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醒来
“嘶……”
疼……
撕心裂肺的疼……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
“小兮……小兮……你在哪儿……”
“姐姐，姐姐，小兮在这里。”
顾挽兮一只手拉着顾清璃，另一只手轻柔地抚上她的额头。
然后欣慰地笑了。
还好，烧已经退了，大夫说只要烧退了就算渡过危险期了。
“对不起……小兮……姐姐对不起……”
顾清璃好像做了噩梦，一直摇着头，呓语不断。
顾挽兮看着姐姐的眼睛微微颤动似要睁开的样子，以为她要醒了。
顾清璃的手天生就很凉，怎么也暖不了，一想起姐姐是为了救她才生了这场大病顾挽兮就懊恼不已，十分自责，她应该多听姐姐话的……
“水……好渴……”
“姐姐要喝水？我马上去拿。”
顾挽兮刚刚要松开手准备起身的时候，却被顾清璃紧紧地抓住，像是不要她走。
这倒让顾挽兮有些无奈了。
只好轻声朝外面唤道：“翠儿，莲儿。”
两个丫鬟应声进来。
大小姐生了病，三小姐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怕她们在里面捣乱就只让她们在外面候着。
“三小姐。”
“翠儿去倒杯水，莲儿你去找古大夫来。”
“是。”
但愿姐姐能快快醒来，顾挽兮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喝下水后，喉咙里的干涩好了不少，顾清璃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顾挽兮那张楚楚可人的小脸，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小兮？”
“姐姐，你终于醒了，都怪小兮不好，害姐姐生了这场大病。”
“大病……”
这里是哪里？
顾清璃的脑子还不够清晰，她慢慢的理着思绪。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大牢里，被乱鞭抽死。
而顾挽兮，她最爱的妹妹，也被一群人渣当着她的面糟蹋致死。
恨……彻骨的恨……
顾清璃低头看着自己纤细雪白的手，感觉小了一些也更嫩了。
顾挽兮见她不说话，有些担心。
“姐姐你怎么了？”
“你是小兮？我现在……在哪里？”
“姐姐呀，咱们当然在顾府啊，之前都怪我不好，让你为了救我而落水，生了这场大病。”
落水……大病……
好熟悉的场景……
顾清璃再仔细的看了看房间的模样，顾挽兮的样子。
细细的思索着。
顾挽兮十四岁那一年是偷跑出去过一次，顾清璃很担心，找了很久，最后在湖边上找到了，具体细节顾清璃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后来不小心掉进了水里，生了一场大病。
那一年顾清璃十五岁。
十五岁……难道她回到了十五岁？
“小兮你今年多大了？”
顾清璃忍不住问。
“十四了啊，姐姐你怎么了？”
顾挽兮很奇怪为什么姐姐突然问这个，姐姐只不过比她年长了一岁啊。
果然啊。
老天有眼，让她回到了这一年。
痛……
顾清璃是活生生疼死的，而肉体上的痛还远不及她内心的痛。
一想到那两个毁了她的一切的贱人，顾清璃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恨意，紧紧地攥着被子，一双快能喷出火的眼睛吓到了顾挽兮。
“你怎么了？姐姐？”
看着顾挽兮十分担忧地样子，顾清璃觉得开心不少。
真好，上天给了她机会重新来过，这一世她一定会好好护住顾挽兮，护住她自己。
“小兮，姐姐会一直保护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顾清璃紧紧地抱住了顾挽兮。
顾挽兮也回抱住了顾清璃，她也会好好保护姐姐的。
“两位小姐感情真好，夫人在天上看着一定会很高兴的。”
丫鬟翠儿由衷地说道。
翠儿……翠儿是个好丫头，跟着她们两姐妹长大，一直很忠心，顾清璃出嫁后，多亏了翠儿的照顾，只可惜她后来也没护住翠儿，反倒是翠儿为了救她而被大火吞噬。
“小姐，古大夫来了。”
莲儿带着古大夫进来了，古大夫看着顾清璃已经醒了，面色也红润了，也放心的笑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古大夫，劳您费心了，总是给您添麻烦。”
“诶，大小姐这是哪里的话，你们两个孩子也算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说什么麻烦，不过这生完一场病倒是感觉更懂事一些了。”
