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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招揽人才

    楚啸天说:“几个都行。”

    姬明瑶道:“你千万不能把我养在深闺中,我会憋死的。你得答应让我冲锋陷阵,跟随你征讨四方。”

    楚啸天说:“好啊,你与李珂一主内,一主外,文武相济,我求之不得呢。”

    姬明瑶高兴了:“我去给你弄洗脚水。”

    楚啸天说:“叫丫环弄吧。”

    “这个时候,我不希望有别人在。”姬明瑶这一说,楚啸天欣慰地笑了。

    姬明瑶打开她的陪嫁衣箱,拿出一个很大的包袱来,说:“我送你一件礼物。”

    楚啸天故意打诨:“黄金白银多少两啊?”

    “你就认得黄白之物。”姬明瑶说,“我从宫里逃出匆忙,哪有金银。”

    包袱一打开,楚啸天差点照花了眼,原来是一副铠甲,里银外玉,做工极为精巧。他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往身上比试着,说:“这是宝物啊,一定很有来历。”

    姬明瑶告诉他,这是楚天一的银盾玉甲,我偷偷拿出来的。

    楚啸天听到楚天一的名字,心中很是窝火,他们又久战沙场,最用得着的。

    姬明瑶说:“我干爹,他占卜过,这副甲胄,楚天一都承受不起,就像没福气当帝王,坐上太和殿也要烧屁股一样。”

    楚啸天说:“感谢你的一番美意。我怕也没这个福气的。”

    姬明瑶道:“我把它当作陪嫁,是要给谁,这还不明白吗?我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楚啸天重复了一句“借花献佛”,马上说:“好,好一个借花献佛。”

    回援青州已准备停当,只等誓师出征了。

    李文峰及众将全副戎装打扮,门外帅旗飘飘,队伍方阵整齐。

    李文峰说:“今天我们就要誓师出征,大家要踊跃向前,正阳就留楚总兵把守。”

    众将都称:“得令!”

    李文峰站起来,说:“那么我们就去阵前祭旗出师吧。”众将陆续起立,周左达、江台容等人都有不快神色,不时地目视楚啸天,楚啸天没事人似的,他叫人捧来一个包袱,说:“元帅稍等。”

    李文峰问他包袱里是什么?

    楚啸天打开,是一副银光闪烁的嵌玉铠甲,李文峰不禁脱口叫道:“真好铠甲呀,从没见过。”

    楚啸天说这是有名的银盾玉甲,这是和田玉,穿上它上阵,冬暖夏凉,是当今帝王楚天一的铠甲,不过不可考。他说这是小婿特意孝敬岳父大人的。

    李文峰特别高兴,当场披挂,不住地夸赞,还是楚天一对我至忠至诚啊。

    听了这话,在一旁的李建很不是滋味,对李浩道:“这小子城府很深,他这是给老爷子灌迷魂汤呢。”

    周左达一伙也很不满,江台容小声说:“怎么一点刚气都没有了?一副好铠甲也送给了他,见了李文峰避猫鼠似的?跟这么个窝囊废,还有什么指望。”

    仲武听了,只是哂笑。周左达注意到了他笑得不寻常,就知道这笑里有讲究。

    仲武说:“我只告诉二位,你们若能一下子看明白楚将军,他也就不值得你们舍生忘死地去辅佐了。”

    周左达很信服地点了点头,知道看似水浅,里面深得很呢。

    李文峰突然四顾,问:“愚才先生怎么没到?”他转身问李建,“你没有告诉他行期吗?”

    李建说:“告诉了,他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李文峰一脸不悦。

    李文峰被众将前呼后拥着刚走到帅府大门口,丝袍葛巾的愚才先生才姗姗而来。

    李文峰脸色好看多了,他很客气地站下,说:“知道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今后有幸得以朝夕求教,还望直言。”

    愚才先生不接这个茬,拱拱手说:“我是来为元帅送行的,但愿马到成功。”

    不但李文峰,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李文峰立刻起了疑心,掉头去看楚天一。

    楚天一连忙道:“愚才先生,元帅寄厚望于你,你若不去,大煞风景。况且我这里没什么事。”

    愚才先生却说:“不瞒各位,想去,身子不为我做主,我今天是来告假的,家父日前在定远老家亡故,我岂能不尽孝子之礼?”

    这一说,李文峰脸色好看些了,勉强说:“人子尽孝,天经地义。李建你着人拨些银两给愚才先生,聊表一点祭奠之意,愚才先生回家奔丧是正理。”

    楚天一看了愚才一眼,半信半疑,他父亲什么时候亡故的?好像很久了啊!

    愚才先生深深一揖:“谢主公恩典。”

    李文峰不悦地说:“我看,成殓后你就回来吧,过去帝王有夺情之说,就是朝廷用人之际,不准重臣告丁忧在家守制三年。”

    愚才先生说:“是。”

    一边往前走,李文峰忽然说:“楚啸天一个人守正阳,有事没个人商量,我看李浩、你留下吧,不要自作主张,大事小情同楚总兵商量着办。”

    似乎早有这个准备,愉快允诺。

    愚才先生有意无意地与仲武兄弟交换了一下眼色,楚啸天早注意到了。

    大队人马一走,正阳顿时安静下来,楚天一一日三餐也都能在家里陪妻妾同吃了。

    这天中午,李珂特地弄了一坛老酒给楚天一喝。

    饭菜摆上来,李珂对巧说:“去楼上请夫人下来,一起吃吧。”

    巧说早请过了,大夫人说她今天要吃斋,和大家吃不到一块儿。

    李珂目视楚天一:“是借口吧?”

