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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病亡

    周左达正力战敌将,听姬明瑶呼救,抛下敌手,回马而来,挺长枪大叫,“我来了!”连挑几人落马,他挡住围上来的骑兵,掩护姬明瑶拥着楚啸天撤回城中。

    楚啸天却不走,他说:“我一进城,等于宣告败北。”他下了马,亲自擂鼓。

    士兵一见主帅不顾安危,竟下马亲自擂鼓为他们助战,顿时个个振奋,呐喊着复又冲向敌阵。

    楚啸天忽见敌兵溃退,原来从和州方面来的江台容兜了灵帝军队后路。

    楚啸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姬明瑶见楚啸天右臂有血迹,说:“你伤了?”

    楚啸天看看,说:“我这副铠甲不行,被挑开了,剐伤了皮肉。”

    楚啸天很不满地说:“有银盾玉甲你拿去溜须拍马了呀,活该。”

    楚啸天一笑,也不跟她计较。

    这时,楚文理骑一匹快马奔出城来,直驰到楚啸天面前。楚啸天叫道:“文理?你不好好在城里读书,跑出来干什么?”

    楚文理说:“娘说,李文峰元帅不行了,叫父亲马上回去。”

    楚啸天只得把战事交代给姬明瑶,现在灵帝军队已溃,可告诉周左达追击十里左右即归,小心中埋伏。

    姬明瑶答应一声是,飞马去找周左达。

    楚啸天带楚文理向城中驰去。

    楚啸天连铠甲都没来得及卸下,就带着伤赶到卧房来了。此时李文理已处于昏迷状态,医生早已束手,催促他们赶快预备后事。

    谢氏立即哭了起来,李浩陪着她掉泪。

    楚啸天坐到床头小凳上,拉住李文峰的手,轻声叫着:“岳父,岳父,楚啸天回来了……”

    很灵验,李文峰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似有挣扎着坐起来的意思。楚啸天按住他,说:“不要动,别着急,会好起来的。”

    李文峰眼角滴出几颗清泪,在枕头上点了点头,说:“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灵帝军队退了吗?”

    楚啸天说:“岳父放心,已大获全胜了。”

    李文峰的目光巡视着,落在他的右臂上,发现了血迹,他说:“你伤着了?这副甲太薄、太脆。”他回头叫谢氏,手乱指乱摇。谢氏不明白他到底要什么。

    “甲,甲……”他含混不清地咕噜着。

    还是楚啸天最先明白了,他说岳父可能要自己送他的那副铠甲。

    谢氏抱来那副银盾玉甲,堆在床边,果然对了,李文峰用手抚摸着那铠甲说:“物归原主吧,你在战场上厮杀用得着。我……再也用不着了。”语气极度悲凉。

    楚啸天说:“岳父不要往窄处想……”

    李文峰伸出苍白颤抖的手,拉住楚啸天的手,轻声问:“你恨我吗?怪我吗?”

    楚啸天说:“你这样说,小婿真是无地自容了。三年前,我孑然一身,来投效岳父,没有你,我也许冻死饿死路旁了,哪会有今天。”

    “有你这句话,我也能闭上眼睛了。”他喘息了一阵,又看着他的两个儿子,对楚啸天说:“我死后,你就袭了我的元帅吧,李建、李浩不懂事,也不成器,还有李珂,你好歹看在我的面上,替我照顾好她,我在九泉下也安心了。”楚啸天知道他的心事,他最希望的是楚啸天能像辅佐他一样辅佐他的儿子,只是说不出口而已,如果楚啸天无此心,他说了也是白说,两眼一闭,管得了身后事?他也知道两个儿子不成器,倒不如先做个人情,楚啸天日后尚能善待他们。

    他没想到,楚啸天竟然把李建当成了幼主看待,这令一个垂死的人感动莫名。

    楚啸天泪流满面地说:“岳父放心,我一定好好辅佐李建的,我不会背主……”

    李文峰似乎得到这句承诺放心了,攥着楚啸天的手渐渐松开了。

    屋子里立时掀起一片哭声。

    楚啸天在部下们一片埋怨和责难声中埋葬了岳父李文峰。最高兴的是李建,他连让都没让一下,便坐上了发号施令的帅椅,但他也看出来,他说的话等于放屁,没几个人理他,楚啸天还是实际上的主子。这令李建、李浩十分忌恨,他们决定去请尚方宝剑。楚啸天也好,已故的李文峰也好,表面上不都保持着与王野的友好关系吗?如果在那里讨来封号,不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吗?

