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逃脱
两个黑衣人谨慎的跳上马车,把马车前面的帘子撩开,还没等看清里面的人,一把利刃划破了两个人的脖子。
“哼,负隅顽抗。”为首的黑衣人挥一挥手,剩余的七个黑衣人提起手里的刀,围住两辆马车。
一个黑衣人朝马车里捅刀子,却被马车里的人抓住手腕拖了进去,另外两个黑衣人此时掀开马车帘子一阵乱砍,终于砍死了马车里的人。
他死的时候还拖这黑衣人的同伴,为首的黑衣人从火堆里拿起一根还在燃烧的火棍,凑近一看,竟然不是荣深。
是他的死士。
而另一个马车也传来黑衣人的声音:“老大,这个马车里的人跑了。”
“完了,追!”
另一边,真正的荣深和秦越,程璟他们三人已经跑到了快到京城。
原来那天晚上之所以会拉秦越下水,是因为荣深早就猜到他回京的路上不太平,所以想到了这个方法保三人平安。
荣深回京的路上,云温早已将这条路勘察了一遍,临走之前云温秘密给了他消息,离京城最近的小镇上,他大哥荣泽的人早已部下,等他自投罗网。
荣深猜测,荣泽并非这么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人,他在小镇上布置人手,是猜测他一定会去投宿吗?
不,去京城的路上一定很危险。
荣泽的意图是在路上截杀他之后,如果没有成功,那么他一定先逃到有人的小镇上,这样杀手不容易动手,还可以找机会报官,而小镇上的人和这一路的官员,怕是早已被荣泽买通了。
只要他去,就必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幸好荣深自己早有准备,那天晚上故意让大家去河边洗澡的提议,就是为了放松黑衣人的警惕。
他先让程璟潜在水中,等他拉秦越到岸边的时候,再把秦越推到水里,借助夜色的掩护,程璟在水下把她拉到别的地方。
而他自己,也跳入水中游到了先前他们约定的地方。
而从水中披头散发出来的“景安王”,只是他的死士。
从那里,三个人一路向前走,前半夜约摸走过了那个小镇,碰到了云温安排在那里的人。
秦越这才明白她表哥的用意。
表哥给的那块玉佩,就是和他的人接应的暗号。
那人给了他们一包干衣服,一包干粮,一包银子,随后牵过来两匹马:“殿下,顺着这条小路往前走就到京城了,云公子说,路上安排我们的人会引起大皇子的怀疑,所以这路上,千万小心。”
似乎怕人发现,送完这些,那人就离开了。
“云温有心了。”
荣深把干衣服递给另外两人,三个人各自离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上,背上干粮和银子,他们三人骑着马开始朝京城的方向狂奔。
“他们会追上我们吗?”秦越在荣深的怀里问。
“不会。”荣深牵着马绳脚底下轻轻的踢马肚子,双手上满是青筋。
马是好马,身材矫健,跑的脚下生风。
“发现我的两个替身追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京城了。”他冷冷的说。
客栈里,尾随逃走的死士的黑衣人终于杀死了死士,却终于发现,这个人不是荣深。
“我们被骗了,马上通知主人。”黑衣人怒目圆睁,一抽刀砍断了客栈里的桌子。
荣泽得知此事的时候,他正在屋里品茶。
黑衣人连夜赶来回报此事,跪在他面前的时候,腿一直在抖。
谁不知道这主子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当初小小年纪在外狩猎,因为在皇上面前没有猎到兔子,晚上命人放了十几个夹子,抓了十几个兔子。
接下来他就用这兔子的皮扒下来带回了京城,兔肉天天蒸炒炖煮着吃,直到吃尽为止,而那兔皮,让京中的师傅制了一件裘皮大衣,送给了皇上。
得了皇上一句夸奖,他满腔的怨气才罢休。
“今儿这茶,怎么这么腥。”他居高临下的撇了一眼跪着的人。
“主子,不喜欢给您换了去。”旁边的随从鞠躬哈腰的说。
“不必了。”他起身走到黑衣人旁边:“当初说完不成任务就以死谢罪,我最不喜别人不讲信用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
拂了拂衣袖,荣泽又回到座位上,而跪着的黑衣人被蒙上头套拖走了。
他也不挣扎,只是如同死了一般任由自己被拖走。
“一群废物。”他说。
京城门外,一列车队抬着轿子进京被拦了下来。
“大胆,徐大人的轿子你也敢拦!”
