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求长生
夜晚，栖幽谷的某处山洞中，有一老一少在谈论着长生。
“小二，我告诉你吧，长生极有可能就是个骗局。你看我练剑这么多年，还不是一样逃不出生老病死，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一趟三清道派，问问那个会使剑的老神仙，问他是否有长生。”乔老头说完，又加了一句：“何况你是天生的废脉，小二，别求什么长生了，去做点别的吧，练拳练掌学医学算命都好，就是别练剑，一旦练剑，你就会有个长生的目标在，很多有所建树的大剑客，终其一生，也在追逐着那一片空花，何其痴也？”
少年昂着头，说道：“凭什么？凭什么天生废脉就不配练剑？我修炼烈火劲不足一个月，就已经小有所成，这说明我在武学上，有着极高的悟性，小小的剑术，我如何不能参透？”
“你还说这个？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乔老头见他一脸的傲气，忍不住声音加大了几度。这下可张之芥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老头..老头你又要诓我吧？”“诓你？我问你，你练习的书，是不是叫《烈火真经》。”乔老头问道。少年点点头，表示了默认。
“这书是当年安能辨这老家伙为他那庸才儿子写的，安能辨当年就是‘追影’组织的首脑，一身武艺，未逢敌手。然而他的儿子出生的时候，就被一个仇家抱走了，等十几年后找回来，已经是个只会耕田的傻小子了。不过这安能辨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甘心儿子就这么废了，于是闭关五年想出了这本旷世奇书，就是武学上有根基的人练了，丝毫没用，而普通人练了，却能迅速成长为顶尖高手，他那傻儿子安不让不过练了五年，就在北辰之战中大胜那个武林名宿三九道人，得了个‘火龙神’的美誉。不过嘛，奇书虽奇，却有着不少的危险。”
乔老头如同讲故事一般，把这些事情抖了出来，却在结尾故意留了个悬念。少年从来就是个爱听故事的主，见他闭了口，急忙催促道：“什么危险，快说快说。”
乔老头伸了伸懒腰，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去又道：“所谓世间万物之间，讲究个平衡。所谓无正亦无邪，无邪亦无正，人的身上也要讲究阴阳二气的平衡，这烈火真经的第一卷学了就能让你在武学上的悟性提高，而且你还会感觉到足三里的穴道热气涌动，可你知道这是为何？这是因为这本书的修习法门在于打破阴阳，抑阴补阳，使人体的阳气暴涨，从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同人练这本书，第一卷学会之后，后面的练习就会越来越快，当然身体的损伤也就越来越严重。
这烈火劲虽然凶猛，可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不然你以为火龙神安不让为什么会在壮年时就死了，那是因为练这种武功的人将阳刚之气藏于丹田，久而久之，丹田便会受损，这源头毁了，人还能好到哪里去？所以，小二啊，不是爷爷打击你，你真是个庸才，只是运气好罢了。”少年呆呆地立在原地，回想着他的话，一字一句如同一记记重击，敲碎了他的长生美梦。
“小二，你说你练了一个月，练到哪里了？第二卷？”乔老头问道。少年摇摇头：“刚好练完第一卷，书就被人拿走了。”乔老头听了，顿时睁大眼睛，叹道：“什么，第一卷？你不会真的这么笨吧？学了一个月，才学完第一卷？”“不是，那书不是我的，我一开始练的时候，只是把他当做驱寒的工具罢了，并没有想太多，所以每天晚上就只练一点点。”少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乔冠西叹了一口气，说道：“天意天意，第一卷只是教你初步的运气法门罢了，还好，你这还能治。我教你一套我们‘斗量派’的运气之术吧，可以把你的烈火劲藏到足三里穴，不至于损坏丹田，而且，还能让别人以为你没有内力，可以少很多是非。”
一个时辰过去，少年终于将气沉至足底，虽然身子感觉没那么暖和了，人却是精神多了。少年起身，给乔老头磕了一个头，说道：“谢谢你，乔老前辈，你救了我一命。”乔老头一恁，满不在乎地说道：“行了行了，臭小子，突然这么客气，还真是不习惯。”“对了，老头，你方才说这运气的法门是你们‘斗量派’的，我也算半个徒弟了，那我们师门在哪里？”少年问道。
“小二，记住喽，出门在外，千万别用‘斗量派’的名头，不然你会惹上杀身之祸。我派本来是南觉的一个文武谋士所创，最初的建立目的就是阻止海外诸岛对南觉的骚扰，可十几年前，有佞臣向圣上进言，说我派意图谋反，后来‘斗量’派便从此消失了，我‘斗量派’为南觉世代守国门，因为我们住在海外，江湖上的许多门派甚至不知道我们，但是我不恨当今圣上，最恨的就是那个佞臣，而且我还查出，这人的背后，还有错综复杂的势力，我得追查下去，还我那些师兄弟一个公道。”
他说完，问了问少年：“对了，小二，今后，你要去哪？”少年摇摇头，怯生生地问了一句：“我能..我能跟着你吗？”“你这么大个人跟着我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孙子呢。我可没那么老。我还有事要做，这件事情，牵连甚广，我没法袖手旁观。而且对方的实力，是你无法想象的。你跟着我，反而会拖累我。”“那你又要走吗？”少年的神色有些悲伤。“嗯，明天，明天就走。”
说完，他从腰间取出一本书，上面写着“明驼剑法”四个字，说道：“上次一别，忘了把这书给你了，你虽是废脉，却偶得奇书，看来天生气运强大，这本书，就给你了，或许，剑道对你来说，真的不是一件难事吧。”少年如获至宝，抱着那本书，激动地看了好久，然后慌张地看了看左右，才终于不舍地把它收进了怀中。
“老头，我还想求你一件事。”少年又是跪下一拜。“说吧，臭小子，一堆的花花肠子。”乔冠西骂了一句。少年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我想学你的九重九一剑。”乔冠西被他的话吓到，打量了他一下，这还是一个月前那个平凡的店小二吗？如今的气度，竟然如此不凡。许久，他笑道：“哈哈哈，这么多年了，你是唯一一个敢向我讨要一剑九重九的人，行，你小子够勇。今晚，就教你一剑。”
湖边，有一个白发老人，手提长剑，闭目不言。一个少年躲到远远的一旁，惊喜的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月光来了。”乌云终于消散，明月焕发出光华来，老人喃喃一句，随后舞动起手中的那把“汉宫秋月。”剑影浮动，地上的尘土飞起，湖水似乎变得十分不安，挣扎着想要跳到岸上，“一重一，凌云。”老人忽然大喝一声，顷刻之间，沙石忽然蹿高了几个度，那湖水发出一声爆响，一排水柱炸起，有几条游鱼也被顺势打到了岸上。少年惊呼出一声：“哇，老头，厉害死了你。”而更远处躲着的一个人，看着眼前的情景，只呆呆地说了一句：“哇！神仙啊！”
这一晚上，少年尝试了许久，仍旧没法参透这一重一的奥妙。实在累了，他便躺到了草堆上，身边的老头没有睡着，拿着一个玉蝴蝶不知在想着什么。少年再看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间听见乔老头说了一声：“臭小子。”“嗯？”“有朝一日真的飞升了，记得帮我看看，天上真的有神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