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中都
中都，天下第一大城，帝国的首都，世界的中心。这座巨城自内向外是皇城、内城和外城，这三城均建有雄伟的城墙工事，从远处看去威严雄壮。
平民百姓多居住于外城，士族商贾聚集于内城，皇族贵胄自然居于皇城。这天一个年轻的上级军官牵着马进入内城，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毕竟中都里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中都的百姓也都见惯不怪了。就连南部与魔军的大战都没有让大多数中都人改变生活的节奏，集市依然是熙熙攘攘，茶楼饭馆也没减少多少生意。可能唯一受到影响的便是少数军人家庭，但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
大将军王这一次的调兵基本没有征用中都的兵士，只抽调了中都的部分军官。在大将军王的心里，中都的这些士兵，上到皇家卫队，下到巡街捕盗，大多只能在中都发挥作用。中都这座巨城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吞掉了这些兵士的生活，他们只有在中都才能发挥自己的才能。一旦离开中都，他们就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不知如何适应陌生的战场。中都可用的武装力量只有经常外出执行任务的部队，具体来说就是铁血战团和密卫。
铁血战团自不必说，这个闻名天下的军团代表着帝国的最强战力，其总部设在皇城中，疾风团团部设在内城。密卫是帝国的情报部门，绝大多数的高级密探均出自密卫，在皇家卫队中也有部分密卫的成员。而密卫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不仅培养了大批暗处的爪牙，也培养了一支能够正面作战的部队，这支部队是由密谈选拔中淘汰下来的人员组成，他们都是不适合暗中行动的优秀战士，其战斗力不可小觑。
尽管如此，密卫总指挥的品阶并不高，密卫的指挥所也只设在外城不显眼处，作为一个隐秘战线的机构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指挥所设在外城也更方便监视平民区的动向，如有重点人物进入中都，该知道的人会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当铁冲进入外城时，就已经有密探确认了他的身份。发现他的是人字第五组的密探，组长即刻放飞信鸽向指挥所传达信息，带着全组人员盯死了铁冲。铁冲似乎毫无知觉的沿着大路向内城南门前进，直到他通过南门都没有什么异常举动。然而在城门下他却突然消失了。
当时人字第五组在城门之南，地字第三组接到命令已在城门之北就位。密卫的分工是人字组管外城，地字组管内城，两组人同时监视着却都以为是对方的职责范围。结果就在这职责的交界处，铁冲利用往来马车的遮挡窜入了附近的房屋，只留下了他的那匹马。
铁冲不明白密探为什么盯上了他，带着疑惑，他辗转来到了天雅轩。天雅轩是内城里一个不起眼的三层茶楼，铁寒喜欢到这里喝茶，所以铁冲也知道路。因为地角偏僻茶叶也没什么特色，所以少有客人。铁冲到达时大堂里只有负责上茶的老爷子。
“老伯，你们老板在吗？”铁冲恭敬地问道。铁冲并没有见过皇甫清，也不知道皇甫清的身份，只能从茶楼老板开始调查。
“你找我们老板做什么啊？”老爷子似乎没有去叫老板的意思。
铁冲略微迟疑了一下，说：“家父想向老板买些好茶。”
“稍等。”老爷子把大门从里面关上，插上门闩。他把怀中藏着的玉佩插进墙上的一处凹槽，地面中央就现出了暗道。
“您就是老板？”
老爷子笑了笑。
“晚辈铁冲拜见皇甫前辈，家父已经……”一提到义父，铁冲就有些哽咽，对他来说义父就如亲生父亲一般。
“我都知道了。”皇甫清取下了玉佩，走进地道：“先进来再说，我们未必有多少时间。”
铁冲跟着皇甫清进了地道，皇甫清按下某个机关，地道里亮起一排油灯，洞口随之关闭。
“就连铁寒都不知道我的真实面目。你怎么确认我就是皇甫清的？我可能只是皇甫清的手下。”老爷子边走边问。
“当时情况危急，家父确实没能告诉我更多信息。”铁冲说：“但老伯给我的感觉绝非凡人，而且一个手下不会持有如此贵重的玉佩。”
“绝非凡人吗？我这张脸已经够平凡了啊。”老伯的手在脸上一抹，铁冲惊异的发现老伯换了一张年轻军人的脸。
“铁寒第一次见到我时，我用的便是这张脸。我皇甫清曾有上百种人格，也就能变化出上百张脸。”
铁冲很是惊讶，常人不可能有上百张脸，更不可能有那么多种人格，真有那么多的人格一定会疯掉。
皇甫清察觉到了铁冲的想法，接着说：“不错，这是很难想象的。这上百种的人格让我差点疯掉，直到我遇见了你的父亲，他解除了我的痛苦。”
“哦，皇甫前辈。”铁冲想起了义父的交待，说：“家父要我告诉您，他这一生没有背弃过一次承诺。”
“铁寒吗？”皇甫清不知什么时候换回了老人的脸：“这像是他说的话，他这个人功夫稀疏平常，却是一诺千金。我当年只是碰巧救了他一命，他就替我养育了你将近二十年。”
铁冲沉默不语，继续向前走。但他忽然感到皇甫清的话中有些违和感，放缓了脚步。
“铁冲，你察觉到了吧。”皇甫清笑道：“当年救我脱离疯狂的是你的亲爹，而我后来又碰巧救了你的义父，是我将你托付给他的。归根到底是你父亲的善举给你带来了十八年的平静生活，这也是天意啊。”
“我生父是谁？义父说我是个孤儿……”
“我们到了，”皇甫清打断了铁冲，道：“你现在没有知道的必要。你现在的实力只能达到小成玄境，我不能告诉你真相。出了这地道就是内城北门，内外城北门的守卫都是我们的人，你要想知道真相，就去天剑宗提高自己的修为。等你的实力能承担起你的姓氏时，我自会告诉你。”
“我……”
铁冲忽然眼前一花，那枚玉佩被塞到他手上，而皇甫清已消失不见，铁冲甚至没看清他消失的方向。铁冲心里满是疑惑，他走出地道，地道出口在一个不起眼的院落里。他骑上皇甫清为他准备的骏马，向北离开了中都。
他决定去天剑宗，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他其实未必有多大兴趣，对他来说铁寒才是他真正的父亲。但他在意的是自己身世背后所藏的秘密，那些密探盯上他是否于此有关，这些或许会影响他今后的生活。同时他也深刻认识到自己同冠军王、皇甫清前辈这样的强者间的差距，他决定先提高自己的实力，再去考虑自己身世的问题。
一路向北，铁冲冲向了他人生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