顾清璃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古大夫，我姐姐可算痊愈了？”
顾挽兮柔声问道。
“好是好了，不过还得用药慢慢调理着，别落下病根。”
“您看着开就是。”顾清璃笑道。
对古大夫，她可是一万个放心，古牧原是老名医了，因为跟顾清璃她们的生母有些交情，所以从夫人去世后，就格外关照两个丫头，每次生病不收钱也就算了，还倒拿。
也正是有着这样一层关系，那个女人才能取得她所有的信任，一步一步地将她推向深渊，只是没想到她能狠心到连自己的亲爷爷也不放过，真是白瞎了古大夫对她多年的养育之恩。
“姐姐，你又在想什么？”
顾清璃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无论如何，这一世，她再也不会被那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他们欠她的，她要他们统统还回来！
“没什么。”
“姐姐没事了就好。”
“大小姐，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些日子，二小姐一直在自责，一直守在您的床前，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现在大小姐醒了，二小姐也算放心了，奴婢也好高兴，刚刚古大夫跟奴婢说小姐醒来以后要多吃些补身体的才好，奴婢下午去买了食材来做给小姐吃。”
莲儿话是最多的，但是心眼儿好，就是有时候少了分机灵，容易被人利用，翠儿呢，安静一些，但是聪慧，而且心细，顾清璃她们还有两个丫鬟是碧儿和香儿，这两个丫鬟都是秦姨娘那边送过来的，有时候蛮横一些，长得都挺漂亮精致，尤其是碧儿，至于忠心什么的，两个人可从来没把顾清璃她们当作是主子，说白了就是秦姨娘安排过来监视她们的。
不过这个时候倒是不见她们人。
“好好好，莲儿做的东西最好吃了。”
“碧儿和香儿呢？”
怎么没见着那两个人？
“她们被秦姨娘叫过去了。”
这样啊……
上一世这两个人可也干了不少坏事呢，也罢，以后慢慢收拾吧，反正那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两位小姐最近可是都瘦了不少，大小姐，秦姨娘那边的银子可是越来越难拿了……”
顾老爷不喜欢先夫人这件事顾府的人都知道，丧妻以后没多久就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秦氏，也就是现在的秦姨娘，秦氏十分小气，又爱妒忌，也正是这个原因，顾老太太一直拦着顾老爷给秦氏正室的位置，所以十多年了，秦氏也只是个妾，秦氏膝下有一双儿女，如今女儿只比顾挽兮小一个月，儿子才八岁。
顾老太太很多时候就是看着孙子的面上，才容忍了秦氏独揽顾府大权，不过就是死活不答应让秦氏转正。
顾老爷以孝子闻名，再心疼秦氏也不敢忤逆顾老太太的意思，所以平日里其他什么的都尽量由着秦氏，甚至纵任秦氏打压自己的另两个亲生女儿，顾府的嫡女顾清璃和顾挽兮。
上一世，顾清璃选择了忍让和退避，才能让秦氏一次又一次地欺负她们，虽然秦氏最后也受了顾清璃的连累，但到底是她自己挖的坑，顾清璃也只能说声活该，这一世顾清璃可不打算再忍了，她要拿回她跟顾挽兮该有的一切。
“不要紧，银子的事我会想办法，这两天先凑合着用吧。”
“缺钱的话，要不我让梦儿给你们再送点过来？”
古大夫开口道，顾清璃她们的钱总是不够用，从小到大古大夫明里暗里不知给了多少。
也有着这个原因，所以顾清璃特别感谢古大夫和古梦冰，把古梦冰当作是最好的朋友，对无话不说。
“古大夫您已经帮了我们够多了，没事的，我会想办法，不必麻烦了。”
这让古大夫略微有些惊讶，以往这丫头虽然也会不好意思接受，但从来没说过会自己想办法。
真是长大了啊。
“不麻烦，需要的话跟梦儿说一声就好了。”
“古大夫，真是谢谢您了，一直帮着我们姐妹。”
上一世她几乎将所有的谢意都给了古梦冰，以至于到古大夫死的时候她才醒悟，这一世她可不会错谢了人。
“不说这些，药我已经给你开好了，你刚刚醒来，也该出去见见阳光，让二小姐多陪你出去走走，这段时间梦儿也一直挂念着你，回去我也好跟她说你醒了。”
“古大夫慢走，莲儿去送送古大夫。”
“是，大小姐。”
“小兮，扶我起来，我要梳妆。”
是该出去走走了，她还得好好计划一下将来的路呢。
顾府的大小姐醒了，也没多少人关心，顾老爷这么久了也没来看过一眼，老管家过去通报的时候，顾老爷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