    李文峰没等烧完“头七”,就去投王野讨封去了,楚啸天后来才知道。

    这天楚啸天来到滁山脚下李文峰墓前为他烧七。

    李文峰的墓碑上刻上了“已故正阳王”字样,这是楚啸天的主意。刚刚摆上祭物,愚才先生迈着方步走来。

    楚啸天迎过去,难得愚才先生也来祭奠他。愚才先生向来对李文峰没半点好印象的。

    “我两手空空,是神祭而已。”愚才先生说,“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真的连纸帛、冥钱都没有备。

    李珂知道他们要谈事情,就先回去了,她说文理他们还等她讲《论语》呢。

    她走后,愚才先生说:“楚将军是为这位正阳王而悲呢,还是为自己悲?”

    楚啸天说:“人死了就不要苛求了。这都是他儿子的主意,当然对我怨怒,如不是我力阻,他也就加冕为王了。”

    愚才先生问:“李浩和李建到阳州去了,你知道吗?”

    楚啸天点点头,表示他知道。

    愚才先生说,阳州的王野被着王猛正在登极为帝了,国号武。李建、李浩就不该去,去干什么?讨封而已,无非是想借钟馗打鬼。

    楚啸天长叹了一声。

    愚才先生认楚将军善于守拙,别人很难做得像他那么好。不过,他认为楚啸天不该在李文峰死时答应辅佐他的儿子。

    楚啸天很无奈地说:“我怎么办?我知道他那口气迟迟不肯咽,不就是等我这句承诺吗?”他确实感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想让他死不瞑目。

    愚才先生说:“人情你倒是做了,可你想过别人吗?现在正阳、和州舆论汹汹。”

    楚啸天问:“都议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愚才先生告诉他,连周左达这样忠心不贰的人都觉得心灰意冷,好多人要另寻出路呢。这倒令楚啸天大吃一惊。

    “当然。”愚才先生说,连他都寒心。大家投奔你楚啸天来,为什么?因为看你能成就大业,能带着大家荣华富贵,能叫他们封妻荫子!你把他们转卖给一个废物,他们会怎么想?这一说,楚啸天立刻后悔了,很感羞愧。

    楚啸天说:“是我不好,我只是想自己了。”

    愚才先生道:“想你自己也不对!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于你,李文峰不在了,连这样一个摇摆的中间人也没有了,如果你不改弦易辙,一败涂地的日子不远了。”

    楚啸天问:“那,现在怎么办?话我已经说出去了。”

    愚才先生早想好了对策:李文峰一死,楚啸天事实上是这支军队的统领者,可以不把李建当回事,最多有事告知一声。

    楚啸天又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许。

    决心好下,做起来还是相当棘手的。

    这天,楚啸天正在召集众将领议事,有人报,李建从阳州回来了,要马上见楚将军。

    楚啸天看了身旁的愚才先生一眼,愚才先生冷笑,那意思是说:等着称臣吧。

    李建,李浩昂首挺胸地进来了,李浩拖长声喊道:“龙凤皇帝有诏书,楚啸天听宣!”

    楚啸天没有动。众将议论纷纷,江台容大声说“捡了根鸡毛当令箭”,众人故意大声哄笑。

    江台容随后又站了出来:“武皇帝?武皇帝是什么东西?正经的北山王朝皇帝我们都不听,却听武皇帝的?”

    “对呀!”黑子也叫了起来,“是不是在阳州称帝的那个叛徒王野啊?”

    人们都乐了,自然是轻蔑。

    愚才先生摆摆手,叫大家静下来,他说:“且听听李将军怎么说。”他又转向李浩,说:“你也不用先要谁接圣旨,你说说怎么回事吧?”

    李浩便展开托在手上的黄绫表,说他拿着的是大武国帝王武帝颁发的文凭,皇上谕令李建为都元帅,他自己为右副元帅,楚啸天为左副元帅。说着把一卷黄绫诏书放到了楚啸天面前。

    众皆哗然,有说“岂有此理”的,有讪笑不以为然的。

    江台容说:“怪不得人家诏令一到,你们二位抢孝帽子似地去了呢,讨到的封赏还压过楚啸天一头呢。”

    仲武喊:“不受,若当皇帝,自己当!”真喊得痛快淋漓!

    人们都把目光投向楚啸天。

    楚啸天站起身,把诏书掷于地上,愤慨地说:“我不媳这个副都元帅!大丈夫岂能受制于人!”这是楚啸天一次总爆发,他内心的压抑实在无法忍受了。

    由于他的强硬态度,众将全都高兴得喊起来,李建和李浩见势不妙,灰溜溜地走了。

    谁也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楚啸天为受封一事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楚啸天自幼抱负远大,又不得不在人家屋檐下低头,从本心来说,他怎么会愿意称臣?且又是向一个乱臣贼子称臣!更可气的是李建、李浩矫诏想把他永远踩在脚下,他发火,一大半是冲李建他们。

    只剩愚才先生、楚啸天二人在场时,愚才先生拾起地上的黄绫绍书,说:“你看怎么样,你在李文峰终前的一句承诺,便成了今天的样子,李建讨来了皇封,他是主子!”

