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峰回路转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压抑。
“你还能认出，教你给轩队长写举报信的人吗？”警卫员问。
壮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个瘦高个，我能认出来。那个矮一些的，我不太确定。”壮汉说。
“首长，我们现场可以做一个测试。”警卫员向轩正琛请示。
“你跑题了吧？我们这是什么规格的会议，你竟然把外人带到了会议室？”周首长当即翻脸了。
“首长，刚刚是为了让大家，在轩队长被举报这件事上，亲眼看一看真实的情况。”警卫员说着，向周首长敬了个军礼。
“老周，既然事情都到了这时候了，不追个水落石出，大家难免会有猜测。这话题牵扯到谁头上，都不好听，你说呢？”轩正琛似笑非笑地开口了。
周首长还想力挽狂澜，拒绝壮汉当场认人。
但是，刚刚，轩正琛的话，又让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他把目光转向项首长，希望他在此时，能出声援助一下自己，毕竟，这事关系到他们共同的利益。
可让周首长失望的是，项首长看了他一眼，却一点儿反映都没有。
周首长被气得，额头上的血管都暴起来了。
“让他现场认认吧。”轩正琛说。
得到轩正琛的指示，别人的话，警卫员也不用顾忌。
他先是带着壮汉，站到会议室一边，然后，负责技术的人员，将会议室的电影慕打开。
随即，成组的军人照片，以20人为一组，在壮汉眼前滚动播放。
当照片放到第七组时，壮汉突然指着电影慕，喊了一声：“就是他！”
当即，全场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因为，此刻照片所停的位置，正好是崔营长的。
“你确定？”警卫员问了一句。
“我确定，就是他，他就是那个瘦高个。”壮汉激动地大喊着。
这些照片，都是肩以上的大头像，根本看不出身高。但壮汉却能说出，他是瘦高个，这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了另一个证据。
随即，警卫员又将照片换了几组。
壮汉让警卫员，将其中两组的照片，又循环放了两遍，但都模棱两可地，指认了三四个人。
“那个人，我真的不敢确定，要是认错了，不是坑人家嘛。”壮汉低语。
在崔营长被认出的那一刻，周首长脸上的颜色，已经在不停地变换着。
台下，看着周首长的人，都大概明白了，自从这次晋级开始，周首长就总是阴阳怪气的原因了。
尤其，在特战队换队长这件事上，他更是积极推动事态发展，看似很公正，但这一刻，大家都心里有数了。
只是，那个被他换上去的人会是谁，所有人都在猜测。
以崔营长的资历，是肯定不可能的。
这么一想，跟周首长走得比较近的几个人，顿时，心里有些激动了。
难道是，首长在替他们暗中争鳃会？
“既然事情已经调查到了崔营长身上，那就去请崔营长，配合一下吧。”轩正琛说。
他的话音一落，会议室里，站起两名负责监察工作的军官，立即去落实。
警卫员带着壮汉，随着两名军官，出了会议室的门。
“既然事情发生了突发状况，刚刚的投票，也只能先放在这里，待事情核查清楚，有了决定，再看这些选票是否有效，首长们，这样处理，可以吗？”政治部主任恭敬地问。
轩正琛没出声，坐在他和周首长之间的一位首长，看了众人一眼。
“按照当初特战队组建时的规定，这特战队本就不是普通建制，在管理和人员任用上，采取的也不该是常规性办法。何况，对于特战队的队长一职，要想任免，说实话，也不是我们现在这个屋里，任何一个人能决定的。要是就这么凭着其他原因，先斩后奏决定了，先不说轩昀霆的能力，单说首长那一关，能否通过，大家考虑过吗？”这位首长说完，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当然，我并没有指责谁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大家，不管是按照规定，还是从程序上来说，这样的任免一名特战队队长，都是不妥的。”这位首长的最后几句话，语气加重了许多。
说完，他又向轩正琛看了看。
“今天这次会议就先到这里吧，等我们先研究一下，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同时，对于今天所有的会议内容，请各位按照保密要求，不许外传。”首长说罢，看了政治部主任一眼。
会议结束了，所有人退出会议室，只剩下台上的五位首长。
政治部主任很有眼色的，退出去，并帮几位，将门关严。
“老轩，特战队队长任免这件事，关系重大，并没有其他考虑，所以，我希望你能别多想。”周首长首先说。
轩正琛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周首长，没回应任何话，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
“老项，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就剩咱们几个了，都说说实话，不能让问题摆着，不解决啊。”周首长看着项首长说。
“什么问题，让你这么急着出手？”轩正琛突然问。
周首长一顿，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其实，倒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的，要是发现特战队有问题，可以先了解清楚，再派人协助轩队长解决，不一定要换人。而且，轩队长的管理和军事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要想换一个新人，还真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项首长不软不硬地说着。
“倒也不是难找，像战团长，跟轩队长的能力，就不相上下。”周首长立即接过话说。
本来，他以为，等火候到了，再顺势帮项首长，把战团长推出去。
可他说着跟自己合作，却一直不肯出面，让他独自当那个恶人。
那么，他就把谜底揭开，让轩正琛知道，不是他非要跟轩家父子过不去，而是，还有项首长在这里等着接收成果。
