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冷灶热灶
“来，今天有幸请到两位大叔，正好也是发军饷的日子，我请两位喝两杯。”毛曦待皮特和格里姆大叔落座后，拉过凳子一屁股坐上去，就招呼老板娘上酒。
“哎，咱们可是说好的三杯，怎么就变成两杯了。你酗子是不是想反悔哦？”格里姆大叔调侃道。其实以大家的交情，一杯酒而已，小意思。
“哎呀，能够请到两位大叔前来我真是太高兴了。这不一激动，就说错话了。三杯，肯定是三杯。老板娘，上酒。”毛曦哈哈一笑，将此事一笔带过不提。
“来来来，我们走一个。”正好酒也被端上来了，毛曦顺手拿起酒杯，和皮特大叔、格里姆大叔碰了一个。
格里姆暗骂一声鞋头，也不提这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酒馆的酒是大杯，每一杯都非常有分量，约莫能够有一斤的量，普通士兵来这里喝一杯就差不多了。当然，这一个是价格，另一个则是醉得太死会被军营处罚。
三人又喝了一圈，才开始说起正事。
“不错，你小子越来越沉稳了，看来这段时间你进步不少，再不像你当初进入我小队时候的样子了。”看着毛曦，皮特大叔感慨道。
当初毛曦从北风镇参军，第一个就被安排到皮特的小队。那时候皮特是小队长，格里姆又是另一个小队的小队长。当然，和格里姆大叔的交集又是另外的了。
“嗨，皮特大叔你还不知道我，我这些都是向您学的。您这夸我，怎么感觉像是变着法在夸自己呢？”酒场上大家都是朋友，毛曦也不甘示弱，打了个哈哈。
“哈哈，你小子别扯了，我上哪去教你这些。你个鞋头是越来越狡猾了。”皮特大叔笑骂着。
“皮特大叔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没法评价，但在我印象中，您就是一个沉稳大气、临危不惧的大叔。格里姆大叔，你说是不是？”毛曦眼珠子一转，马上反驳起来，还顺手把格里姆大叔拉上。
“确实，我也觉得皮特是一个沉稳的人。”被毛曦叫上，格里姆也当了一回神助攻的角色，张口就给了毛曦一个支持。两人为战胜了皮特中队长而喜气洋洋。
虽然只是口头上的胜利，但男人的乐趣不就是建立在这上面吗？
三人一边笑闹着，一杯酒下肚，大家的兴致都被提起来了。各种段子在酒桌上绽放，笑声在这个包间里响起。
第二杯酒下肚，大家眼神有些迷离，说话间偶尔伴随着酒嗝响起。
毛曦给两人将第三杯酒满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两位大叔，我这次有希望吗？”
正举着酒杯的皮特大叔和格里姆大叔对视一眼，眼里不多的酒意立马散去。这是他多年参军以来的成果之一，能够强迫自己在轻微醉酒的时候保持清醒。
军营里可不像其他地方，特别是夜间值夜更是要保持清醒，否则被敌人摸进来，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摩西，你从当兵开始就是我带，现在也已经三年了。你放心，不管别人怎么样，这次晋升我们两个一定会帮你一把。”皮特大叔将酒杯放在酒桌上，向毛曦承诺道。
“我就说你小子为什么请我们两个喝酒，原来你在这里埋伏啊。不过你既然提出来了，那看在今天这三杯酒的面子上，我就帮你了。但是你可记住，你还欠我三杯酒啊。”格里姆大叔假装很恼怒，却不动声色的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小口酒。
“行，咱们什么关系，别的东西能吝啬，酒我还能少了格里姆大叔你的不成。放心喝，以后每次喝酒都叫上您。”酒兴上来，毛曦听出格里姆大叔责备自己把他当外人呢，于是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要说三人的感情，那还真不是盖的。毛曦和皮特那是三年过命的交情，和格里姆的交情也是从尸山血海里建立起来的。那是一年前，毛曦还是个三等兵，夏普男爵带着这个营去攻打敌方小镇的路上遇到了埋伏。
那一次的战争也是非常之惨烈，和布兰多之战比起来除了规模差很多，在死亡惨重上更是犹有过之。一个大队啊，除了留在后方的一个中队因见机逃跑得快损失小点，其他中队都被打崩溃了的，夏普男爵最看重的骑兵中队都被打得半残。
当时皮特和格里姆两个小队遇到一起，共同抵抗敌人，但到最后就剩下他们三个人。要不是最后被附近的几个大队救下来，毛曦可能是最悲催的穿越者了。
也就是这场战斗，皮特和格里姆两人成为了中队长，而毛曦也抓会成为小队长。
似乎回忆起那段日子，三人都有些感慨，默默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酒水略带辛辣的甘甜，顺着毛曦喉头流淌下去，那冲鼻的酒香，好像带着毛曦的思绪去到了远方。
“皮特大叔，格里姆大叔，我当然相信你们两位会支持我，不过，我还应该做些什么？”毛曦问道。
看到毛曦问到了点子上，皮特大叔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光有我们两个的支持肯定是不够的。整个营地里，有资格提议的就四个中队的正副队长六人，骑兵队队长，大队长夏普男爵，还有骑兵队的两位副队长少爷，凯尔和亚当斯。”
接过皮特的话茬，格里姆说道：“按照以往惯例，夏普男爵和骑兵中队长华纳骑士是不会参与选举的，而两位少爷也不会参与。所以剩余六个人中，我们两个肯定会投给你，但你想成功通过的话，至少还要拉两票。”
