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黄阶高级刀厨技
挥下的拳头顿时止住，本是阴寒的眼神，已然变得温柔。方怡伸出双臂，径直拦在穆杰的身前。不待穆杰有丝毫疑虑，方怡立刻就拉住他的大手，直接向饭堂外跑去。穆杰怔怔地不解其意，却也只好迈步相随。
郝诚紧紧闭目，侧过脑袋，早就放弃任何无用的抵抗，全凭天命。只觉许久未曾有动静，微微睁开眼睛去瞧。眼前除了面含不屑的众学员以外，那个让自己担惊受怕的人竟是不见踪影。
行至宿舍，方怡将穆杰拉进屋内，连忙关上大门，负手背靠门上，有意独自挡住。穆杰苦笑道:“怡妹，你这是做甚么？”方怡一脸正经严肃地瞧着对方，直言道:“我不会再让你出去，到处招惹是非。”
叹了一口气，心知这妮子是为了穆杰着想，当下解释道:“只要他们不招惹你，那我也绝对不会出手伤人。刚才那两个人如此猖狂无礼，居然还抓你的肩膀，我一时看不下去，所以就教训他们一番，现在没事罢？”
俏脸顿时绯红起来，方怡喃喃道:“原来都是因我而起。”摇摇头，穆杰急忙回道:“是那两个人的过失，不能怪罪于你。”方怡怔了怔，沉吟道:“适才饭堂都是学员和教师，若真的动手，定然难以脱身。”
呵呵一笑，穆杰道:“公道自在人心，他们会知道孰是孰非。”方怡道:“那么久都无人挺身劝阻，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摊了摊手，穆杰无奈道:“无非就是违反校规，被勒令退学。反正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多学点不一样的厨艺。既然容不下我，那我回杭州学家传厨艺，也能有所作为。”
没有半点犹豫，方怡直言道:“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陪穆哥哥一同退学。”想起方怡女儿家的身份，没有自己的庇护，她也无法在此立足，点点头，穆杰微笑道:“咱们共同进退，天下之大，学厨的地方又不是只有这里。”
打定主意，若学院教师追究这等责任，那穆杰与方怡直接就退学离开。若此事风平浪静，只作一时风波，就此结束，那二人就好生继续待在这里，潜心学习厨艺。
经过正午饭堂的较量，让郝诚吓得畏首畏尾的师弟逐渐被人探听出他的大名。原本穆杰的甲等天赋已然传遍整个院校，而今更是声名大振，一时间变成每个学员口中时常提及之人。
御膳房的办事处内，李云端坐在桌前，低头看着下属送来的信件，眉头紧锁不展。身旁的罗宪默默地站着不发一言，直待李云问道:“这穆杰怕是来头不小，你可打探出更多的消息？”
罗宪无奈道:“这些学员档案都是临时做出来的，他们刚刚入学，具体的资料暂且无法查出来。”点点头，明白其中的困难，李云道:“多多留意这个人，这般天赋异禀的人才，定然会有大用。”
顿了顿，续问道:“再过些时日，新生就要学厨技了罢？”罗宪心知外院长的用意，回道:“入学测试通过者，方能掌握一个黄阶厨技，大多新生只能学习黄阶初级。穆杰已经买好厨具，还有方珏也通过了，他与穆杰都是甲等成绩，实力应该相差不大。”
略微思虑，李云缓缓说道:“这两人都要留意，只用一天的时间就能通过测试，绝非常人所为。你去安排一下，到时候就将那个黄阶高级的厨技，发给他们二人。”
罗宪稍稍踌躇，讪笑道:“院长，黄阶高级的厨技只有一个飞叶斩。哪怕是待在外院三年的学员，大多都还在学黄阶中级，甚至是初级的，只有考入内院才有资格接触更多高级厨技。”
眉头微蹙，李云淡淡说道:“先把飞叶斩给穆杰，再找个黄阶中级的给方珏。”罗宪微笑道:“院长不怕被人说是偏心？”
李云道:“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学玄阶厨技都不为过，这些黄阶厨技给他们，都算是屈才了。可惜高阶厨技都在内院，不然我定会找来更好的给他们。此事就由你去办，定要不露痕迹。”
细想外院长如此重视这两个甲等天才，自然也是有理。点点头，罗宪即刻就转身出屋，着手挑选一个上好的黄阶中级厨技和准备飞叶斩的秘籍。
房门敲响，方怡与穆杰相顾无言，旋即站起身来去开门。只见大导师罗宪直挺挺地站于屋外，向二人说道:“跟我到学技堂。”说罢，直接走在前面。
关紧大门，二人以为是饭堂之事，也只好默默跟在其后。行至学技堂，古朴的建筑在御膳房周遭甚为出众。门外站着两个宫廷侍卫，里面尚有十余名侍卫来回巡视，显然此处不比寻常，戒备较之别地更加森严。
饶是与罗宪相识，把守大门的侍卫依旧伸手阻拦，淡淡问道:“御膳房重地，不得随意出入，可有进堂令牌？”掏出腰间令牌，径直递给侍卫。
接过细细察看，旋即还给罗宪，仍是淡淡的语气，说道:“进去罢。”罗宪点点头，便领着两个学生走进学技堂。里面烛光照路，火苗摇曳，罗宪熟稔地向前行去。
左顾右盼一番，穆杰低声向大导师问道:“老师，你带我们来这里做甚么？”罗宪并未回头，淡淡回道:“马上就到了，届时自然都会知道。”
