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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庆功酒

    一直以来,姜宁都没弄明白,孙仁明明是个男儿,为何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女儿家的神色。见到孙仁俏生生的走进了大帐,姜宁顿时感到头疼无比。一个跨时代的名词从姜宁的脑海中浮现——伪娘。呃,好,姜宁承认自己彻头彻尾的邪恶了一把,但是孙仁那些不经意间做的小动作,真的没法不让姜宁把孙仁看做是一个伪娘。

    大帐内沉默了下来,孙仁走到姜宁面前,原本笑颜如花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咬着牙问姜宁:“你很讨厌我么?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为何一见到我,就沉默不语了?”

    “啊?没有啊,哪有的事,那个,某是在想一件事,冷落了小兄弟了,快请坐。”姜宁打了个寒颤,连忙伸手请孙仁坐下。

    陶谦悄悄伸手拉了拉孔融的衣角,两人向姜宁说了一声,就走出了大帐。除了大帐,孔融疑惑的问向陶谦:“你这是什么意思?元君侯在前线浴血奋战,回到后营疗伤,咱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走掉呢?”

    陶谦向大帐回头看了一眼,大有深意的说道:“有孙仁在,咱们就别搀和了。”孔融依旧不明所以的追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陶谦笑呵呵的说道:“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的?”孔融疑惑的摸了摸头顶,到:“看出来什么?”“嘿…”陶谦伸手在孔融的肩膀上一拍,继续说道:“那个孙仁,原本是个女儿身啊,连这点都没看出来,某看你是读书读的脑子都不好使了。”

    孔融张大了嘴,忍不住也回头向中军大帐看了一眼,有些吃惊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孙仁对元君侯……”陶谦连忙伸手捂住了孔融的嘴,截口说道:“行了行了,别把话说的那么白。年轻人的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就行了,元君侯何等精明,没准早就看出来了,故意在和孙仁培养感情呢,走走走,咱俩该干嘛干嘛去。”

    此刻的姜宁脸上装着思索问题的神色,心中却把陶谦和孔融一阵恶骂,这两个老不死的,见到孙仁这个小伪娘恶心,就赶紧溜出去躲避,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真是太不仗义了。

    “你在想什么?”孙仁脆生生的问道。

    姜宁猛然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什么。”

    “那为什么一看到我,就变得不高兴起来呢?”孙仁蹙着柳叶弯眉问道。

    姜宁感到一阵无力,要不是看在孙坚和孙策的面子上,依着姜宁的性格,一定会把孙仁赶出大帐,身边有这么一个伪娘时刻叨唠个不休,让姜宁鸡皮疙瘩一起一落,那酸爽…

    “没有不高兴,某只是在想,军中好多军士都因为重伤不治而亡,刚才听到陶使君他们说起神医华佗,某就想和元华先生见上一面,医治军中那些受伤的战士。”姜宁耐着性子,把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

    孙仁听到姜宁这么说,又变得开心了起来,笑着说道:“这件事嘛,嘻嘻,我知道元华先生在哪里。”见到自己的话引起了姜宁的注意,孙仁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去年,庐江水贼为患,还突袭了我们孙家的军营,我二哥当时也在营中,幼平将军护着我二哥一路冲杀,身中十一处重创,眼看重伤不治,适逢元华先生云游路过,就留了下来,把幼平将军的伤势治好。眼下,元华先生还留在庐江照料幼平将军呢。”

    孙仁口中的二哥,姜宁明白,一定是孙权了。至于幼平将军,姜宁想了一会儿,忽然醒悟了过来,在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段记载,当时水贼围攻军营,孙权身边的一员大将护着孙权杀出重围,被水贼连捅带刺,身受十一处重伤,后来得到了华佗的医治才恢复如初,这员大将,后来就是孙权统领江东后的首席贴身侍卫长——周泰。

    孙仁俏皮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我能让元华先生前来和你会面,你会不会很感激我呢?”

    姜宁心中一震,如果真的能让华佗前来,军中的那些留下暗伤的战士就有救了,想到这里,姜宁挣扎着站起身来,向着孙仁弯腰行了一礼,认真的说道:“如能让元华先生前来,某不胜感激。”

    孙仁连忙摆手说道:“你做什么?快躺下,不知道自己都伤成什么样了么?”

