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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揣测

    桃夭看见一个小太监与自己体型相仿,悄悄跟在他的身后。

    朱墙转角处,桃夭快步向前,拿磨扁的石头抵在他的身后,压低声音,“别动,刀不长眼!”

    “你,你是何人?”

    “这套衣服不错,爷今天就想要你这衣服!快脱!”

    “好好好,你别杀我。”

    压低了嗓音倒像那么回事。

    第一次做这种事,桃夭竟然不感觉害怕。顺利进行让她甚至还露了丝微笑,果然自从来到古代,她是越发适应这纨绔身份。

    纨绔不就是怎么大,怎么玩儿吗?

    “把衣服甩过来!”

    小太监不敢转身,甩了衣服出去。

    桃夭换上衣服,立马向内宫走去。

    刚走没两步,便有侍卫巡逻。桃夭立马站在墙边,等待他们走过。

    手放在佩刀上,脚步齐整,走动时还有盔甲碰撞之声。

    一步,两步,三步…

    走开就好,桃夭松了口气,正要离开,忽闻身后传来厉声询问。

    “前面的小太监,你的令牌呢?”

    令牌!

    桃夭身体一僵,拔腿就跑。对身后的站住充耳不闻。

    这里已是内宫范围,侍卫只多不少。

    桃夭已经跑了很久了,气息早已不稳,脚像吸了水的海绵越来越重。她一锤胸口,这不争气的身子,关键时刻掉链子。

    埋头直奔,碰撞上来人。

    “你是哪个宫的,胆敢冲撞八公主!”

    这不是子晴身边的丫头吗?

    桃夭一抬头,就看见身着宫装捂着额头的子晴。

    “幺幺,你这身是要去嘛?”

    “子晴,你信我吗?”

    桃夭握住她的肩,看着她。子晴看着她从未如此坚毅的眼神,郑重一点头。

    “信!”

    侍卫们正四处寻找刚刚的行迹猥琐的小太监,还奇怪他能跑哪去,忽然从拐角处鬼鬼祟祟跑出一个人影。

    侍卫们追了她半晌,终于要抓住,自是十分解恨。伸手去搭在他肩膀上,将他手向后一撇。

    “痛痛痛N人敢撇本公主的手!”

    声音一响,吓得侍卫们全部愣住,紧接着全部跪倒。

    “小太监”转身,露出眉间点着莲花瓣的面容,赫然是八公主。

    真正的假公主现下已穿着宫装混入内宫深处。

    盛夏之际,皇宫内到处郁郁葱葱,一路而来,见得最多的不是其他,是各式各样的松。特别是皇上处理政务的麒麟殿。苍天的松柏,矗立在殿前。

    桃夭的心脏像被猛地一敲打,眼前模糊一片。

    恍然间看到,饱经沧桑的松树充满韧性,一身利骨化作锋利的剑,一剑刺入这皇城大地,定住四分五裂的大地,生硬地劈开这盛世之局。

    而现在剑尖定在她的眉间前,似乎在思量她该杀与否。

    此时,一道亮光从她身后而去,身旁似有人耳语:“别怕。”

    天空炸响,桃夭猛地吸气,窒息感被冲散,醒了过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她环顾四周,却只有松树几棵,刚刚所看所听所感,都是她幻觉一般。

    金色殿门大敞,此刻却如吃人深渊,刚刚的生命被威胁的真是感觉,让她的脚有些颤抖。

    “别怕。”

    桃夭想起那个声音,又想起桃泽,双手一握,脚抖着,一路行的弯弯扭扭到底是走了进去。

    也需是借了子晴宫装的原因,她低着头,侍候在殿中的宫女,太监都不曾过问。

    还没到书案旁见到皇帝,便先跪了下。她暗自叫苦,自己也太菜了。

    只能高举手中两物,大喊,“罪女参见皇上!”

    这一声可谓洪亮,简直绕梁三尺,麒麟殿内回荡她的声音。

    “丞相之女,桃夭?”

    “正是罪女。”

    “你倒是知罪,擅闯内宫麒麟殿,足够你被砍头十余次。”

    “我——”

    “说不出个所以然,今日便治你的罪。”

    “谢陛下恩典!今日桃夭前来,是为青城之事。”

    “朝中之事还无需女子所忧。”

    “罪女不敢过问国事,但请陛下看看手中两物。”

    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连命都可以不要。连珏放下手中奏折,走到桃夭身边。

    她手中只有一张木牌和一枚断剑,要说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木牌有着光泽,与最近八公主在宫中与各妃嫔玩的木牌出于同一家。

    而断剑上布满红点。连珏知道红点是武器损伤的前兆,有了红点的武器往往寿命不长,是兵营里最怕看见的东西。

    “桃夭,你是在耍朕吗?”

    “陛下定知,家兄出征遇贼人毒手,带领的五万士兵都无趁手兵器所用,而青城又少有铁匠,武器补给不足是京军最大的威胁。”

    “你说得不错,所以你有何办法?”

    “可用木枪,此物材料简单,耗时最短。”

    “你以为朕没有想过吗?近日阴雨连绵,夏日的青城最为潮湿,刀剑储存得当,可用数年,但木枪却不行,木头在南方气候最易发软,蛀虫。”

    “所以罪女带来了这木牌。”

    连珏狭长的眼一眯,抓过木牌,仔细观察。虽说这木牌花纹细致也无特别之处,只是异常地亮,像涂了一层油渍…他拿过手边的茶杯,倒水上去。

    流水而过,只有三两滴茶水成了圆圆的水珠附着,却未渗透于木材之中。

    这木牌并不吸水!

    “此物唤作漆,大体是漆树汁与其他一些材料混杂而成,涂于木料,可防湿潮。”

    “这便是你有恃无恐的原因?你太过想当然,战场之上并非几根木枪就能致胜。”

    “罪女没有行兵打仗的经验,于是寻了上过战场的佟伍长。从他口中知晓因铁器难锻造,一把刀铸造至少需两天,可是两天锻造一部份长枪,再从国库调出一部份,凑齐了打仗所需,路途又需十五天左右,这一去便是十七天,前线战事瞬息万变,武器又被有心人所毁,不得不作最坏的揣测。”

    京城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一会儿便噼里啪啦下起雨。风云变换,在天空之中化作另一番景色,京城外的人看着都忍不住一缩头。

    正要从朝堂赶回家中的桃殷,看着雨幕,扶着官帽,跑进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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