“第二中队和第四中队都缺少一人，他们都比较倾向推荐自己人。所以如果你想上位，还是要在第一中队那里找突破口。”
毛曦点头，表示明白，“可是第一中队那里我并没有交情啊？”
第一中队是他们大队的最强步兵中队，实力只在骑兵中队之下，据说第一中队的中队长，更是所有步兵中队长中的实力最强者。
上个月的布兰多大战，作为战损最小的两个中队，如果第三中队是因为毛曦建议下的灵活指挥，那么第一中队就要归功于他的强势了。
皮特大叔和格里姆大叔也都哀叹一声，是啊，以第一中队长那强势的作风，没有要求别人按他的要求来就好了，怎么可能同意和别人合作，将利益让出去。
三人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沉默。好在有酒作为润滑剂，三人又开始谈起其他事情，很快这第三杯酒就快要见底了。
格里姆大叔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略带酒意的说道：
“第四中队长或者第三中队长那里你可以再争取一个。以我们两个的第二名额为交换，我们两个支持他选的人，他在支持他选择的人外，也支持你。然后你就有三票了。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去努力了。”
毛曦点点头，这可能是唯一的一个办法了。他们两人的队伍都残了，缺少一名中队长，那么他们自然想这选出来的中队长是可以以他们为主的。这就是利益的分化。可这也才三票，剩下的一票在哪里去找呢？
毛曦现在非常苦恼。
“我建议你去两位少爷那里想想办法。”皮特大叔的声音突然响起，却好像想到些什么，又闭口不言。
但就是这一句话已经足够给毛曦启示了。
夏普男爵共有两子，凯尔和亚当斯是同父异母的两个兄弟，而且是同年出生。所有人都说，两人都有继承男爵的机会，夏普男爵这一次也是将两人都带出来，都任命为骑士中队的副中队长。而男爵的领地，目前被委托了一位管家打理。
既然两位少爷是竞争关系，那么也许可以从这里入手，倒向其中一位，获取他们的支持。相信一位少爷的支持，肯定比一位中队长的力度更大。
目前凯尔少爷因为长子的身份，后面隐隐有着骑兵中队队长华纳的支持，很多中队长也下意识向他靠拢，算是继承爵位的热门，亚当斯自然是冷门了。
不过，毛曦突然有了疑问。“那么，皮特大叔，格里姆大叔，你们两人是支持哪位少爷？”
两人听了，抬起头，相互看一眼，又颇有默契的同时摇摇头，让毛曦莫名其妙。
看着毛曦疑惑的眼神，格里姆大叔在那里自顾自的喝闷酒，皮特大叔也一言不发，气氛十分诡异。
过了一会，格里姆大叔才无奈的说道：“我们两个都不是。”
似乎知道毛曦越发的疑惑，格里姆大叔无奈地解释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不想啊？可就算我们贴过去，人家也不要啊。”
“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我们掺和。对他们来说，我们若是靠过去，反而会惹得夏普男爵怀疑，影响男爵对他们的评价，而不利于他们最后继承爵位。所以我们的唯一选择就是男爵大人。”
“可是难道两位少爷就不需要我们的支持吗？”毛曦越发疑惑了。自古夺位争储，那都是残暴而又血腥的，所有人都恨不得自己麾下的人越多越好，越强越好，还没听说过将投靠之人拒之门外的。
“那是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们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皮特大叔幽幽的声音响起。“你可知道成为一等兵后会获得骑士心法的修炼？”
“这个听说过。”毛曦如实答道。这个和骑士心法又有什么关系？
“从一等兵开始，想要变强就要修炼骑士心法，通过骑士心法来激发生命种子，直到成为骑士。可是，你知道激活生命种子之后的提升有多大吗？”不待毛曦回答，皮特继续说道。
“自刚接触骑士心法开始，在完全激活生命种子之前，可分为几个层次，为骑士侍从，见习骑士，中级骑士，高级骑士，大骑士和圣骑士。这五个阶位，越是到后面，差距越大，几乎可以横扫下去。”
“我们和那些贵族的不同在于，贵族是从骑士侍从做起，很快就成为见习骑士，而我们一等兵接触骑士心法的那一刻就算是见习骑士，直到成为圣骑士将生命种子完全激活。”
“见习骑士一般是中队长，中级骑士就是大队长级别了，而高级骑士那是兵团长一个层次，至于大骑士，那是王国的强者，一般只会在军团出现。到了圣骑士，每一个都是王国的定海神针，是王国对其他王国最有威慑力的存在，处于严格保护中。”
“这么强大？这么说，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和我们有着天壤之别，所以可以完全无视我们的意见？”毛曦若有所思。
“没错，就是这样。”皮特愣了一下，不是毛曦说得不对，而是太对了。
毛曦明白了。这么一来，也解释得通两个少爷为什么对中队长的投靠视而不见了。为了所谓的效忠，而可能错失大笔资源，谁也不会这么选择啊。
不过，毛曦想要投靠的心思更浓重了。只有投靠过去，才能获得资源，才能走上强者之路。
那么，到底是去大少爷凯尔那里锦上添花呢，还是去二少爷亚当斯那里烧冷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