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夏日冰泉
既然打定主意要投靠两位少爷，那么到底投靠哪一位却是一个问题。
毫无疑问，以毛曦展现出来的天资，只要愿意投靠，凯尔和亚当斯只要不是眼瞎，肯定都会给他一个机会的。那么，投靠哪一位比较好呢？
现在吧，自然是凯尔少爷势大，连华纳骑士都隐隐支持他，但目前的情况是夏普男爵还没死呢，他肯定会维持两人间的平衡，在资源调拨这一块，应该会做到公平的。这么一来，毛曦如果加入凯尔一方，想要获得大笔资源恐怕是别想了。
可若是选择加入亚当斯一方，资源方面肯定会比较多，但肯定会遭到凯尔一方的敌视，到时候怕是会被那些靠向凯尔一系的人找麻烦。他们不敢向着亚当斯发火，可是对着毛曦来还是没问题的。
翻来覆去，毛曦还是无法定下选择，只能将事情说出来请皮特和格里姆两位大叔帮忙参考。
“你说的确实也是个问题。以你的年龄虽然能够加入到两位少爷的队伍中，但到底哪一位还真要考虑考虑。加入一个势必要得罪另一位，而且你想要此次成为中队长，不加入还不行。”皮特大叔一拍脑袋，露出苦恼的表情。
“小子，好坏都和你分析完了，你赶快选择吧。反正这种事情我们两个是既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可指点的地方。”格里姆大叔说道。
想想都觉得心中苦涩，毛曦和当初自己两人同样是小队长，但人家就是有获得两位少爷橄榄枝的机会，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但是自己却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一点机会都没有，这就是差距。
毛曦也知道自己让两位大叔给自己参考这个有些难为他们了。事情说开了就是一个站队问题，投资问题。
怎么选？说简单简单，说难也难。不外乎选一个自己看得顺心顺眼的。但怎么才叫做顺心顺眼呢，那要考虑的就多了，从利益纠葛啊，到人情关系这些，甚至到眼光的审美标准，投其所好等等。
将杯中最后一点酒喝尽，三人都醉意盎然。好在都是军营里见惯了生死的，这点醉意只是小意思。
“摩西，我要提醒你一点，如果你真的去两位少爷那里寻求帮助，可要牢牢记住，站稳了就别动。”格里姆大叔突然对着毛曦说道。
如果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可能觉得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但听在毛曦耳中，这是在劝自己若是选择站队的话，一定不要左右椅，不要想着脚踩两只船。
这么看来，格里姆大叔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两位大叔，我已经想好了，我明天就去二少爷亚当斯那里。”
选择二少爷亚当斯，而不是大少爷凯尔，毛曦也是深思熟虑的。以两人目前的状况呢，一个是平稳类型的低风险低收益，另一个是高风险高收益。
普通人自然会选择低风险的，虽然收益不高，但更有保障啊。毛曦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脑海中却总有一个声音提醒自己选择高收益。
毛曦转念一想，也是哦。自己可不就是吃这碗饭的吗？风险再大，能大得过战场？不就是政治斗争嘛，自己干的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
对于毛曦的选择，皮特大叔两人也无从给出建议，只能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支持。
“也好，你和亚当斯少爷年岁差不多大，应该可以很容易打成一片。你再带些礼物什么的去，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支持你。”
皮特大叔的话让毛曦忍不住失笑。如果自己选择投向凯尔少爷一方，他也是这个说辞吧。两位少爷同父异母，年龄相同，只差月份。
三杯麦酒，大家都喝得非常尽兴。
毛曦和皮特大叔站起身，准备回军营，突然觉得不对，怎么身边冷清了点。回头一看，格里姆大叔还坐在凳子上呢。虽然没醉趴下，但也不远了。
“看来格里姆大叔的酒量不是太好，这就有些迷离了。我们把他搀扶回去吧。”毛曦面上绷住不笑，可心里笑翻了天。
看你格里姆大叔以后还怎么维持你的形象。
皮特大叔也忍不住摇头。“这家伙，明明不能喝太多酒，偏偏嘴比谁都硬。和我搭档这一年多，在和其他中队长拼酒时，可没少吃亏。真是一点不长记性。”
说着，走到格里姆跟前，身上突然发出一股气势，让毛曦猝不及防下都一个踉跄。
“这，难道就是骑士心法修炼后表现在外的效果之一？”
似乎知道毛曦所想，皮特大叔解释道：“这是骑士心法的威压，每个更高阶位的骑士，对其他人都能形成这种效果，现在，你相信骑士不同阶位间的天壤之别了吧？”
听皮特大叔这么一说，毛曦也露出凝重。若是两个阶位的骑士间有这个威压，那高阶骑士面对低阶骑士，不说秒杀那也是虐杀啊。
