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雀与往事
凌栀强忍拥心上人入怀的想法，默默的拉住作怪的手，盯着雾蒙蒙的远方，沉声说道：“有东西来了。”
闻言洛寒生只得放手停止做妖，恢复如常的神色静下心来听着。
瞑城的上空黑云弥漫，置身云海之中竟然只能看眼前，再远了就看不真切了。不过，瞑城上空诡异的安静此时却有了“扑愣愣”的回音。
洛寒生手扶上腰间，正准备拔剑，哪知落了一空。
都忘了无恙现在正压在虚妄下，拖着二人飞行。
手中没有了武器，只得默默收手。没有了武器，只能乖乖的躲在别人身后。
幸亏凌栀平日里甚少用剑，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法他也不削展示出来。到是一柄青玉扇，成了他自己最为称心如意的武器。
此扇，乃是他凌家祖传的神器，如今神玉被找了回来，功力大增。
凌栀挑眉，听声音像是群鸟。不过瞑城的鸟，可不是什么好鸟啊！
果然不出所料，来了一群乌鸦，黑压压一片，围着一黑色衣裙女子。
“妖族……”凌栀皱起了眉头，看来妖族那里怕是出了变故。
那黑衣女子，眉间一点朱砂，黑发黑瞳，模样到是个清秀可人的模样，背后生着巨大的黑色羽翼，显示着她的身份。
那女子对着凌栀，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朱唇轻起道：“妾身，见过仙尊，见过洛公子。”
她说完一句，身旁的乌鸦就要叫嚣一句，叽叽喳喳的吵的凌栀面露寒霜。
一向被世人喻为“谦谦君子，如沐春风”的凌栀此时只有满脸的嫌弃，扇子扇的飞快烦躁的问着：“能让你这群破鸟安静点么？！”
那女子似乎是没料到被奉若神明的凌栀会来这么一句，抽着嘴打了个响指，吵闹的乌鸦瞬间安静了下来。
“妾身，妖后——雀”雀强忍着怒火自报家门。
哪知本来就一肚子窝火的凌栀，听到此人自称妖后直接一扇子扇了过去，青玉扇带起一片风刃，向雀抽去：“那老杂毛瞎了眼了看中你？韩婴人呢，你让他给我滚出来！”
雀被抽的身形不稳险些摔了下去，扑棱棱的扇了几下翅膀才勉强稳住身形。
怎么这传言，待人接物都笑脸迎人，如沐春风般的凌凤之，怎么差别这么大？
“家父病重，不得见客。”
妖族，本是附属鬼族之族。后因叛变归顺于灵族，由上三门协同治理。
凌栀幼年年长在陈家，意外结实了妖族曾经的妖王——韩婴。这韩婴，不爱江山不爱美人，偏偏爱着山水爱游历。常常流连于山水之间，不参与政事。凌栀与其性情相近，到是成了个忘年交。
凌栀看着雀，眉头一挑，看来自己这个老朋友再妖族过得不是很好。平静了刚刚被撩拨的心，叹了口气：“你要拦我？”
“自是不敢，不过家父有言，若是遇见仙尊定当阻拦一二。这瞑城，我劝仙尊莫要去闯，更不要带着你身旁这位。”雀摇了摇头，十分陈恳的说道。
凌栀合了扇子，轻轻的敲打着掌心，略微思索了一番，确实不能带寒生去，若是遇见那人就不好了。
身后的洛寒生明显感受到自己师傅认同了雀的话，连忙抓住他的袖摆，有些幼稚的说道：“师尊，不要丢下我。”
这一声软糯糯的“师尊”洛寒生是放下了所有包袱，用鼻音发出来的。听的凌栀心头一颤，这人！平时板着脸，怎么撒起娇来这般得心应手！
不着痕迹的握紧了手，凌栀斗争了许久，直直的盯着雀，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我将他交给你，你可护的住他。”
雀盈盈一笑，再次对着凌栀行了一礼：“妖族虽说已经归顺下三门，可家父念及与仙尊的关系，可愿倾皇族之力护洛公子无恙。”
“好。”
说完便猛的回头，一手直直劈向身后的洛寒生。
洛寒生对凌栀本就不设防，不经意间被他得了先手，一时不得以挣脱，凌栀手法老练的封了他的灵脉。
“师尊！”洛寒生啥眼了“你放开我！”
洛寒生伸腿去踹，凌栀一把握住那个漂亮的脚踝，可怜的洛寒生此时双手被被凌栀牢牢的抓住，翻于头上，腿也呈劈叉的状态，整个人毫无保留的像凌栀打开。
若是在床笫之间，可是个香艳的姿势。
“咳”雀看不下去了“洛公子，仙尊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洛寒生盯着凌栀，神色暗沉“师尊，你所谓的为我好，当真是我想要的？！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凌栀抿了抿嘴，思绪翻涌，他这徒儿，机灵的很，心又细。这般阻拦，他定是发现了原因。
