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云家的麻烦
顾清璃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秦姨娘又在院里撒泼，把刚刚不听话的下人们都给罚了一通。
顾老太太听说了这件事后，心中很是不悦，这顾清璃平日里看着乖巧懂事，从无半分嫡女的架子，如今不过是有了桩婚事，便不把庶母放在眼里，这还未出嫁，要是出了嫁，万一……
不过秦姨娘也着实过分了些，白日里永珍斋的事情她也听说了，这秦姨娘的大哥实在是不知好歹，还让外人看了顾家的笑话。
至于顾清璃，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在大街上喊着打打杀杀总归是不妥，说到底还是平日的管教少了些。
秦姨娘受了气，晚上便在顾长青面前又哭又闹，演起了苦情戏，吹着枕边风。可顾长青再怎么护着秦姨娘，也顶多是责骂两句顾清璃不懂规矩，并没有真的处罚。
一来他能做一朝丞相，并不是心盲眼瞎，还分得清是非，这秦姨娘是个什么性子他清楚的很。二来顾清璃顺利嫁给七王爷，对顾家的诸多好处他看在前头，为了这点小事闹得父女不和得不偿失。
顾倾舒则感觉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虽然她是个庶女，但一直享受着顾府嫡女的待遇。从来没将顾清璃放在眼里过，可现在顾清璃的嫡女架子是越来越大了，保不齐什么时候见了她，顾倾舒还得行礼。顾倾舒心高气傲，又怎么肯向自己眼中的一个废物低头呢？
于是顾倾舒一早就来了顾清璃的院子，既然父亲不肯替母亲出气，她怎么也得来给顾清璃提个醒。
只是顾倾舒刚进了院门，就听说顾清璃已经去给老太太请安了。于是顾倾舒也跟着去了老太太那里。
“祖母，孙女来向祖母请罪。”还未等顾老太太开口，顾清璃先跪了下来。
“你请什么罪？”顾老太太面色冷淡，是依旧不满她的态度。
“孙女昨日打了秦姨娘的兄长，夜晚就此事与秦姨娘顶了几句嘴。”
“虽然这些都是事出有因，可还是处理的不够妥当，孙女想让祖母指点指点该如何做好顾府的嫡长女。”
原来是要权利地位了，顾老太太这倒没有什么不高兴的，顾清璃要是一直软弱无能，只懂得忍气吞声，那对顾府也是不利的，她这些年在顾府吃了不少苦，今朝是要顾老太太点头，承认她这个嫡女是有名有实的。
若是顾清璃不提出来，顾老太太就会觉得她是端了架子。可顾清璃对她明说了这事，老太太便不能不管，顾清璃作为嫡女，确实也该有个嫡女的样子。这样想着，顾老太太的气也就消了大半。
只是道：“璃儿现在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你觉得怎么做好，就怎么做，若是受了委屈，祖母替你做主。”
“多谢祖母。”
等到顾倾舒来请安的时候，祖孙两个正在说笑，顾倾舒想到以往祖母对自己的态度，狠狠地掐了自己掌心。
“舒儿怎么来了？”
顾倾舒仗着秦姨娘受宠，这些年来也被娇惯了不少，难得到这边来请个安，所以顾老太太就想着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祖母，舒儿想念祖母，来给祖母请安，听说祖母要让姐姐和兮儿妹妹学规矩，舒儿自然也是不能偷懒的。”
言下之意是要跟顾清璃她们一起了。
顾清璃轻捏着手中的瓷杯，没有抬头看她。
顾老太太还未开口，外面便有了人来通报，说云家老太太生了重病，请大小姐回云家看望外祖母。
顾清璃听了这话心里一紧，外祖母这些年一直记挂着她们两姐妹，不论怎么说，都该回去探望，顾老太太虽然心中不愿意顾清璃再回云家，但若是不允，也说不过去。
只好开口道：“既然是这样，今日你们便回去吧，只是万事小心，好好备嫁。一会儿让管家去库房挑些上好的补药给亲家母带过去，也算顾家的一点心意，记得出门在外，言行举止都要得体。”
“多谢祖母。”
顾清璃和顾挽兮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就随着云家的人走了。
这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的。
等到了云家府上，正厅除了被送去深修的云亦辰不在，其他人都在等着她们两个。
“好丫头，可终于回来了。”二夫人握着两个丫头的手，三夫人回来以后告诉她们顾清璃与顾挽兮在顾家这些年过的日子，几位长辈都是心疼的。
“二舅母，外祖母呢？可是生了什么病？”顾清璃问道。
“你外祖母之前突然晕了过去，大夫开过药后已经好多了，现在静养着，大夫说问题不是很大，就是年纪大了，操心多了，休息几天就好。”
