土着的老畜生，曾经杀害过他的家人，他握着手上的弯刀，向前走去……
愤怒冲上了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