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思路越跑越偏
一直到出门之后，胡云彪还是有点懵的。
把身边的女子赶走，胡云彪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自言自语道：“这个吴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马小波很狗腿得掏出火机，替老大点着烟，“大概是新店开业，总要讲究个排场，吴哥是想让我们给他找人站台吧。”
胡云彪两眼一瞪，就要发火，“站台？站台需要那么多人吗！就连老子的仇家都要拉来，这是像站台的样吗？”
对啊，假如答案真有这么简单的话，老大又怎么会问自己…马小波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复杂性，和胡云彪一同陷入到思考当中。
九点多了，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来往，就算是有偶尔路过的，在看清是胡云彪后，也都远远得绕道而走。
巷子口就只剩下两人在这里吞云吐雾，一根接着一根，马小波突然抬起头，小心翼翼得说道：“老大，你说他是不是想要立威？”
胡云彪眼神一亮，“继续说。”
好不容易得到了老大的认可，马小波顿时备受鼓舞，将脑中想法一口气说了出来，“吴老板他虽然出身不凡，可在竹阳县却是没什么根基，知道老大你人脉广，名头响，能把整个竹阳县的头脑人物都拉来捧场。到时候，他就能借机摆明阵仗，立下堂口了…”
胡云彪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尤其是马小波说自己人脉广，名头响的时候，胡云彪更是连连点头。
一巴掌拍在马小波肩头，胡云彪大声赞许道：“行啊，你小子有长进，事这么快就给捋清了。不错，不错。”
马小波赶忙又递上一记马屁，笑呵呵道：“都是彪哥你平时教得好…”
“这样好啊，老子这就去叫人！城西的马疯子，城南的吴老二…老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胡云彪攀上了京城大少，看他们谁还敢跟我过不去！”
胡云彪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一朝平步青云，走路都要带风的幻想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马小波脸上的异样神色。
大腿是抱上了不假，可一旦事情真像想的那样，彪哥连自己在内，不就都成了吴良的人了吗。那以后到底是彪哥大，还是吴良大呢？
马小波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敢把心底的顾虑说给胡云彪听，反正看样子，老大十有八九是要让位了，以后自己对待吴良的时候，一定一定要万分小心。
同样的问题，也在困扰着院内的牛大壮，他一边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一边问道：“吴老师，胡云彪认识的人，除了无赖就是流氓，来了不纯粹是添乱的吗？”
酒足饭饱，吴良正惬意得躺在屋里的大摇椅上。听到牛大壮的问话，吴良直接乐得笑出了声。
“姓胡的拿了咱五千块钱，怎么着也得想办法让他吐出来啊。大壮你记住了，到时候不管是谁，只要是他胡云彪叫来的人，一律提价收费。”
“啊…”牛大壮傻了，心想这样也行？
“还有，你别忘了明天早点起床，去把营业执照办了。找胡云彪，他肯定有认识的人，办起来快…”
说话间，吴良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睡去。
胡云彪如果知道，他这个堂堂东城彪哥，竟然成了吴老师眼中的黄牛和送财童子，大概会被活活气死吧…
想着想着，牛大壮也笑出了声。
第二天上午，吴良睡懒觉的时候，突然被牛大壮大声吵醒。
“吴老师，吴老师，大事不好了！”
吴良睁开眼，迷迷糊糊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牛大壮满头是汗，就跟刚跑了几万米一样，一口气分了好几次才能喘得匀，“我，我今天早上一出门，就到处听人传咱火锅店开业的事，好像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
吴良笑了，“这是好事啊。”
“好什么啊！”牛大壮一屁股坐到了床边，满脸的焦急，“马疯子，吴老二，这些县城里有名的大混混都放出话来了，说等开业那天，要上门砸咱们的场子！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他们和胡云彪不对付，这次逮到机会，可不得把我爹这间屋都给拆了！”
听着听着，吴良的困劲渐渐没了，这个胡云彪还真是不怕事大，让他叫人，他就真敢把那些不着五六的货都给招来。
吴良事先也没想到，胡云彪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一个阵仗。
看到吴良低着头不说话，本来还指望吴良早有准备的牛大壮，彻底慌了，“吴老师，要不咱撤吧。大门一锁，咱去村里躲两天，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开业。”
“慌个屁。”
吴良一瞪眼，示意牛大壮别打岔。
过了一会儿，吴良抬起头来问道：“我问你，县城这帮混混里，胡云彪厉害，还是你说的那些人厉害？”
牛大壮挠挠头，认真思考了半天，“马疯子手狠，吴老二人多，但是他们都不如胡云彪有钱，毕竟胡云彪除了手底下的一帮小弟之外，还经营着几家店铺。以前他们火拼的时候，因为胡云彪舍得扔钱，所以手下乐意出力，赢多输少…”
牛大壮说得零零碎碎，吴良听了半天才勉强听出个大概，“意思就是，他们半斤八两呗，甚至胡云彪可能还厉害点？”
牛大壮点点头，“差不多吧。”
听到这里，吴良刚刚坐直的身子又躺了回去，“一个人是忽悠，一群人也是忽悠，多大个事儿。”
吴良的话，声音有点小，牛大壮没听清，“吴老师，你说啥？”
“没事。”吴良摆摆手，岔开话题道：“让你办的营业执照，办好了吗？”
牛大壮点点头，“按你说的，胡云彪给找的关系，明天就能拿证。”
“那就成了。”
一句话说完，吴良又闭上了眼。看到这幅样子，牛大壮尽管没能从视为自己主心骨的吴良那里得到明确的承诺，可心里也没之前那么慌了。
吴良本来还准备躺着再睡一会，可惜被牛大壮这一打岔，直接困意全无。
没奈何，吴良只能又坐了起来，见牛大壮还赖在床边，有点烦，“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扫地，擦桌子，备菜…到处都是活，傻愣在这里干啥。”
“抓紧准备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