    姜宁洒然笑了一下,然后依言重新躺了下来。一时之间,大帐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孙仁笑道:“你这人到很有意思,自己身受重伤,却还有心思关心部下士卒。”

    姜宁正色说道:“战士们,是军队的基础,没有他们,某拿什么获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个人武勇与千军万马比起来,实在太过微不足道,真正值得敬仰的,不是那些超一流的武将,而是那些普普通通的战士们。”

    姜宁的一番话,说的孙仁低头沉思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孙仁才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直视着姜宁,轻轻说道:“听说,你受伤是因为和那战神齐天打了一架?而且,你还把齐天刺伤了?”

    听到孙仁的问话,姜宁苦笑了起来,哪里是自己刺伤了大哥齐天啊,分明是他故意撞到自己剑上来的。可是这话又不能直接和孙仁说,只好搪塞道:“运气而已。”

    通过适才的交谈,姜宁忽然发现,原来孙仁也并不是那么让人厌恶,虽然他会不时做出一些伪娘特有的举动,但是平心而论,孙仁的心地并不坏,即便偶尔会稍微霸道一些,不讲理一些,但也可以理解,毕竟,生在这个乱世,又是孙家的子弟,说话办事有些直,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

    两人又交谈了一阵,聊得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孙仁侧面的问了一些姜宁的私人问题,比如说,姜宁八岁第一次上战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又比如说,姜宁现在只有锦衣一个妻子……总之,孙仁十分八卦的用着各种迂回曲折的问话,把姜宁身边的问题摸了个大概。对于姜宁来说,这些事也都不是什么秘密,孙策都是知道的,即便自己不说,孙策也会告诉他,所以姜宁也没有隐瞒什么,如实告诉了孙仁,姜宁只当是孙仁心中好奇而已,也没有多想。

    把自己想问的话差不多问完了,孙仁笑着说道:“好了,今天说的话也不少了,你该好好休息了,别忘了,你现在还带着伤呢。”姜宁无奈的翻着白眼,心中大呼不已:到底是谁忘记了我是个才啊?是你还是我啊?

    看着姜宁翻白眼的动作,孙仁猜到了姜宁的想法,不由得脸上一红,伸手拉过一床薄被盖在了姜宁的身上,认真的为姜宁掖好了被角,这才装作嗔怒的说道:“怎么啦?问你几句话就不耐烦了?还想不想让我帮你找元华先生了?”

    原本,姜宁被孙仁帮自己盖被子的动作,弄的稍微有了些小感动,可是这点小感动,却被孙仁霸道的话语破坏殆尽,伸手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姜宁躲在被子里说道:“爱帮不帮,某要休息了,你快出去。”

    孙仁愣了一下,随后伸手在姜宁的身体上用力拍打了一下,气道:“你还有点良心没?活该箭疮迸裂,疼死你算了。”说完就站起身向大帐外走去,走到帐门口的时候,孙仁忍不棕头向姜宁看去,看到姜宁在被子里探出半个头,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看到姜宁的笑脸,孙仁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跳,心中原本就没多大的怒气,瞬间化为了乌有,留下一句“好好养伤”,然后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一直到跑出去老远,孙仁依然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心头,就好像揣了一只小白兔,跳动不止。伸手在稍微耸起的胸口拍了两下,孙仁恢复了女声,轻声自语道:“这个讨厌的家伙。”

    中军大帐中,姜宁看着孙仁消失在帐外,会心的一笑,低声道:“这小子,相处下来倒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就是有点伪娘,唉,投错了胎啊,要是投个女儿身就好了。”随后,再次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姜宁昏昏睡去。

    两个时辰之后,姜宁刚刚醒来,就看到一名天归营的战士快步走进了大帐,单膝跪地道:“禀主公,我军已攻克虎牢。赵虎将军请示下一步命令。”

    姜宁一翻身坐了起来,沉吟了一下,说道:“一切行动听从贾愿先生的指示。但有一条,千万不可追击西凉军。”

    “诺!”那名天归营精锐答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重新躺下身子,姜宁却总感到有些心绪不宁,索性也不再躺着了,翻身走下木塌,对着帐外喊道:“许褚,典韦,立刻整军,咱们赶到前线去。”

    当姜宁在许褚、典韦两员虎将的陪伴下,来到虎牢关的时候,战场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关上董猛的旗帜已经被撤下。

    赵虎等人迎着姜宁走进了关中。姜宁一边策马缓行,一边低声问赵虎:“各路诸侯都有什么动向?”

