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捡人一个
“什么事？”
“我们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请您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责任。”
“我并没有忘记，只是稍稍推迟而已。”
“即使如此，我们也很为难。”
“只要半刻就好了，你就通融一下吧。”
火乌皱起了眉头。
太牙不放弃地继续请求道：“拜托了。”
火乌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只是半刻的话……”
“说定了。”
不知道太牙这么爽脆的态度能够信赖到什么程度。火乌这么想着，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孙公环说：
“可否借五个人一用？”
“喂，不必费事——”
“反正不掘地一尺看看，您也不会死心的吧。”
太牙无言以对。真是一针见血。
公环交替地打量着两人，开口问道：
“请问是不是在找些什么呢？”
“不必在意，是我的私事。”
“啊，但是……宫殿里的家具，物件之类还留有原形的东西都保管在这里的——”
已经性急地出了屋子的太牙停下了脚步。
“……你说什么？”
“在进行拆除的时候，我们为了不让看起来能用的东西流散出去，就将东西都运了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为了什么？”
太牙有点刁难似地问道。话语里暗含这是想要做为私用吧的含义。
但是公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这个意图，没有多想就脱口回答道：
“只是暂为保管，臣下认为既然我国征服了这片土地，旧王的遗物就应该归入我国财产之内。”
太牙破颜一笑。这个大使还真是像书上写的一样勤勉耿直到骨子里了。
“说得好。”
受到了夸奖后，大使深深地低下了头。
“殿下过奖了。”
“东西在哪？”
“是，请往这边……”
大使在前面带路，太牙等人跟随在后。
旧宫殿的遗物被整齐地堆放在现在已无用处的粮仓里。所有东西上面都贴着标签，上面盖着琰国代府的官印，登记着所藏原址。
“大部分都已被烧尽了，这些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不知是否有您要找寻的东西。”
“劳烦你了。”
太牙说了些慰劳的话，让他退下了，只剩下自己和火乌两人，面对着这一堆不会说话的遗物，思索着该从哪里开始着手。
火乌兴致勃勃地环视了一圈。
“啊，这个纹样真是美丽……虽然烧焦了，不过找个手艺精湛的工匠应该能修复好吧。”
还有“请看这个请辞。居然毫无损伤。真是奇迹啊！”
他接二连三地发出了感叹。
“真是聒噪！要看的话，就闭上嘴看！”
对于太牙的不满火乌置若罔闻，他仍然不住地向四周打量着。
“小君要找的琵琶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特征？”
太牙回答道：
“好像十五弦的。”
火乌不由惊讶地回过头来。
“是琵琶却有五根弦吗？”
“有什么稀奇的吗？”
“是啊，琵琶绝大多数都是四弦的。”
太牙对乐器之类的东西一点也不熟，更不用提弦的数量了。
“月心说是五弦的啊。五弦，直颈。琴柱十四。琴腹上有双鸟纹样，是很简朴的螺钿装饰。”
“这也是公子说的吗？”
“不，这是老人说的。”
这位老人叫做柏翁，是跟随月心从湘过来的奴仆。与月心同住在离宫，照顾他的起居。从在湘国时起，那就是老人的职责。
“啊，乐器似乎都集中在这里了……”
火乌发现了集中在一角的乐器。
各种的笛子共七支。鼓类乐器形状完整的有两个，只留有鼓身的有一个。此外琴有两张，琵琶有三把。弦全部都断裂了，但是从琴轴数量来看都是四弦的。
“好像没有五弦的。”
“看起来确实如此。”
太牙神情沮丧。
“但是，也不是全部都集中在这里了吧。也许在公环下令拆除之前就有人未经许可擅自带出去了呢。”
“也不否认有这种可能性。”
“想办法替我调查出五弦琵琶的去向。发布公告，命令私带琵琶出宫的人速速到代府禀报并呈上琵琶，禀报者不会受到处罚，相反如果琵琶毫无损伤的话，必有重赏。”
“遵命。”
太牙拿起了手边的一把琵琶。
“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话，就是四弦的月心也能够谅解的吧？”
“臣下不知道，或许吧。”
太牙抱着琵琶，做出弹奏的姿势。就像他的月亮平时所做的那样。
——五弦，直颈，琴柱十四……对了，大小应该就和这差不多……
他想起了按照平日的习惯，不由自主地做出抱着虚幻琵琶手势的月心。
——琵琶上并没有琴铭。能到我手上的，也不会是什么精巧华丽的名品。不，应该说是很常见的东西吧。但是那对我来说却是很重要的琵琶。
太牙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不行啊，他想要的并不是单纯的一面琵琶，而是想要回以前心爱的琵琶。不管怎么说，都必须找出来。”
火乌微笑着说。
“让臣也来出一份微薄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