周首长不说，轩正琛心里也早就知道了，周项两人最近走得近，一定是有事在合谋。
而且，上次，项首长当着轩昀霆的面，找来战团长，说的那番话，已在提醒轩正琛，他们是不会仅说说就算了的。
“关系到轩昀霆，我先回避，你们讨论吧。”说完，轩正琛起身，直接离开。
“你是故意的？”项首长已没了以往，对人总是笑呵呵的神态。
“我哪里故意了？难道这不是你的目的？”周首长已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他可以输给轩正琛，但决不甘心，倒在项首长的算计上。
轩正琛走出会议室，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会客室。
这里有一道侧门，两个人私底下聊天时，就从这扇门进来，能避开所有的秘书和安全保卫人员。
轩正琛进来时，首长已经在里面喝茶了。
“当季茶，当时喝。”首长笑着，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
轩正琛笑着，在首长对面，坐下。
“有头绪了？”首长问。
“进展不大。”轩正琛说。
他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
看着他眼睛里都带着享受，首长笑了。
这茶，可是他最喜欢的。
“但有了最好的突破口，离落幕不远了。”轩正琛神色严肃地向首长说。
点了点头，首长也喝了一口茶。
“让昀霆挺住。”首长说。
特战队就是首长，给轩昀霆量身打造的队伍。所以，其他人使再多的手段，暗地里设再多的局，那都是瞎蹦跶。
两个人喝了一会儿茶，首长有会要开，便先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警卫员已在等着轩正琛。
“崔营长不承认，一口咬定，他没见过壮汉，并指责，是有人故意陷害他。”警卫员说。
“将所有证据，送去监察部门，我们只听进展，不参与调查。”轩正琛交代。
周首长回到办公室，让手下人，试着联系崔营长，但已经晚了。
周首长又让人打听了一下，崔营长现在在哪个部门？
得到的答复是，轩首长有令，除了负责调查的监察部门，任何部门和个人，不得干扰、打听。
周首长碰了一鼻子灰，气哼哼地摔了话筒。
随即，轩正琛收到消息，周首长在四处询问，崔营长事件调查动向。
监察部手里的材料，都是这段时间，金枭拿到的。
通过笔迹确定，从孙武处查到的字条，给小徐下令，用病毒害轩昀霆儿子的毒手绢，就是崔营长指使的。
虽然这件看似私人恩怨的事件，因为牵扯到疑似来自于m国的病毒，又因为涉及到常年执行特殊军事任务的轩昀霆，已不再是单纯的社会案件。
最初，崔营长还存在着侥幸，他相信，周首长一定不会致他于不顾。
毕竟，周首长的事，他知道的太多。而且，这些年，他也没少帮着周首长去办事。
他以为，他跟周首长，已经绑在了一起。
但是，随着他被关押时间的拉长，而且，不但周首长一直没露面，也没有得到周首长授意的人，来关照过他。
在崔营长心里防线逐渐瓦解的时候，关押人员聊天时，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竟提到，周首长正在接受调查。
“听说，周首长这次可是凶多吉少。”“平时，他跋扈惯了，冲别人都是横眉冷对的，没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也能出事。”“你们没听说吗，这次可是大领导下令的，必须查实，严办。”
这要是以前，崔营长有理由相信，这是审问他的人，故意散布这些消息，跟他玩心理战术，让他早交代。
但是，现在，他听着这些，心里已经在发憷了。
如果真是跟他使用心理战术，却不能说得这么严重，尤其，还提及大领导。
于是，崔营长心里最后的反抗，彻底崩塌了。
当晚，他主动喊着，要见调查组人员，愿意交代。
果然，当晚，崔营长被提审。
从崔营长交代的情况中，调查组人员了解到，周首长一直跟m国那边有联系。
而且，这次让轩昀霆的两个孩子中毒，除了要打击轩家父子，还有就是，因为轩昀霆的工作，楚瑾然的工作，不仅影响了m国输出交流生的计划，还从根源上，割断了他们个人建造自己军事力量的大业。
所以，两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被他们当成了报复和实验的对象。
最重要的是，在他们的计划里，只要两个孩子发病，轩家父子就再也奈何不了他们。
为了孩子，他们也会屈服，即便不跟他们共事，也不敢再阻碍他们的计划。
因为，只有他们，才有办法给孩子解毒。
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轩昀霆手里，会有一支国际超前的医疗力量。
当崔营长把这一消息交代清楚后，负责提审的人，都是一身冷汗。
他们没有想到，竟能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
而且，为了达成个人的目的，他已经完全不顾及国家的发展。
连夜，崔营长交代的内容，就被整理好，第一时间送到轩正琛手上。
防止周首长得到消息，有外逃的打算。
金枭亲自带队，做好了百分之百的防控。
在崔营长被关押的当天下午，周首长就接到了配合调查的组织通知。
随即，周首长停止了手上的所有工作，也禁止他跟所有上下级的接触，等于隔断了他跟外界的交流。
除了这些，其实，并没有人找他谈过话，或者问过什么。
就是这样，周首长才在心里各种猜测。
如果有人来询问他，他还能从中获取一些消息。
哪怕是自己推测的，也能估计一下，目前的形势。
可就因为，他现在跟任何人都没有交流，所有信息都断了。
他想跟项首长联系一下，不管怎样，两个人也算合作过一些事情。
可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被项首长的警卫员告知，项首长随着首长出国访问了。
他现在的局面，等于审判前最黑暗的时候。而项首长，却风光地陪在大领导左右。
越想周首长心里越不平衡，他甚至在心里，迸发了想法。
即便两个人都要死，自己也总算有个伴。
就在他深陷在，继续等待的抉择中时，听他的司机说，战团长的军衔又要晋升了。
这无异于表明，不但没有被影响，反而得到了预想的目的。
这个消息，炸得周首长，五脏六腑都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