学技堂储存着御膳房的所有厨技，共分作内外两厨，皆由各自院长掌管。外院学技堂只有黄阶厨技的秘籍，存量却是颇为丰富，大清厨技十有五六都在此处。每本秘籍摆放在不同的小屋内，仅有少许人才懂得各个级别的存放位置。
大堂正中端坐着一名老者，周遭的烛光照得犹如白昼，罗宪走上前去，指了指身后两个学生，微笑道:“他们通过入学考验，特地来挑选厨技。”
老者定睛细看，严厉告诫道:“只能拿一本厨技秘籍，不得到处乱走，选完就出来。往年有学员偷偷多拿，已有案底，从此除去入堂资格。”
罗宪呵呵一笑，宽慰道:“放心罢，他们没那么贪心，而且我会亲自带他们去拿。”以往大导师带学员到学技堂之后，便由学员独自进入暗道挑选。只有院长认定天赋过人的厨艺学员，才能由熟知高级厨技秘籍位置的大导师亲自带领。
这等不成文的规矩仅有少许人才会知晓，而穆杰与方怡无疑对这些一无所知，就连适才为何而来，也是茫然不解。听得大导师与老者对话，二人才逐渐清楚与饭堂之事毫无瓜葛。微微一怔，老者顿时明白罗宪身后的两人，就是李院长选定的优秀学员。
点点头，将随身携带的钥匙递给罗宪，说道:“你来这么多次，应该会开了罢？这把钥匙能打开所有房间的铁门，拿完秘籍后就快些出来，切记要关好房门。”
罗宪微笑道:“知道啦，您老每次都这么吩咐我，绝对不会忘了。”说着，双手接过钥匙，旋即再带着穆杰与方怡走进学技堂的暗道。
约莫半柱香的工夫，三人穿梭于犹如迷宫的暗道之中，有时遇见走动巡视的侍卫，不免受其喝止盘问。来到一处房间，用钥匙缓缓打开铁门，里面昏暗得目难视物。罗宪拿出火折晃了晃，方才看清周遭一切。
狭小的房间里仅有一本书册放置于桌上，罗宪拿起秘籍，翻看数页，旋即递给穆杰，说道:“往后你就练习这本厨技秘籍，对你定然有好处。”
连忙接过秘籍，借着微弱的光亮，低头定睛细看。只见书册封面赫然写着“飞叶斩”三个大字，扉页又记载着“黄阶高级厨技”六个镶金小字。
穆杰指着扉页的记载，向大导师询问道:“老师，这是为何意？”罗宪介绍道:“厨技能够帮助庖厨在做菜时更为方便顺手，但还是有高低之分。”
顿了顿，罗宪续道:“天下有数百种已知的厨技，由前人经验积累所做，或是机缘巧合下创作而成。因为种类繁多，所以特地分为天地玄黄四个阶段。每个阶段细分作初中高的三个级别，故此天下厨技共有十二级的划分。”
听得依稀可知，穆杰又问道:“那这本黄阶高级的厨技，学会之后，水平会如何？”罗宪道:“那就看你的掌握情况如何，要是领悟甚少，只会在黄阶低级左右。若能完全掌握并运用自如，其实力堪比玄阶低级。”
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穆杰叹道:“我以前可从未听说过厨技之事，没想到还有这般多的讲究。”方怡默默站在一旁，悠然问道:“大导师，你会什么厨技？”穆杰听见此言，也是好奇地望着对方。
微微一怔，罗宪讪笑道:“自然比你们厉害些，我现在大多用玄阶中级的厨技，以前学过的厨技还有一个黄阶低级，多年来也只学了这么两个。”
“咦”了一声，穆杰奇道:“那我这本秘籍，岂不是要比老师以前学的还要厉害？”眼角抽了抽，罗宪道:“整个外院就这一本黄阶高级的厨技秘籍，你们率先完成任务，自然可以先拿。厨技的高低，在做菜之时就能体现出来，哪怕有一级之差，就算是云泥之别。”
穆杰心中暗想:爷爷从未提及这些，不知他会多少厨技。这世上竟有厨技的存在，平时只是凭借感觉与习惯而做菜。如今能学到厨技，那往后定然能让厨艺有所精进。
方怡再问道:“既然厨技有这般好处，为何不多学些。这里有如此多的秘籍，再拣些去学，总没坏处。”
摇摇头，罗宪无奈道:“莫要忘了那人刚才的吩咐，每人只能拿一本厨技秘籍。更何况贪多嚼不烂，待你真正掌握好一个厨技之时，怕是要花上数年的时间，哪里还有闲工夫再去学其他的厨技。”
见二人踌躇不定的样子，罗宪微笑道:“我帮你们挑选出来的，都是外院黄阶最好的秘籍，如若学得快，那再拿其他秘籍也不迟。”
方怡沉吟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在黄阶厨技里已是最好，那再学其他的也没大用。老师，不如把你玄阶中级的厨技秘籍借给我们罢。”
听得一怔，旋即板着脸，罗宪不悦道:“你别总想打高阶厨技的主意，你们连基础都没掌握，哪里能学会其他的东西。凡事都要脚踏实地，切勿好高骛远。”
乖乖地点了点头，方怡不想再惹大导师生气，只好缄口不言地站在一旁。
罗宪续道:“外院对于学员而言，只有黄阶厨技的秘籍。而高阶的厨技都在内院，想必你们也认识那里的白山院长。每年的期末大考都有二十个名额，可以入选为内院学生，此中的好处，以后你们会自己慢慢参透的。”
默默思量，穆杰与方怡皆在心中打好主意。定要在外院的期末大考脱颖而出，争取成为内院学员，接触到更厉害的厨技，使自己的厨艺变得更为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