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杀猴儆猴

    场面一片混乱，张晓鸣担心大家应付不过来，便先不管传教士的事情，立刻赶回去帮忙。

    “公子你去哪里了？”云素心满眼都是着急，刚一见张晓鸣，便立刻招手，道：“这儿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要立刻护送这些小妹妹离开永夜城。”

    混乱会释放人性中的恶，本来可怜兮兮温顺得如同羊群的灾民，如今都换了一副嘴脸，变得穷凶极恶残暴不仁，妙缘斋设立的粥厂已经被攻破，无论是煮好的米粥还是成袋的大米，全被抢夺一空。

    魏三娘带走的那一部分弟子，可谓众弟子当中最强也是最年长的一批，剩余的年轻弟子，又以璞院的学生居多，她们没进入过社会，不知人心的险恶，不忍出手伤害那些灾民，只能围成一团，死守最后几辆车辆组成的阵地。

    人群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车队十分艰难地前行，张晓鸣皱着眉头，道：“先生，我们动手吧，现在不过是三五成群，但那些人一旦集结，人数多起来，就会有胆量对咱们的车队动手了。”

    张晓鸣说得不无道理，车辆上还有好一些来不及卸下的粮食，那些东西于饥馑难耐的灾民而言，就如同鲜血至于群鲨。

    “可是，他们都那么可怜，我们是要赈济灾民，怎么能反过来对灾民出手？”云素心于心不忍，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是可怜的人就必然有理，悲惨的命运也不是他们作恶的护身符……况且，咱们也不是要杀光他们，只要把其中几个胆大的刺头干掉，他们立刻就安分了。”

    张晓鸣说得十分平静，那种淡漠的语气，简直就像在讨论今晚晚餐吃什么菜那般平常，云素心有些愕然，呆了片刻才问道：“公子，你为何懂得……这种道理？”

    “冬天的时候，森林里的猴子找不到东西吃，就会到田里偷我种的红薯，一开始我见它们可怜，又不过只有三两只，就装作不知道，由着它们了。

    娘亲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立刻把锄头递给了我，让我去驱赶那些猴子，我原先并不愿意，但当我来到田里，却发现，田里的红薯，早就被那群猴子挖光。”

    张晓鸣笑了笑，再道：“后来我用锄头干掉了几只猴子，那些猴子就不太敢来了，其实，人跟猴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杀人……又怎么能跟杀猴来类比？”云素心明白张晓鸣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却依旧不能完全认同。

    “大家都一颗脑袋两条腿，为什么不能？”

    云素心心中更为震惊，迟迟疑疑地问了句：“公子，你杀过人？”

    张晓鸣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学生能够从老家一路千里迢迢来到圣京，先生以为，我们大圣朝真的那么太平？”

    ……

    此时，空中一艘平平无奇的飞艇，正在暗中观察着永夜城发生的一切。一名略略有些羸弱，约莫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倚在船舷之上，一边看着地面上惨无人道的场景，一边不住地摇头叹息，道：“这些……这些都是朕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