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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蛟禄霓鸠 逃出生天

    正纳闷间,锦青回头看见,自己身后灰色石头上一只有三只头却只有一只脚的独脚巨大怪鸟,通体雪白,红喙极长,扑腾着翅膀飞到自己身边。

    怪鸟的每个头上都顶着红红的大冠子,每个头都有眼睛睁开,怪鸟好奇的看着漂浮在空中的一个孝,三个脑袋一起,左右摇摆。

    锦青看它其中一只如盘大的绿眸一眼,顿觉头痛欲裂,隧赶紧让锦聪遮住自己眼睛。锦青不敢动弹,站在原地。怕越动血流越快,身上的气息越快被它察觉。

    这下面的怪物都是吃毒物为生,刚才那蛟禄见了怪鸟就跑,肯定这怪鸟厉害多了,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惊扰多少妖魔鬼怪。

    果然,人不动,怪鸟也定着不动。

    待唐锦青妄图动一下寻找出口,怪鸟就突然一击啄到锦聪身上。见势不好,锦聪赶快躲闪。

    那怪鸟的长喙却啄到锦心肩上,右肩顿时被撕去很大一块肉。原本这一路逃命,锦青背着聪儿就已经筋疲力竭,为了聪儿强撑着。这怪鸟一啄,锦青顿时失去所有残存的力气,从背上松开聪儿。

    太疼了,这疼痛简直钻入骨髓,疼得锦青半跪在地上,血流了一手,捂着自己肩膀。

    聪儿只看见有血从空中漫出,看不见姐姐,急得双手合十:“姐姐!姐姐!”

    “聪儿,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保不齐里面还有更厉害的毒物。咱们唐门十几代人制毒养毒,炼毒用毒,最后却被毒物害死,成为安居镇上望江楼茶客的谈资,未免也太丢人。”

    锦青一路被追得来不及思考,这一停下来,虽然更加锥心刺骨的感受到自己的痛,脑袋却终于可以有时间思考一下出路。知道这怪鸟以毒物为食,其实自己身上的蛊毒根本控制不了。锦青想起聪儿用嬴鱼引走蛟禄的办法,于是从自己腰际的竹罐里放出两条五步蛇,一跳向东,一跳向西,让这怪鸟先离开一下,争取些许时间。

    那两条蛇看见这只怪鸟,一东一西连忙逃窜。怪鸟见了蛇,脑袋顿时伸直了,三只头一起动了一下,往西而去,先叼起离自己最近的稍小那条五步蛇吃掉,然后掠过水向东飞去。

    在这时,锦青在背后的悬崖边找到一条长藤,想也没想紧紧将它绑在腰际,让聪儿抱紧自己,拼尽身上最后的余力使用真气向上荡去。

    几次换了青藤向上折荡,锦青和锦聪落在崖边一个洞里。洞里的苍鹰雏鸟吓得退居角落,其中一只稍微大些苍鹰的护着其他小苍鹰,像锦青护着锦聪一样。

    苍鹰的洞穴很大,可以放两张八仙桌那么大,容身非常安全。洞中铺满了枯草,有许多大苍鹰落下的大羽毛,小苍鹰褪下的绒毛。还有一些动物的骸骨,在洞穴的最里面。

    打望一眼,锦青看见,有蛇骨,鱼骨,狐狸,还有其他的细碎骨头,因为很多连着绒毛一起腐烂,已经无法分辨是禽是兽。

    聪儿从刚才怪鸟追逐中惊魂未定:“刚才那又是什么?”

    “霓鸠,【古禽录】里面记载,那鸟原本只有一个头,身体斑斓,应该是在唐门生下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奇异样子,门人无法控制所以遗弃在这里。”

    可惜了如今唐锦青她孤身一人和锦聪在这里,眼下擒获不了这霓鸠。这些剧毒怪兽虽然危险,但是它们的毒胆,于唐门人而言是最好的丹药,以前也有练功取兽丹精进修为的门人下到天心涧里的记录。

    受此重伤,锦心道法消失,慢慢现行在幽暗洞穴里。锦聪瘦小的手臂,将自己的衣襟撕下一块,去捂住姐姐受伤的肩膀。

    看着渐渐退去的霞光,远处天心崖上火光还未停息,锦青突然想起祖父的书信,于是把它从靴子里取出。

    虽然书信已经弄湿,水墨已经晕染开来,还好字迹依瞎能辨别:

    锦青:

    带锦聪去云上阁,诸后事宜,自己权宜。

    勿回天心崖!——祖。

    “云上阁位于蜀南苏州的阑苏,倒也不远。家族中谁在阑苏呢?

    “是四姑母,我知道姐姐你失忆不记得了。”

    ——哎呀,四姑母,最让祖父头痛的那位四姑母?捂着自己受伤疼痛的肩膀,锦青低头:“我的风来咽不见了。”

    “在我兜里,你方才走得急掉在水缸里被我捡到。你的不疑剑也在我这里,你掉在石头上了,我伸手就捡了放在袖口里。二姐,【杜鹃圃】里的一张绣帕就是信物,我怕你错过一段佳缘,随时替你捡着。”

    “小东西,你懂什么是信物吗?这也是你爹给你念的书吗?”

    “懂,三叔念的,他说是相互心慕的人不能丢的东西。我问他丢了会怎么样?他说,丢了就错过了一段佳缘,就会伤心。我看他伤心的样子,我懂了,伤心的人会穿粉色的衣裳,我觉得二姐你还是穿黑色好看些。还好,我们天心崖只有一个伤心的人,因为只有一件粉色衣裳。”

    锦聪将风来咽和不疑递给姐姐,唐锦青拿着风来咽在大风中,安然的微笑。失血的脸上,仿佛生出新的光彩。她失忆以来,只要看着这风来咽,便会安心一些。

    风一来,风来咽呜咽成歌。

    “聪儿,二姐好累,等老苍鹰回来,你叫醒二姐,我们乘着苍鹰飞离拢月山天心崖。”

    锦青受伤的地方在暑热里更疼了,汗珠从额头滴滴掉落。

    天快要完全黑下来,星子三两已经开始闪烁。空气微微有一丝凉风,偶尔吹进洞穴,锦青受伤之处,稍觉不那么火辣的疼。

    背后退在边上的苍鹰雏鸟缩成一团,紧张的看着庞然大物的姐弟,不好贸然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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