“你三舅母回来说你的日子不好过，我们就寻了这个由头将你叫回来，再过些时间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了，你外祖母也说想念你。”
顾清璃心头一暖，上一世她将生活的重心给了韩宇文，对云家的关心多有忽略，今世才觉得这亲情是多么可贵。
“前两天你失踪，一家子都担心，就是忙得抽不开身，想着有王府和顾家的人紧着，就没去找你，还希望你多体谅。”
“二舅舅哪里的话，璃儿知道的，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你大姐处理的那个案子，查的过程中牵扯到了皇家，上面一直压着消息，秘密处理，可是就在你三舅母去顾府前不久，太子的人来云府搜了东西，你大姐赶回来时，那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是什么？”
“证据。太子”
“被他们拿走之后，你大姐着了急，想去太子府理论。被你大舅母呵斥着拦了下来，可是你二哥是个性子急的，竟想着去太子府将证据偷回来。”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强闯府上拿走证据吧。”
“可不是，太子料到云家不会轻易放弃，你二哥就被太子的人拿住了，只送了口信给我们云家，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云楠湘作为首席女官，查清事实的真相是她的本分，规定破案的日子近在眼前，可太子抢走了证据，还关押了云家二公子。
“大姐，那案子的来龙去脉可能告诉？”
云楠湘点点头，都到了这个地步，再继续瞒下去，也没有必要了，这里都是自家人。
“东街连死了几位姑娘，都是被人卸了四肢装进酒桶，酒桶里还下了各种香料，我们一直找不到这些女子的四肢。皇帝什么没说缘由，让她秘密调查此事，压住风声。”
所以云楠湘将这件事一直瞒着，连家人也没有多透露。可太子行事从未如此嚣张，想必这次的案子一定是牵扯甚广，云家是书香世家，动了云家，对皇家的声誉也有影响。原本两家可以再商议，可云梓扬太冲动，落在了太子手上，没了证据，又丢了人，云家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顾清璃沉思，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样一来，云家就非常被动了，破不了案子，保不住云楠湘，要破案子，没有证据不说，云梓扬的命也捏在别人手里。
“云家现在多事之秋，本不该让你们回来，可是你外祖母生了病，一直念叨，如今你也有了圣恩，若是他日云家真的大难临头，还希望你能帮忙保下你外祖母，保下云家一丝香火。”二舅母抹了眼泪，跟顾清璃说了明话。
顾清璃倒没什么其他想法，不说云家这些年没少帮助她们姐妹两个，光凭着母亲的情分，顾清璃也不会不管这事，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出嫁，也不知能不能帮的上忙，七王爷虽深得皇上喜爱，可也有他的无奈，所以顾清璃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帮得上忙。
“二舅母先别着急，事情还没有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咱们总能想到办法的。”
皇上恐怕早就对太子起了疑心，所以才让云楠湘暗中调查，并压住消息。云家是莫名其妙就被卷入了这场争斗，很容易也成了最后的替罪羊。
“我有个主意，不妨一试。”顾清璃又开口道。
上一世这个案子最后闹得满城风雨，顾清璃多少也知道些是怎么回事，云家最后确实成了皇帝与太子争斗的牺牲品，没有顾清璃的帮助，这一世的后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好在，顾清璃有办法。
“大姐先想想，证据为什么会丢？”因为太子抢走了吗？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是他想搜就能搜到的吗？云家必定是放在极其隐秘的地方。
“你是说，云家出了内鬼？”
顾清璃点点头，不抓住这个内鬼云家的一举一动都会透露给太子府。
太子为了掌握朝中大臣的动向，在许多官员家中都安插了自己的人，云家刚好是其中之一。
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不是找到凶手和真相，而是找到解决办法。
上一世，云家陷害太子，犯了欺君之罪。这一次，顾清璃要帮云楠湘让真相水落石出，让杀人者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