    赵虎不屑的撇了撇嘴,向着关内的府衙看去,叹息着道:“还能有什么动向,一个个的都以为大功即将告成,在那里高坐置酒,欢聚一堂呢。”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大多数诸侯都是抱着捞取名望的目的而来的,现在拿下了虎牢,旬日即可兵进京城,当然是要喝酒庆祝一番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河内太守王匡和公孙入云并驾而来,见到姜宁之后,王匡甚至来不及见礼,就着急的说道:“元君侯,眼下正是我军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啊,怎能高堂置酒,饮酒做乐呢?”

    公孙入云也道:“适才,宇宫照烈提出要去追击敌军,可是袁丁却极力反对,气的那宇宫照烈只带领本部人马前去追击,我等怕他有失,商量了一下,由孙太守随后带兵去策应宇宫照烈了,泰山三兄弟也一同前去了。贤弟你来的正好,咱们该怎么办?”

    姜宁微一沉吟,快速说道:“赵虎、马越,带上所有天归营的兄弟前去策应。入云兄,暂借你的白马义从一用,可否?”公孙入云大度的说道:“别说借,幽州的军马本来是你这个幽州牧的下属,只管拿去用就是。”说着,公孙入云转头对身后的二弟公孙越说道:“带上所有白马义从的兄弟,听从赵虎将军安排。”

    旁边的王匡插言道:“某麾下人马,也尽可供君侯驱使!”

    患难之际,方见真情。河内太守王匡在这份在危急时刻勇于奉献的精神,却是很让姜宁感动。

    向着王匡一拱手,姜宁礼敬的说道:“王太守,此次追击务必要出奇制胜,所以,只能由骑兵来完成这次追击…”姜宁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匡立刻说道:“某麾下有五百精锐骑兵,便暂借赵虎将军调遣!”

    姜宁叹息了一声,看着王匡,叹道:“若是人人像王太守这样,忠肝义胆,何愁国朝不稳?姜宁,在此多谢了。”

    稍后,三路人马整顿齐备,赵虎为主将,马越为副将,带着一万天归营精锐、五千白马义从和河内的五百精骑,向着西凉军遁逃的方向追了下去。

    目送赵虎等人拍马狂奔而去的背影,姜宁又是一声叹息,随后,抬起头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厉:“许褚、典韦,带一千名地归营,咱们找高堂饮酒的那些人去理论理论!”

    许褚和典韦各自发出一声虎吼,转头去点兵了。公孙入云和王匡见到姜宁这个架势,一点踌躇也没有,坚定的站到了姜宁的身边,同声说道:“我等愿与君侯同去!”

    府衙之内,处处笙歌。

    袁丁坐在首位上,举起酒杯向着在座众人遥敬了一圈,朗声说道:“诸公!今日一战,诸公奋勇向前,杀的西凉军抱头鼠窜,京城已经在望,不日,我军便可长驱直入,攻入京城救出天子,此皆是诸公之功劳,请诸公满饮此杯!”

    众人纷纷应和道:“哪里哪里,我等不过是跑跑龙套而已,袁公才是居功至伟啊。”以袁丁四世三公的家门声望,在座众人哪个敢在袁丁的面前居功自傲?一片如潮的马屁声,争相涌来。

    就在众人兴致高涨的时候,府衙的大门被砰一声踢开了,典韦带着满脸的狰狞,一步跨入了院内,高声喝道:“盟主到——!”

    姜宁年轻英武的身影,在典韦身后闪现,面带寒霜的环顾了一眼,看到各路诸侯甚至还来不及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还带着兴奋不已的神情,正围着袁丁团团转呢。

    看到姜宁之后,众人这才停止了喧闹,整个庭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姜宁缓步走了过来,伸手在桌案上拿起一只酒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向着袁丁问道:“烧刀子?还是窖藏五年的?”

    袁丁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最后只好讪讪的说道:“啊,对,正是五年的烧刀子酒,醇厚之际,君侯是否尝尝味道?”太始商会是姜宁一手创办的,虽然不是什么大秘密,但也不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而且在明面上,太始商会的大掌柜是姜宁的外公易老丈,天下间,知道姜宁与易老丈关系的人,还真没多少人,所以袁丁也不知道姜宁才是太始商会的幕后大掌柜。

    “你们,到是好兴致。谁能告诉某,九禁十八斩第一条是什么?”姜宁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把手中的酒杯一把摔到了地上。

    各路诸侯面面相觑,均是不敢接口。包括一向最爱跟姜宁作对的袁白,此刻也沉默了下来。

    姜宁缓缓走出两步,环视了一圈,再次冷声问道:“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记得吗?”

