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兵（2）

    本来，织田氏与各国商人早有贸易往来，互通有无，至于火器交易，一直秘密进行，外人很难知晓。既然此事已被人在城中传扬出来，必定有人知晓了织田氏的机密，信秀渐渐对身边那几个从事刺探侦查的忍者起了疑心。可是，他又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泄露了秘密，如今他寝食不安，只愿那批火铳尽快到手。信长的心思与父亲一般，深知夜长梦多，最近经常往返于清洲之町，询问葡萄牙商人，探问那批火铳是否已被运到日本本土。

    秀满在酒肆中逗留片刻，想起枫搭乘葡萄牙商船，不知有何企图，又想到她是葡萄牙商人的帮手，不免疑惑，就向身旁那两个汉子搭讪：“请问，刚才登船的那个姑娘经常随船出海吗？”麻脸大汉冷哼一声，瞥了秀满一眼，目光中尽是鄙夷之色，说：“不知公子为什么要问这些？”秀满知道麻脸大汉会错了意，已把他当做轻薄浪子了，心里微微有气，又觉得为此生气不值得，缓缓说：“兄台误会了，因那位姑娘的容貌与在下的一位朋友极为相像，在下很好奇，这才询问”。

    麻脸汉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说：“只怕没这么简单吧？我看公子眼光不错，偏生把漂亮姑娘错认作朋友，市镇上姑娘不少，公子留心细看，没准儿有中意的呢。”秀满不屑与无赖拌嘴，说声“打扰”，出了酒肆。

    秀满并未立即离开清洲之町，他在市镇上东走西逛，直到再无兴致，于是沿着一条街道走出市镇，在市镇近郊打个呼哨，樱野闻声小跑着过来。秀满跃上马背，一抖缰绳，樱野扬蹄疾奔。趁天清气明，烦恼渐消，秀满驱马沿着伊势湾海岸疾驰。耳旁风声呼啸，眼前景致迎面扑来，天大地大，秀满一人纵马狂奔，暂时将所有烦心劳神事情抛诸脑后，犹如海上那些飞鸟一般悠然自在。

    秀满沿着海岸纵马驰骋许久，樱野渐渐慢了下来。秀满勒住马缰绳，跳下马背，牵着樱野，在海岸漫步。海天一色，茫茫无际。秀满的心思也如同这浩瀚无边的海与天，深广辽远，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看透。

    一次不经意的相遇，数次短暂的重逢，仅仅是与枫擦肩而过，就惹得秀满生出许多惆怅，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难以忘怀。不知下次相见又在何处，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秀满慨叹一声，再次上马，折身返回。奔出数里地，就来到热田神宫。

    热田神宫是一座极为古老的建筑，传说由武尊倭建的妃子建造，神宫中供奉着武尊倭建生前所用的太刀天丛云剑。天丛云剑乃神兵利器，自从被供奉在神宫之中，就有种种异象发生。远看此刀，刀身被一团云雾笼罩，若隐若现，难辨真容。而若靠近此刀，就会觉得此刀杀气逼人，寒意侵体，令人不寒而栗。秀满久慕此刀神异之名，途经热田神宫，打算前去瞻仰一番。

    因人世战乱，热田神宫大殿前的庭院中多有前来祈福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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