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偶遇（3）

    秀满骑马在郊外疾驰。野外草木葱茏，景色明丽，令人心神振奋。他驱马奔向东南方，打算到伊势湾，沿海岸散散心。秀满奔驰了十数里地，经过一处草木茂密的原野，原野附近有一道连绵的丘陵。秀满还未到近前就先听到驰马呼喝声。秀满心中好奇，驱马上前，恰见到信长正骑马迎面奔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队佩刀劲装士兵。秀满缰绳轻扬，将樱野驱赶到路侧，等信长等人过去。

    信长早已看到秀满。因秀满面容俊秀，双目有神，坐下樱野又是一匹骏马，人与马都显得英姿神异，器宇不凡。信长不禁勒住马缰绳，打量着秀满，连连赞叹：“英雄俊逸，神骏英武，非同凡响！”秀满认得信长，却佯作不识，微微一笑，说：“这位公子过誉了。”

    信长端坐在马背上，目光炯炯，锐气逼人，他盯着樱野端详许久，缓缓说：“我极喜欢此马，阁下可愿卖给我？”秀满眉头微皱，说：“既然公子也是爱马之人，当知在下绝不会轻易卖掉此马。”信长忽然朗声大笑，说：“嗯，你不肯卖马，我自然也不能勉强。我见公子气宇轩昂，非同凡夫，不如就交个朋友，你说可好？”秀满说：“在下一介浪人，萍水相逢，怎敢奢望与公子结交？”信长说：“也罢，是我太唐突了。哈哈，我叫信长，后会有期！”信长说完继续前行，他身后那一队士兵紧随其后，只一眨眼的工夫，这一行人已经奔出很远。

    秀满回想着信长刚才说话时的语气与神态，知他必定是那种豪爽大度狂傲不羁的人，不由得深为叹服，只恨两人各为其主，不得交心。清洲之町在清洲城东南数里之外的伊势海湾附近，是织田氏海上贸易的门户，大批货物在此集散转运，熙来攘往，十分热闹。秀满猜测刚才信长是从清洲之町赶回来的，既然织田氏欲从葡萄牙走私商人手中购入火铳，交接地点极有可能会选在清洲之町，信长此去清洲之町大概正是为了打探军火的购买情况。秀满本来打算出来散心，转念一想，此时正可赶往清洲之町，从过往商贩口中打探些新闻。

    驱马再行数里地，清洲之町就出现在秀满的视野之中。秀满驻马观望，清洲之町临伊势海湾而建，房舍密集，参差错落。秀满将樱野牵到草丛密集处，放开缰绳，只身向清洲之町走去。

    海岸上停泊了许多商船，有的商船上悬着熊野水军的八幡大菩萨白旗，有的商船上飘扬着大明帝国的龙旗，有的商船上则悬挂着葡萄牙国的蓝白双色旗。秀满迈步从容走进熙攘的人群。清洲之町的码头上拥挤嘈杂，掮客忙着搭讪，装卸工忙着搬运货物，喧哗声此起彼伏。

    秀满在码头上闲逛，那些商贩或高谈阔论，或窃窃私语。秀满收摄心神，便能轻易听到那些谈话。有一个商贩说：“近来京城一带更加混乱，三好长庆越来越不把天皇放在眼里了。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京城会出大乱子。”“唉，天下大乱，百姓遭殃啊。”另一个商贩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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