    楚天一早拿起了筷子,说是真的。她每逢初一、十五、释迦牟尼生日、观音大士生日什么的,都要吃斋。

    见楚天一喝了一大口酒,夹起一大块肉吞下去,李珂笑道:“人家比你这个真的和尚都虔诚!你瞧你,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哪像个和尚。”

    楚天一心里很反感,不悦地说:“今后请你不要再和尚长和尚短的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李珂说:“唉哟,没等怎么着,就觉着当过和尚不光彩了?好了,既然你不喜欢,我今后不再提和尚两个字,连与和尚有关的僧、钵、寺、庙一律不提,行了吧?对了,还有秃呢,光和亮怎么办?”

    “光和亮怎么了?”楚天一大口喝着酒。

    “和尚不都是秃子吗?秃必光、光必亮,”李珂说,“这也犯忌讳呀!”

    楚天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算了,你爱怎么叫都随你,别人叫不行,我会恼的。”

    李珂说:“这我可得格外谢恩。”她吃了一口饭,审视着楚啸天粗犷满脸伤疤的脸孔,说,初见你这副尊容的人,断不会想到你会有那么深的城府,有那么多的计谋。

    楚啸天稀溜溜地喝着菜汤,说:“你这是夸我呀,还是在骂我?”

    “都有。”李珂突然问,“姬明瑶送你的银盾玉甲呢?”

    “干什么?”楚天一反问。

    “让我看看吧。”李珂说。

    “给你父亲了”楚啸天说:“哪有送了别人又往回要的道理?太小家子气了。”

    李珂冷笑着说:“你别又使花招了,我谅你也拿不出银盾玉甲来,你早巴结别人了。”心爱的东西,就是被人送给了皇上,她也会恼的。

    “你都知道了?”楚天一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说,“无论是从上司和长辈哪一面说,人家要,我也不能不给呀,算是孝敬吧。”

    “你拿姬明瑶的东西孝敬人?”况且李珂断定他又骗人。李文峰并不知道他有银盾玉甲,还不是他上赶着送上去的。

    “这样好,这样好。”楚天一说,“你别心疼,花钱买平安比什么都强。”

    “你倒会做好人,若讲拍元帅马屁,应该让周左达、江台容两个哥哥去送、去拍,也轮不到你楚啸天。”

    楚啸天有点不耐烦了,说:“你还有完没完了?我不傻又不苶,我不知道上战场时自己用方便啊?再说了,东西送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怎么支配是我的事,送人也好,毁了也好,都是我的事,这件事不要你管。”

    李珂忍不住笑了:“这话倒也公平,我也准备了一份厚礼,你要不要?”

    楚啸天说:“和尚不贪财。”

    “这可是你自称和尚的呀,我可没提。”李珂说。

    楚啸天忙问,这回的礼物是不是比银盾玉甲还要贵重啊?

    “那还用说。”李珂说这礼品不是物,而是人。

    楚啸天不禁喜形于色,他坦言,时逢乱世,人才是本,有了人就有了地盘,有了军队,有了所有该有的。他问是将军还是谋士?

    “是两个武人。”李珂说,一个叫胡大海,和楚啸天年龄差不多,虎背熊腰,膂力过人;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小将叫邓天?熏有勇有谋,都是兴县人。

    “那你怎么认识的?”楚啸天问。

    李珂说,早年这胡大海教过她半年武艺,算是她师父呢。日前她托父亲捎信给他们,果真就来了。

    楚啸天洋溢着喜色的脸渐渐变得灰暗起来。他唉声叹气起来,说:“你念过一首诗吗?其中两句是: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

    李珂很理解他,这倒很像他目前的处境,他是为别人做嫁,给别人赶网,大鱼小鱼都进了人家的网,他闻点腥味而已。

    楚啸天说:“比喻得很贴切。所以有时我很厌烦,多余再广纳贤良,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李珂说:“既如此,我也多此一举了,幸好我有预见,把人打发了。”

    “什么,打发了?”楚啸天不由得发火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打发了?”

    “反正你早就伤心了,”李珂故意怄他,“还招惹这些烦恼干什么?”

    楚啸天唉声叹气道:“鼠目寸光,鼠目寸光。”

    李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楚啸天立刻醒过腔来,用筷子点着她的鼻子说:“你骗我,根本没打发走,对不对?”

    李珂说:“这证明你说的伤心都是假的,你心里早有打算,虽然你招来的贤良被别人夺去,人心是夺不走的,迟早是你的人。”

    “真不敢小看你了。”楚啸天由衷地说,“我楚啸天何幸,有了一个贤惠豁达的李珂,又有一个刚烈忠心睿智的姬明瑶,我还到处去求贤,贤就在家里呀!”

    李珂也很受用,笑着说:“今后有大事小事别越过我这个门槛去,不要以为我只是个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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