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露一手大转机
听到外面的吵杂，庄西铭抑制不住站起来，走到玻璃墙前拉开百页窗向外探视。
很明显，一种极其厉害的病毒入侵了公司局域网！
庄稼网站服务器正处架构更新关键时期，此刻被病毒侵入，等同遭受巡航炸弹的轰击。如果病毒攻击是竞争对手所为，架构创意机密将会被一览无余，损失后果难以想像。
庄西铭自然不会大意。公司设有一名网管兼负网络安全，专业防火墙、最新杀毒软件一应装备俱全，独立内部局域网，严禁员工私带光碟U盘，规章制度严密周全，可是没想到还是中招了，IT公司中病毒，传出去都是笑话。
“庄总，让我试试。”正准备出门的莫小军凑过来说。
听见“病毒”两个字，莫小军就好像老兵闻到了硝烟味，两眼放光，沮丧失意一扫而光，没等庄西铭答应，便毫不见外地坐到庄西铭黑色皮椅上，拉过键盘十指翻飞，宛若演奏钢琴名曲，啪啪啪啪啪啪，又如加特林机关枪打出一梭梭钢芯子弹。
“你行不行？”庄西铭有点意外。
“瞧好吧！听说前些年的‘熊猫烧香’么，这个‘冰雹’类似熊猫的新变种，高级进化几个阶梯，杀毒软件还没有跟上，比较难对付，不过遇上了本小爷——Sorry，遇上本小生，算小鬼撞到阎王爷了。”
莫小军边说边狂风疾雨般狂击着键盘，强行进入安全模式，敲下一行行代码如瀑布般涮屏。
办公室外面鬼哭狼嚎，哀声一片。
庄西铭走出办公室，冲着前台方向高喊一声：“阿珍！关好大门马上过来！”快步走出去，来到网管工作间。
网管酗子满头大汗，望见庄西铭更是手忙脚乱：“庄总，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全新病毒，防火墙和杀毒软件都不顶用，需要运行……”
庄西铭打断问：“病毒从哪里进来的？”
“这个、这个这个，很不可能是外网侵入，极可能内部人收发邮件，或者有人私自存储……”
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多长时间能恢复？”庄西铭再问。
“几个小时，半天，也可能更长。如果找到入侵源的话，如果……我可以联系我师傅……”
庄西铭转身走开了。
还是大意了，安全问题要放在首位，需要最专业的人来做。就好比一家日益兴隆的大宅院，需要配备最顶级的武林高手来看家护院。
几个研创小组头目满头大汗围过来：“庄总，问题要赶紧解决，这种毁灭性的病毒，再肆虐十分钟，恐怕资料库的东西都保不住了。”
“庄总，要赶紧想办法啊。”
慌乱吵嚷声中，庄西铭头脑冷静思索，冲众人和赶来的阿珍下命令说：“彻底断绝局域网，资料库物理隔绝；小金带上你手下协助网管查灭病毒；除网管外全部电脑断电关机，所有人员安静离位，集中到会议室开会；阿珍锁闭大门，暂时禁止人员出入。”
几个头目领令散去，阿珍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有什么事吗？”庄西铭感到奇怪。
“庄总，今天，刚才，其实……”阿珍吐吐吞吞，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屋里又爆发一片欢腾。
“冰雹停住了！”
“黑线正在消失了！”
庄西铭将信将疑，丢下阿珍几步来到网管桌前。
“病毒被制服了？”庄西铭问。
网管一脸懵懂：“制服？好像真的是唉，不知道会不会潜伏下来再卷土重来？”
“潜伏个屁！本小爷将它连根拔除了，丢失的数据正在恢复中。”莫小军从庄西铭办公室门口走出来，昂着头拽到天上去。
众人回头再看电脑，不仅冰雹停止黑道消失，连刚才抹掉不见的图标、文件和文件夹也正在一项项恢复重显。
“病毒从哪个端口入侵的？”庄西铭直起身问。
莫小军眼睛转了一圈，看见阿珍盯住不动，用手一指：“就从她那儿，前台办公电脑，没有经过查毒程序，擅自打开一个外来名为‘荷赛’的压缩文件包，由此放出病毒感染了整个局域网。”
