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偶遇（2）

    信长接过佩刀，说：“父亲，假如刺客果真是她，那么幕后主使又会是谁呢？是斋藤道三？还是北田具教？或者另有其人。”信秀沉默。信长又说：“局势越来越复杂，我们须尽快战胜美浓，扩张我们的国土，然后再训练精兵，挑选强将，攻伐北田氏。至于尾张东面的松平氏，本家尽可联络交好，同时暗中支持，使其能够替本家阻挡东海道大名今川义元的兵锋。”

    “谋于国，则树敌于国；谋于天下，则树敌于天下。群雄逐鹿，难免死伤。为父所求，乃是在死前能扫平进京的道路。”信秀凝望着灯火，喃喃地说。

    经此一事，众侍卫再不敢疏忽大意。信秀也加强了府宅中的警戒，秀满一时难以探出什么，只是随卫兵在信秀府宅中巡逻，转眼就过了两日。在这两日之内，一个少女的出现引起了秀满的注意，她与信长一起来到天守阁，待了片刻就离开了。这个少女约有十三四岁，样貌清秀，言语之间透着一股率性与洒脱，令人颇生好感。秀满与卫兵闲聊时，得知那个少女是织田信秀的爱女，名叫阿市。秀满曾听闻信长有个乖巧伶俐的妹妹，不想竟见到了。

    卫兵与秀满换防之后，在兵舍之中无所事事，自然免不了聊些日常所见所想。有个卫兵用质疑的口吻问秀满：“我倒一直没看出，原来你还是个飞毛腿！前日夜间追刺客，大家都被你甩在身后了，你独自追击刺客，太危险了。”又有卫兵说：“家主的两个侍卫都奈何刺客不得，以咱们这两下子又怎能拦得住？幸亏你没能追得上刺客，要不然只怕小命不保啊！”

    第三天就是秀满这一批卫兵休息的日子，秀满庆幸自己总算能够离开信秀府宅了。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秀满的心情因此极好。他与几个卫兵出了信秀府宅，在府宅前分别，然后快步走向七尺巷，在僻静无人处迅速换下衣服，见无人注意，匆忙出了巷子，径奔外城的阿西酒馆。

    秀满来到阿西酒馆，将在天守阁中探听到的事情告知阿西，让他尽快转告家主道三。阿西与秀满进入内室，问秀满：“前几日被公子带来的那个卫兵还活着呢，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是杀还是留？”秀满师从法缘和尚，耳濡目染，斩杀恶人时虽能心狠手辣，但却不愿伤及无辜。然而此事事关重大，他又不能凭一己意气用事，因此心中犹豫。

    阿西看出秀满举棋不定，说：“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公子无需为此费心了。”

    秀满要了一壶酒，坐在酒馆中边饮边听那些酒客谈些逸闻趣事。秀满饮完这壶酒，付过酒钱，离开酒馆，回到栖身的客栈。他接连数日困在信秀府宅之中，筋骨不得伸展，早已有些郁闷，今日天清气朗，正好可到城外旷野中纵马骋驰一番。

    街上行人来往如织。虽然天下大乱，但信秀为笼络行商及能人异士，对于出入清洲城外城之人并未严加禁止。因前几日枫夜闯天守阁，信秀恼怒，清洲城外城守卫这才对过往行人严加盘问，若看到有人身怀兵刃，定拦截下来，详加询问。秀满只是出城驰马游览，并没有佩戴兵刃。当秀满经过城门时，守卫见他鲜衣怒马，以为他是城中世家子弟，对他十分客气，听说他要出城欣赏郊野暮春景色，就没有为难他，轻易放他出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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