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青乙门，灵雀苑。

    这是一间低矮破旧的青石屋，屋子很小，从门走到破竹床用不了几步，屋中的陈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只有一张小小的旧石桌，一张断了一条腿的破木椅，且尘覆土盖，显然这里已经多日没有人居住过了。

    这是左小冲的住处。

    来到青乙门后，不出所料，在千相生的推荐下，左小冲做了一名外门弟子。

    因为初来乍到的缘故，管事酒道人先让他熟悉熟悉，暂时没做什么安排，更没传授什么道法。

    这时，少年已经换上了一件青色衣衫，做工粗糙，左下摆处不太显眼的位置绣着一口青色小剑，这是外门弟子的专用服饰。

    屋外，时不时地传来阵阵喧哗声。

    “大家听说了吗？”

    有人一惊一乍地道，“最近本门新招收了一名修道奇才！此人名叫姜宽，由李苑主举荐来的，听说来自山下的莫家庄……”

    来了几日，左小冲已经对这些外门弟子渐渐熟悉，除了管事之外，灵雀苑中一共十余名外门弟子，说话的这人声音尖声尖气，名叫谈小山，尖嘴猴腮，平常说话总是嬉皮笑脸的。

    姜宽也来了？

    当时，姜宽也想跟着来，千相生认为他心术不正，没有收，不想他还是通过关系进了青乙门。

    他是修道奇才？

    这句话提到了冤家对头，左小冲连忙树起了耳朵。

    “经千相生前辈测过，听说，这个姜宽的根骨竟是天龙象！”谈小山又道，“被万掌门看中了，收他做了关门弟子，排行第六。”

    他娘的，这个姜宽真是交了狗屎运！

    左小冲暗骂了一句。

    “听说，本苑新来的那个左小冲也来自莫家庄。”又有人笑道，听得出是耻笑，“可惜是个外门弟子……”

    “这就叫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谈小山咳嗽了一声，感慨地道，“有的人，一出生在帝王将相之家，以后就是王侯将相的命，而有的人，注定一辈子做铺路的石头……”

    “谈师兄总算说了句正经话，的确如此。”

    当即有人随声附和着，“梦想很丰富，现实很残酷。我们这些做外门弟子的，哪一个不是一条贱命？说的好听点是外门弟子，说的难听一点，其实就是一些为内门弟子打工的杂役罢了……”

    这人名叫金如意，面皮白净，生着男儿身，说话却娘里娘气的似出自女子之口。

    不过，他的这番话道出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

    话一出口，尽皆默然。

    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一声叱喝：“谈小山，金如意，你们俩少他娘的在这放酸屁，谁他娘的愿意做一辈子贱种，谁就做去，反正老子不想做！”

    说话的黄半崖一脸横肉，面相丑陋，尤其是嘴里生的两只黄色大板牙让人印象深刻。

    “黄师兄莫怪，我这话理是臭了些，但嘴并不臭。”

    谈小山似乎很惧怕这个黄师兄，急忙换了一副面孔，皮笑肉不笑地解释着，“有些时候，不是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嘴臭，对吧？”

    黄板牙眼眉一横，眼睛一瞪，“你他娘的是不是嫌皮痒痒了，信不信我一记青冥雷光手拍扁你？！”

    “干活干活！”

    有人喝道，“没见管事大人老远正瞧着咱们呢，各人口袋里的晶石都嫌用不了是吧？要是再被李苑主知道了，我不用说，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后果……”

    这人名叫项长生，为人热忱，与左小冲一样出身于山下的山民之家，根骨一般，在灵雀苑中做外门弟子，一晃已经呆了十年。

    项长生这句话说了半截，却十分管用，大家顿时停止了争论。

    黄板牙师兄抬头一看，果然不远处站着一名邋遢道人，手里拎着个酒葫芦正向此处张望，当即撇了撇嘴，低下头一声不吭地忙活起来。

    ……

    这时的左小冲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他初时不知外门弟子是什么身份，来了几日后才打听清楚。

    青乙门势力庞大，在整个相州修仙界仅排在御魔宫之后，弟子千余，分为内门与外门，正如金如意所说，外门弟子是最低级的弟子。

    不过，左小冲并不打算沉沦绝望。

    他不是那种一旦身处逆境，就选择屈服退缩的人。

    此刻，他的右手在左手的太上魔环上不断地抚来摩去。

    自从知道黑环是强大的魔道至宝之后，在他心中好象产生了一种神奇功能，每一次抚摩之后都会让他冷静下来，继而，浑身似乎充满了无穷力量。

    这一次，同样不例外。

    “奶奶的，我不甘心！”

    左小冲咬着牙暗道，他的心中燃起了一股勃勃然的不屈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