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互试水平证高低
教师办公处内，罗宪端坐于桌前，穆杰笑吟吟地将手中沏好的热茶，径直递给他品尝。稍加抿了一口，满齿留香，清淡茗香之味醇厚而悠长。
低首徐徐饮茶，罗宪咂摸片刻，旋即说道:“找我有何事，就直说罢。”方怡站在一旁，呵呵笑道:“老师，我们的厨技掌握得约有三成了，所以想试试身手。”
穆杰在旁附和:“若是能力超众人，想必明年考入内院，也不是甚么难事。”凝视眼前的这两个学生，刚刚入学就打算进内院，这般气魄与决心，怕是在新生之中，找不出第三个了。
虽是欣慰这二人的进取之心，却也没有就此表露丝毫神情，淡淡说道:“谁告诉你们，胜过旁人就能有资格入内院的？除了每年的期末大考，也只剩下外院长的亲自推荐，方能有这般机会。”
相视而心中顿悟，穆杰与方怡原本以为有能力击败别的学员，那么自然就能收到极为难得的内院学员名额。看来也只有得到李云院长的推荐，才可以有这第二次的机会。
念及于此，穆杰直言道:“老师，平时我们与外院长无缘相见，他好歹是御膳房的总厨，自然公务繁忙。哪又如何能获得他的首肯，我们是真的想进内院，研习更为高深的厨技。”
叹了一口气，罗宪道:“你们才来学院不久，怎得就这么快打定其他主意了。凡事皆讲究徐徐渐进，先待在外院掌握好基础之功，有何不可？”
踌躇片刻，二人终究没有再相问他言，大导师所论确实有理。尽管穆杰与方怡的厨艺在同龄之中，算是翘楚般人物，基础的水平自然高出常人许些。
不过天外有天的道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从小熟知。当下只好暂且搁置考入内院的打算，先留在此处，静心将厨艺基本功统统学会，穆杰与方怡只好向大导师告辞，从而先行离开。
行至前些时日做菜的庖屋，穆杰心思一动，随即向方怡说道:“怡妹，不如咱们就在这里做菜练习罢。”想到屋内的食材厨具皆是应有尽有，又是有意着手试试自己厨技的水平，旋即点头答允。
忽地方怡蹙眉说道:“这间厨房未见旁人在此，想必是私人所建，你又哪来的钥匙开门？”穆杰掏出怀中携带的钥匙，抖了抖，微笑道:“这庖屋乃是墩儿姑娘的，不过她有言明。若我有所需，尽管来此，而且还把钥匙送给我一把。”
想到墩儿对穆杰的好意，复杂的情绪在方怡心头荡漾，不知作何反应。用钥匙打开大门，里屋空无一人，陈设却与以前无异。习惯地洗净双手，整理一番灶台上的食材。
穆杰微笑道:“那咱们就相互比试一番，这样也能察觉出各自厨技的不足之处。怡妹，你的意下如何？”脆生生地笑了笑，方怡柔声道:“我都听你的，既然想做菜来比试，那我可要全力以赴了。”
二人没有丝毫客气，如同大赛一般地各自站在灶台前准备。庖屋精致而占地不大，里面的灶台却是正好有两个，相互布置在庖屋的东西两侧。
穆杰心中对墩儿的身份猜想过许多，都没有确凿之证可以说明真相。而墩儿从未告诉穆杰有关自己身份之事，但出身高贵自然一视便知。
墩儿喜好美食，却并从未亲自下厨动手，庖屋里的食材都是每天清晨从宫外运来，皆是极其新鲜之物。御膳房有时需要更多的食材，墩儿都会随意从自己的厨房中送些出去。
并无知晓其中之事，穆杰尚未入宫与墩儿相见时，这间庖屋就已然建造完工。先前只是自己的区区爱好，便能在紫禁城内搭建出一处厨房。自从穆杰为墩儿做出美食之后，墩儿就将庖屋内的一切，统统与他共享。
当下庖屋仅有方怡与穆杰二人，既然是比试，那就不可私自有所交际。挑选一大块的猪腿肉，洗得干净后便将白盐涂满中。先搁置在蒸笼中，任由蒸出的热气把白盐融于其中。
择好数片白菜叶，如同先前做法，直至放入蒸笼为止。眼见猪腿肉逐渐熟得泛红，旋即拿起用清水浇灌。待其冷却之后，油锅也已经热得“滋滋”作响。一大块的猪腿肉，忽地放置油锅里煎炸。
原本就熟透的腿肉，顿时由润红变得金黄，外表好似铺上一层焦脆无比的香油饼，令人不禁馋涎欲滴。用长筷子夹了起来，摆放在案板上，这时便要开始施展数天以来，几乎废寝忘食而学来的厨技。
手持干净发亮的菜刀，以“云切”的厨技运用出来，缓缓切下片片腿肉。菜刀由油炸好的猪腿肉切至案板，只听得“咔嚓”数声脆响，蒸腾的热气自肉片处散发出来，隐隐油香肉味飘转整间庖屋。
方怡所学的厨技，向来没有讲究手速刀快，这般有序地切下炸肉，香脆多汁的肉片顿时被她放在盘中。先前备好的白菜叶已经蒸得熟透，拿起来凉于一旁，任由其徐徐变得不再烫手。
将肉片抹上浓稠的酱汁，再撒上许些佐料，旋即将数片薄薄而相同大小的油炸腿肉，尽数包入白菜叶中。与菜谱菜叶包肉不尽相同。方怡自取一法，将所有菜叶与肉片，犹如包裹粽子一般，将这些食材统统制作成大团的叶包肉。
再次裹上一层酱料，放入油锅里随意翻炸，白中泛绿的菜叶与红黑交替的浓稠酱料，尽皆变得金脆焦黄。毕竟“云切”这般厨技，只有一种，在做菜之中，除了刀法之外，还有许多步骤工序。
没有将这等厨技用到极致，却也是有所用处。至少让方怡感到做菜更加轻松，能够有此感受，可以想到厨技还是大有补益。若能学到炉火纯青，运用自如的境界，自然在做菜的方面会造诣非凡。
单凭一种厨技，自然是难以在做菜中感受颇多。若能学会许些厨技而练至半成，终究只是学得皮毛，甚至一事无成。对其中一种的厨技过于在意，哪怕已入臻境，也无法在厨界有更大的优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