人们望向阿珍，不可能吧？这位公司最守规矩最老实的“老员工”，竟然会犯这种显而易见的低等错误？
“莫小军你别胡说八道！阿珍是公司最守纪律的人，中午休息都不会用电脑玩纸牌游戏。”一个人从外面大步进来，高声为阿珍辩护。
莫小军转头看，进来喊话的人高个头椭圆脸，亚麻色韩式OL短发，修身衬衫长筒裤，飒爽英姿简约干练。
莫小军乐了，这人他认识，最熟悉不过，正是他居食依赖的好哥们儿——殷勤。
什么？殷勤是女生？还是莫小军好哥们儿？
没错！殷勤就是女生！谁说女生不能成为男生的好哥们儿，暖男还能成为女人的男闺蜜呢。
莫小军耸耸肩，装做两人不相识的样子：“我不认识谁是阿珍，我只查出病毒的潘多拉盒子是从前台办公桌上的电脑上打开的，实话实说。”
庄西铭望一眼殷勤，又转向阿珍。
阿珍脸都涨红了，搓着手说：“莫小军说的没错，庄总，是我私自插U盘感染了病毒。”
嗡——大跌眼镜，没想到罪魁祸首真的出自前台。
殷勤愣了，看看莫小军，又看着阿珍说不出话来。
莫小军背起双手抖了抖腿，如果他有一条尾巴，此刻能翘到天上去。
庄西铭眼睛瞪大，很难相信。阿珍是开门创业的第一批员工，从来言听计从令行禁止，连垃圾漏地上的错误都没有犯过，怎么会明知故犯如此大错呢？
最初紧张过去，阿珍小声又坚定地说：“庄总，是我的错，按制度处罚我吧。只有不开除，怎么罚我都行，罚多少钱都可以。”
莫小军轻声说：“如果刚才病毒未得到控制，网站工程基本上毁掉一多半。”
殷勤叫：“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虽然一个是前台，一个是外联主管，阿珍却是殷勤公司里最好的朋友。
莫小军撇撇嘴角不吱声了。
如此恶劣的影响和可怕的后果，按公司制度处罚，就是直接开除或者劝退。
庄西铭手抚下巴，眼睛清亮如深水，盯着阿珍忽然问：“丛飞是不是来了，他现在哪里？”
庄总神武英明！阿珍差点激动地哭出来。这一下，她想掩护丛飞大抱大揽都不可能了。
“说实话，阿珍。”殷勤跟着劝。
阿珍微微点头：“他走了。庄总，是我的错误，是我电脑没有管理好，您处罚我吧。”
“扣除三个月奖金，写出深刻检查，周一上午九点交我办公室。”庄西铭转身回办公室。
莫小军影子似的跟着去了。
像是死囚听见了特赦判决，阿珍一下子轻松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嗯，只要不开除就好。
殷勤过来拍拍阿珍肩膀：“你傻呀，为什么替丛飞打掩护？要罚也该主罚那个浑小子。”
阿珍握住殷勤的手：“嘘，小点声，别说了。罚点小钱，对我已经很仁慈了，给公司造成了这么大/麻烦，说实话，还有谢谢那个莫小军呢。”
殷勤咧咧嘴，阿珍心真够大的，公司里每人奖金大抵都比工资要高，阿珍一扣三个月奖金，还轻轻说只罚了点小钱。不过想想，如果真被劝退开除那损失会更大，殷勤也就释然了。
“想开了就好。你长点记性，下次别再为那小子背祸了。”殷勤好心提醒。
“我知道。”阿珍拉住殷勤手恳求说，“殷勤，有件事还要求你。”
“求我？”殷勤眼珠一转马上明白了：“好说，不就写一份检查么，深刻一点儿，保准庄总看了频频点头怒气全消，没准儿还能免减你一月罚金呢。”
“免罚的事不敢想了，只要庄总能原谅我就阿弥陀佛了。谢谢了，知道我读书少不会写字，真是我姐妹，我晚上请你吃饭。”
“我请你才对，这月我的奖金恐怕还要涨呢。”
“那改天送你一份礼物。对了，上午Kelly来找你，等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知道了。我要准备一下，呆会儿向庄总汇报工作。”
殷勤说着，眼角不自觉地瞟向庄西铭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关闭着，不知莫小军应聘结果怎么样了。