    跟着姜宁一同走进来的公孙入云,迈上一步,大声说道:“军中令,九禁十八斩,第一条,擂鼓不进,鸣金不退者,斩!”

    姜宁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持续了一会儿,姜宁抽出赤天神剑指向天空,脸上带着一层寒霜,双眼中隐含杀机的看向众人:“军中令是我军的根本,各位身为一路诸侯,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答的上来,还要我幽州的将军来提醒么?”

    袁白在旁如无其事的喝了一口酒,阴恻恻的说道:“这劳什子的军中令,本来就是你元君侯定的,公孙太守是你部将,自然要记得清楚些,我等又不是你姜宁的部下,凭什么就一定要记得这些杂七杂八的规矩?”

    “袁白,你……”公孙入云气的两眼冒火,踏前一步,就要和袁白大打出手。

    姜宁伸出左手拦住了公孙入云,右手握着赤天神剑,指向袁白,冷声问道:“袁白,你可识得某掌中神剑?”

    袁白浑不在意的随口答道:“一把破剑而已,看样子都已经有些破旧了,不过是剑身的颜色稍有奇特,有何可炫耀的?”

    在座众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一路诸侯,被姜宁这样指着鼻子痛斥,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很多人转过头去,故意不搭理姜宁,摆明一副我就是不听你的号令了,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只有两三个人怀着好奇的心思,向姜宁手中的赤天神剑瞟了一眼,谁知这一瞟,竟然吓得浑身冒起了冷汗。

    袁白不学无术,看不出赤天神剑的来历,可不代表在座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不学无术。冀州牧韩馥和兖州刺史元岱,就是先前向赤天神剑瞟了一眼的两个人。当他们看清赤天神剑的样子之后,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认出姜宁手中握着的,正是元氏开国皇帝元邦的佩剑——赤天!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平时姜宁随身佩戴的佩剑,竟然是赤天神剑M姜宁相处了这么久,以前竟然没能看出来。

    韩馥和元岱连忙离开座位,快步走到姜宁面前,单膝跪地,对着赤天神剑拜道:“韩馥、元岱拜见太祖圣器。”

    “喂喂,你俩的脑子坏掉了啊?哪里有什么太祖圣器啊,你俩宿醉未醒还是怎么着?”袁白吃惊的看着韩馥和元岱的动作,口中依旧在不停的跑着火车。

    站在姜宁身后的王匡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不明白韩馥和元岱吃怎么了,连忙走上两步,低头向姜宁手中赤红色长剑仔细看了一眼。瞬间,王匡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失声惊叫:“是赤天!是太祖使用的赤天神剑!”

    震惊过后,王匡连忙也是单膝跪地,大声说道:“王匡拜见太祖圣器!”

    赤天?听着王匡的惊呼,其余诸侯总算是纳过闷来,原来姜宁手中握持的,竟然是太祖传下来的赤天神剑!难怪先前看着姜宁的这把剑,很多人就有眼熟的感觉,却一时又想不出个缘由来,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份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了,因为这把看上去被姜宁随意带在身边的长剑,竟然是赤天神剑!

    此刻,最为呆滞的,就是袁白了,赤天的意义,他是很清楚的,赤天,代表着皇室的尊严,可是说是和传国玉玺并存于世的宝物了。袁白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在心中把姜宁骂了一万遍,平时也没见你姜宁把随身佩剑多当回事啊,一点也没有供奉宝物的样子啊,还以为那就是一把普通的长剑而已,怎么这转眼之间,就变成赤天神剑了呢?拿着宝物当废铁,关键时刻告诉人家,你手里的废铁原来是件宝物,有你这样扮猪吃老虎的么?你这不是坑人么?

    “不错,正是赤天神剑!既然诸公都认得,那谁来告诉我,赤天神剑代表什么?”姜宁冷冽的声音震慑全场。

    赤天神剑的意义,在场的人心中都明白,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说出来。看着一众装聋作哑的诸侯,耿直的王匡忽然大声说道:“太祖训诫:赤天神剑可上斩昏君,下斩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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