“子鸾，听话。”凌栀放软了声音“待我回来，我带你回家。回无妄山，好不好？”
“我若是说不好呢？”
洛寒生声音低沉，略微有些嘶哑，他总觉得经此一别，再相见就难了。
“等我回来。”
那人微微一笑，雀终于知道了世人那句“谦谦君子，润如春风。”
瞑灏脸色发白，一手执剑，一手抱住自己儿子，连连退败。
相比而言，沈晗笙眉眼含笑，手中的软剑舞的赫赫声威。
“瞑城主，放弃吧。你打不过我的，倘若是您愿意举全城之力助我杀了凌栀，我便给了你那蛊虫的解药。”
“休想！”
凌厉的一击，瞑灏堪堪挡住，哇的一下吐了一口血。
瞑亦榇挣扎着爬起来，忍着痛护住自己的父亲。
“啊~”沈晗笙剑花一挽指向早就昏死过去的陈桉“榇公子，可是不要你心上人的命了？”
“住手！”瞑亦榇大惊，连忙起身跌跌撞撞的扑向沈晗笙。本就疼痛难忍的他，那里似以前的灵活，沈晗笙仅仅随意一侧身，瞑亦榇便扑了个空，重重的摔了下去。
挣扎爬了过去，看那近在咫尺的心上人的手，努力的握住。就快握住的时候，沈晗笙邪邪的一笑，狠狠的踩了上去。
远处的瞑灏清析的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
瞑亦榇痛的直叫，十指连心，现在十根手指，根根寸断。诛心之痛，难忍难耐，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住手！住手！”瞑灏大喊着，一剑刺了出去，心乱了，剑法也乱了。
“呵，那瞑城主可是考虑好了？”沈晗笙别开脸，笑的一脸人畜无害，那神色像似再问人，可是安好一般
瞑灏停住了刺出的剑，默默的放下，最后扔在了地上，闭着眼睛说道：“我答应你。”
瞑城十里外一处洞穴，洛寒生不断的挣扎着，努力的想摆脱了不断围着自己的乌鸦。那些个乌鸦，飞得毫无章法，他此时灵脉被封，佩剑被收，一身好武功也去了七八成，赤手空拳的打着鸟。结果这群鸟，飞的着实灵活，一时之间到是没让他打打死多少。
可一旁的雀，看的心惊胆战，奈何自己又惧怕洛寒生。
此时的洛寒生因为凌栀乱了章法，若是冷静下来，这一群鸟还不够他杀的。
小心翼翼的收好无恙，雀挥了挥手撤了洛寒生周边的鸦雀，再这么打下去她的这些个小姐妹怕是都得被他拔光了毛。
“洛公子”雀抿了抿唇，起身行了一礼“洛公子还是消停点，这里很安全，若仙尊回来寻你，我自然放了公子。”
洛寒生喘着粗气，一通发泄也让他冷静了下来。
“那人是谁？”他哑着嗓子，冷冷问道。
此处光线不是很好，洛寒生坐在阴影处，显得格外忧郁。略微单薄的身子，让人看了十分心疼。
他知道，那个屠了陈家的人，那个跟他有着一样的脸的人就在瞑城。凌栀也知道，他对“家人”有多么强的执念，他渴望着父母双全，渴望有一个家。那不是无妄山能给他的东西，年岁渐长，他把凌栀当做了亲人，如父如兄，紫竹林当做了家。
可他从未放弃寻找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想带着凌栀去见见那些个亲人。
现如今，那人屠了陈家又在瞑城，猜也能猜到，下三门的跟他关系。
师尊你以为你不让我去就能瞒得住我么，洛寒生闷闷的想着。
一旁的雀沉默了许久，收了翅膀，叹了口气，问道：“洛公子，可还记得初次与仙尊见面的时候？”
洛寒生是在春天遇见的凌栀，万物复苏，冬雪消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也就是这么个阳春三月，凌栀捡到了他。
春天疫病多发，凌栀奉命下山，带着丹药拯救无妄镇的居民。奈何这次疫病，来的又凶又猛，一个多月才压制下去，凌栀彻夜苦读药典才寻的根治之发。
洛寒生是个乞儿，没爹没娘，被人扔到了无妄海边，泡着海水长大的野孩子。疫册行，他也难逃厄运。可患病的那么多人，谁有会去管那个小小的乞儿？
凌栀会管，凌栀对他伸出了手，把他拉出了鬼门关。
那时的洛寒生觉得，这人一定是神，神来救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