不过，看向皮特大叔的眼光却有些玩味。事情一点提醒都没有，这是存心想自己出这一个丑啊。
“谁？谁？敌袭。”果然，被皮特大叔的气势一激，格里姆大叔立马就好像如临大敌般跳了起来，顺手往身上藏有兵器的地方摸去。等发现毛曦和皮特大叔都静静的看着他，才讪讪的将手放下。
“格里姆大叔，时候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营帐休息吧。”毛曦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格里姆大叔脸上也不见半点尴尬。“不用了，我和皮特中队长一起回去就是了，你刚刚一直在陪我们两个喝酒，还没去招待你的队员，你还是去看看他们吧。我们两个还不老，还走得动。”
“也好，那我送你们下楼去吧。”毛曦刚刚话说出来后就感觉有些不妥，却没法收回。
军营中的人，讲究铁血作风，那是宁可滴血，也绝不滴泪的钢铁男儿。若是看到毛曦将格里姆大叔搀扶回去，那他恐怕要威名扫地了。那才是好心办了坏事。
见毛曦这么快就领悟其中的深意，皮特中队长也忍不住颔首。“不用了，他这里有我看着呢，我会将他安全送回去的。你先去将你的那些队员安排好吧。”
毛曦随着皮特大叔和格里姆大叔下了楼，看着他们慢悠悠的走向军营，才转身向着一楼走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天边飘荡着最后一抹彩霞。青禾酒馆中的客人大多已经三三两两的散去，只剩下第四小队的这些队员们在东倒西歪的聊着天。
“嘿，你们这些家伙，今天可喝好了？”看着这十来个躺着的手下，毛曦笑骂道。
听到毛曦的声音，班森倏的一下坐起来。“老大，你可不厚道啊，说好了你请我们喝酒，结果人都见不着。不行，你得多罚几杯。弟兄们说是不是啊？”
“对，老大，你先自罚三杯。”
“对，老大你后来，先三杯再说话。”
毛曦哭笑不得，这些家伙居然欺到自己头上来了。“好了，这次是我不对，那这样，下次我再请大家一次怎么样？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饭都被别人吃完了。走，回去吧。对了，班森，你跟我来一下。”
毛曦好不容易才把话题转到晚餐上，却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把班森叫到一路。
大家伙都用“你完了，自求多福吧”的眼神看着他，班森也莫名其妙，心中隐隐有着不安。
不过毛曦可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可不会因为他多说了一句就发怒。
“班森，你去帮我在酒馆那里再买一瓶酒，然后去找点纱布之类的东西。”看着酒馆人快要散完了，毛曦对班森吩咐道。
班森却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有事情吩咐啊，吓了一大跳。连忙拍着胸脯说保证做好。
吩咐给班森后，毛曦也去寻了些未燃烧完的木炭。借着青禾酒馆的一个大桶，将黢黑的木炭放在其中，又把酒倒在里面。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班森有些惊奇。他还没见到过将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的，不会是纯粹用来玩玩吧？不过他马上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毛曦还没有阔绰到这个地步。
毛曦笑了笑，也不解释，只说：“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毛曦这么做其实是受到酒的启发。这个世界的麦酒，以粮食酿制，色泽偏黄，无论是色泽还是纯度上都比不得记忆中的白酒。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清酒，但这军营附近肯定是没有的，因为夏普男爵上次赐下的酒也是这种黄黄的麦酒。
想要改善，要么改变纯度，要么就改变色泽。提高纯度，就要蒸馏，但毛曦从设备到技术都一无所有，也就无从开始了。
只能就地取材，以木炭做活性炭，将麦酒中的黄质吸附出来，然后以纱布过滤。
看着毛曦一番鼓捣，最后出来了一瓶清清的像水一样的东西，班森奇了，“老大，这个是什么东西？用来做什么的啊？”
毛曦神秘一笑：“这个也是酒。至于作用，当然是喝的啦！”
班森有些傻眼，酒怎么可能长这样子，老大你别欺负我没文化啊。
不过毛曦现在可不会去管他怎么想，而是小心翼翼的将酒封好。
这比之之前，只是在色泽上处理了一下，也将其中的一些陈旧味道吸附了去，但目前的条件，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好，以后这就叫夏日冰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