    楚啸天决心不再令众将失望,他摔诏书就是当众表白,不接受王野之封,也自然摆脱了李建、李浩的节制,一石两鸟。

    愚才先生倒又改了主意,作为权宜之计,他劝楚将军倒是可以暂时委屈一下,接受封赏,启用武年号。

    楚啸天说:“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愚才先生分析形势说,王野的百万叛军,比我们的势力大不止几十倍,咱们何必与他们作对!他们在北方对灵帝军队作战,等于为我们竖起一道屏障,有利无害。

    楚啸天一下子醒悟过来:“先生不提醒,险些误了大事。是啊,有了王野在北面挡风遮雨,我们可放心地向南扩展。”

    “对。”愚才先生此前已和仲武兄弟为楚啸天谋划了——马上渡江,他早说过,南陵才是宝地。

    楚啸天这才拾起黄绫诏书,请愚才先生为他起草一份谢表,不妨先使用王野的武年号,总比使用北山王朝的有号召力吧。

    这等于暂时与北方王野结盟,也等于暂时承认屈居李建之下的现实。楚啸天一感到委屈时,就用父亲的故事激励自己,尽管受过辱,山明王还是为后世敬仰的一代枭雄嘛。

    接下来是谋划渡江,在用兵大计方面,楚啸天从不请示李建、李浩,连过场也不走,他们也不敢认真,比李文峰在时收敛多了。

    这天楚啸天站在和州江边巨石上眺望望江,但见波宽浪阔东流。楚啸天不禁想起了历史上的父亲当年渡江作战,谈何容易,难怪古人称长江为天堑呢。

    周左达也很发愁,他们连一条兵船都没有,过江作战也要训练水师才行,也要时日,非一朝一夕所能奏效。

    愚才先生却笑呵呵地说:“吉人自有天相,我想,用不了几天,就会有舟师送上门来的。”众人都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来。

    楚啸天惊喜地问:“先生快快明言,用什么办法会有舟师上门。”

    愚才先生告诉楚啸天,他有两个拜把子兄弟,,都是水寨英雄,如今拥有庞大的船队、水师,屯居巢湖。

    楚啸天好像听说过,有这么号人物为地方自保结水为寨编练水师的,是巢湖里一支很大的势力。

    楚啸天不觉怦然心动。愚才先生是不会打诳语的,不十拿九稳,断不会说大话。他忙问那边的情况。

    愚才先生说他们有上万人,舰船千艘。但现在日子不好过,北山王朝并不信任他们,他们的水道为灵将所阻进出不得,如果这时候助他们一臂之力,大有希望。倘不是他们有难,也未必肯依附于我们,真是天赐良机。

    楚啸天不禁额手称庆道:“真乃天助我也。不知巢湖水师何日能到?”

    愚才先生说:“恐怕主公得亲率大军到巢湖去接才是。”

    楚啸天。痛快地说:“这有何难,马上点兵入巢湖就是了。”

    原来愚才先生是想让楚啸天发兵去接应,为他们打开通道,镇住灵将,既有恩于他们,他们过来投效就顺理成章了。

    楚啸天大喜过望,连夜整顿军马,先愚才先生给他的兄弟下了书,然后亲率大军赶赴巢湖,扎营在肠口。这里叫肠口真是名副其实,弯弯曲曲的河道确实像一根肠子。

    入夜,月色下巢湖似海,肠口一带是细长水域,对面有灵帝军队水师高大的楼船扼住了巢湖出口。

    楚啸天站在巢湖边上,与愚才先生兄弟交谈。此人身高不足六尺,干枯瘦小,不像武将,说是店小二差不多。却长得又黑又敦实,二人都是水中蛟龙。

    楚啸天看到灵将蛮子海狼凭仗着高大的楼船和肠河口的有利地势扼守,对义军极为不利。

    愚才先生说多亏楚啸天发兵,使灵帝军队不敢妄动。如果不是他们那里的左将通敌,也不至于这样。他劝楚将军勿忧,灵帝军队水师的楼船看上去威武吓人,行动起来却不方便,他们可用偷袭的办法,用小舟围攻大船。

    楚啸天又说了很多仗义的话,听起来,好像楚啸天不是为收拢水师而来,他发兵巢湖纯粹是为别人两肋插刀的义举。愚才先生兄弟很感动,他早从愚才先生的书信里知道了楚啸天的大气、远见卓识,谁不想在这乱世投奔一个英明之主呢!相见之后,从谈吐上看,楚啸天果然不俗,他们私下商议一下,从此便把一生的赌注押在了楚啸天身上。

    转眼之间,巢湖的舰队已经浩浩荡荡地开到了和州望

    望江边上,但见旗帜飘飘,帆樯如林。他们攻击的目标是对岸设防的采石矶,不拔下这个兵家必争的据点,攻打太平,进军南陵,都是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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