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灵雀苑的规矩

    在灵雀苑一角，一座低矮小石屋的残破木门缓缓开启。

    一名瘦削少年昂首挺胸走了出来，正是左小冲。

    环顾四周，右侧是一溜大约几十间石屋，是苑中低层外门弟子们的住处，新来的左小冲所在的小石屋自然排在了整排房子的最末尾。

    紧挨着这排房子不远，是五六进高大的精舍，背后是险峻的青山，前面围以高大的栅栏，其中时不时地传出来野兽的低吼与鸟儿的低鸣。

    几名外门弟子打扮的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将一袋一袋的谷物与一些不知名的药草混合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投放到围栏内。

    见左小冲缓缓走来，几人停下手中的活计，讶异地看着他。

    “呵呵，新来的，你出来了？”

    黄半崖冲着左小冲坏坏地叫了一声。

    左小冲并不理会，只远远地笑了笑。

    随后，在众人或疑惑，或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他信步穿过了一片随风摇曳的紫竹林，自顾自地沿着狭窄的青石板路前行，一路赏起风景来。

    流水叮咚。

    不多时，他来到了溪流旁，沿着曲折的小溪一路而下来到一处瀑布前，然后站在一块突出的巨石上向远处眺望。

    两边峭壁上，缤纷绚烂的野花傲然盛开，一簇簇，一层层，煞是好看。

    整条瀑布如同悬在了半空中一般，云雾之下看不清楚，想必是万丈深渊。

    抬着向天，左小冲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老天，我不会放弃的！”

    “我不会放弃的……”

    空谷回应。

    一连喊了三声，他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

    半个时辰后，左小冲回到了灵雀苑。

    刚进苑门口数十步，从两边紫竹林中忽然走出三个人，其中一人一横身，将他拦在了路中央。

    黄半崖！

    他的肩头上停落着一只灵宠，是一头生着黑翅膀的苍鹰，貌相如主人一样凶恶，两只黑翅上下扇动着直欲扑击过来。

    不太友好的气氛！

    初来乍到，左小冲不想惹事，错开一步躲开，没想到黄半崖紧跟着挡住。

    一来二去，他再不躲闪，也不吭声，抬起头来直视对方。

    两人相隔着丈许对峙了一会儿，“噗”的一声，黄师兄将嘴里叼的一片竹叶吐掉，冷冷地开了口：“小子，刚才老子叫你，为什么不应声？”

    “我为什么要应声？”

    左小冲一愣，奇道。

    莫家庄民风朴实，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路上见到陌生人，往往都是点头一笑作罢，还没有见了面非得说话的规矩。

    “小子，居然还敢顶嘴？”

    对左小冲的回答，黄师兄很不满意，“根骨差一点儿也就罢了，还他娘的摆什么臭架子！你可知道，在灵雀苑中除了李苑主和林管事，还没人敢给我黄某人一个冷眼！”

    左小冲心思电转，已知这人打算给自己这个新来的一个下马威。

    怎么和蛮横的姜宽一个样？

    他心生厌恶。

    不过转念一想，暗道修道重要，便强行压制住心中的不悦，笑了一笑：“左小冲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以后我会注意的……”

    “嗯，这还差不多。”

    左小冲服软，黄板牙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子，你来了已经几天了，应该知道灵雀苑的规矩了吧？”

    “什么规矩？”左小冲疑惑不解。

    “规矩就是……”

    黄板牙顿了一顿道，“以后什么事都要听我的，活要多干，话要少说，每月得到的晶石全部交给我……”

    左小冲也不知晶石是何物，但他的话中含意十分清楚。

    他低头沉吟片刻，忽然摇了摇头笑了。

    “奇怪……”

    “奇怪什么？”

    黄板牙追问了一句。

    左小冲笑道：“我们家乡时有土匪出没，抢钱抢物的，没想到人称仙境的青乙门竟然也有这种事，哈哈哈……”

    跟随黄半崖来的另外两人，一个谈小山，另一个是金如意。

    慑于黄半崖的威势，两人作了他的跟班，其实心里万般不乐意，左小冲话中有话，暗将黄半崖喻为乡野土匪之流，两人会意，心里痛快，谈小山频频点头，金如意则掩住了口鼻嗤嗤地笑。

    “可笑，可笑！”

    与黄半崖不同，金如意的灵宠是一头金丝雀，似乎与他心有灵犀，在肩头上扑闪着五色翅膀喳喳地叫着。

    黄半崖并不傻，岂会听不明白左小冲话中的讥讽之意。

    他的一张脸登时变成了紫茄子。

    “小子，敢对黄爷无礼？”

    黄半崖一声暴喝，“老子现在就给你点儿教训，让你记住了，在咱们灵雀苑中谁是老大！”

    说完，他也不作势，左手随意一挥，半空中陡然出现了一只半虚半实的青色大手，直直拍向了左小冲。

    “青冥掌！”

    金如意与谈小山同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