守门的人掏出一块令牌:“大皇子为皇上的安危着想,下令要求彻查京城过往的人有没有可疑人等,以确保皇上的安危,得罪了徐大人。”
“算了算了,既然为了确保皇上安危,那你们就检查吧。”徐大人撩开帘子。
守门的侍卫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见没有什么异常,便询问徐大人:“大人,那后面一辆车子,里面坐的是什么人?能否查看?”
徐大人说:“后面那个是我内人的马车,既然要查,我叫内人掀开帘子。”
徐夫人的马车一掀开,里面坐了两个女人,按徐夫人说那个是她远方的妹妹,接来京城住几天,而他要找的人是男的,那就不是了。
“打扰了徐大人,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放行。”
见没找到,侍卫朝徐大人卑躬屈膝的行了个礼,招呼后面的人赶紧把大门打开。
马车一走,徐夫人在里面拍拍胸脯:“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徐夫人的“妹妹”在一旁点点头:也吓死我了。
那人,正是穿上女装的秦越。
到了徐家,徐大人把马车赶进府里,屏蔽了左右,才从马车里捣鼓着什么机关,马车顶棚打开一个口,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
正是荣深,另一辆马车也如法炮制,下来一个人,正是程璟。
徐大人慌忙给荣深行了个礼:“殿下,程将军,委屈你们了,赶紧屋子里上座。”
天气很热,荣深拜拜手,对他说:“不忙,我们三人日夜兼程,身上的衣服都脏了,先准备一套新衣服,沐泽再谈正事吧。”
徐大人点点头:“瞧我这脑袋,倒没考虑周到,我马上去安排。”
荣深和程璟泡了个澡,浑身舒服极了,一路上他们日夜兼程,浑身酸痛的不得了。
换了套新衣服,倒也精神许多。
只是秦越,荣深把这件事告知了徐大人,徐夫人给她备了一套自家女儿的新衣服给她穿,秦越没穿过女衣,缠缠绕绕的绳子都快把她弄晕了,要不是侍女帮她穿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穿。
侍女还给她画眉,编头插簪,涂胭脂水粉,这些东西让她感到很新奇,带着一些香香的味道,她很喜欢。
荣深说,在她身份没有公布的时候,在此之前,她都要以徐夫人远方妹妹的身份生活在徐府。
也好,适应下自己的新身份。
换完女装,三人在大厅相见,眼前这个眉眼似水,英气暗含的红衣女子,差点让这两个人认不出来了。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穿女装这么繁琐呢,好不适应。”她抬头冲两人报以羞涩的笑,好像穿上女装后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再也干不出那等男人们会的拳脚功夫的事儿了。
“这套红衣很称你。”荣深由衷的称赞道。
“都是徐夫人给我挑的。”秦越笑笑。
“那你先去休息吧,这几天的舟车劳顿也辛苦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徐夫人说,只不过这段时间,可不许出徐府。”荣深抬起手想拍拍她的脑袋,忽然想起她现在已然是个姑娘家了,不再是他手底下的小兵了。
于是他的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去吧。”
秦越点点头,在徐夫人的陪同下去自己的卧房里看了一圈儿,徐夫人很爱种些花花草草,在她的屋子里摆放了很多盆不知名的花花草草。
这房间很合她心意,两人无事,便在房间里坐着闲聊起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徐夫人和善的问她。
“我叫秦越。”
“琴悦?这名字可真是个好名字,是琴声悦耳的意思吗?真有意境。”徐夫人夸赞道。
“夫人误会了。”她从杯子里倒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沾着些水,在桌子上写了“秦越”两个字。
“哦,是这样啊。”徐夫人笑笑。
两个人从秦越爱吃什么谈到她喜欢什么,全部都是围绕着秦越说的,徐夫人对她特别上心,秦越暖心之余,却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荣深。
不过虽然荣深的功劳占了一大半,看的出这个徐夫人是真心喜欢她。
这边秦悦和徐夫人说着,那边荣深也在和徐大人聊着。
在场的人只剩荣深,程璟,和徐大人三人的时候,三个人表情格外凝重。
“父皇身体还好吗?”他问。
徐大人叹了口气:“皇上的病,臣也说不清楚,只听说皇上最近体力不支,有些嗜睡,但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
在宫中,打听皇上的身体状况是死罪,尤其是在皇上身体不好的时候,更是不能打听。
谁都不知道,皇上还能撑多久,在他还在的平稳王朝还能平静多久。
荣深点点头:“明天我亲自去看看。”
“殿下亲自去?大皇子的人可在京城里候着呢,殿下此行定是惊险万分,说不定还没进宫,就遭到了大皇子的人的围追堵截。”徐大人凝重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